該去哪?
季子默抱着包環顧一眼四周,擺攤賣早餐的小販;開車去上班的男女以及揹包往學校大門走的學生。
他們都有自己的方向,獨她,不知道要往哪兒走,纔是對。
落寞垂下眼,她蹲到地上,突自凝神要想些什麼藉以驅逐心間疼痛。
耳畔卻炸開手機鈴響。
她猶如受到驚嚇的小動物,眉眼間暈開驚慌,手急急忙忙的去翻包,將手機拿出去。
記得,前日從學校離開,回到家,一看到之前被遺落的手機,她就立馬的是關了機扔的,怕唐小鹿他們的短信,電話,怕他們找她,更怕那些流言蜚語。
可眼下手機怎麼開了機?
來不及多想,電話叫囂着讓她接聽。
來電者,是唐小鹿。
心下微澀,爲這來電人非他。
怔忪間,鈴聲斷,餘下的是屏幕上再多一通未接來電。
本是關了機的手機開了機,滿屏卻是未接來電與短信,想必是爲手機開機的人不知其密碼未曾查看。
“雨紛紛,舊故里草木深,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鈴聲再度響起。
季子默糾結着接與不接,良久,還是選擇了接聽。
不爲別的,這世上有那麼一兩個人真心關心於你,總歸是好。
“喂……小……”
“季子默,你死到哪裡去了,這麼久不接電話,你是要死了嗎?你要死也別搭上我們,我們都要急死了,你知道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唐小鹿的聲音在末尾漸漸的染上了哭音。
季子默聽的心裡難受,她緩緩站起身子,腳尖踢着前面的地板“小鹿,對不起,我……”
“你現在在哪裡?趕緊的來學校啊,要上課了呀……”
季子默話還沒有說完,那邊抽噎一聲扔過來一句話,這話炸了季子默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沒聲,心裡抽抽的疼。
“小鹿,我,我不是已經被學校開除了嗎?上課……上課已經不關我什麼事情了。”這句話說出口,很是艱難,季子默幾乎是說完一個字停頓一秒調整呼吸再繼續說,將其說完。
“後面又發生了一些事情你不知道嗎?叫你關機,叫你關機!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吧?白白的被折磨兩天!”唐小鹿在那邊惡狠狠的道。
“什麼?小鹿,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季子默聽到唐小鹿這話眉目皺起,她急急道:“你說明白一點。”
“你現在在哪裡?”
“我,我現在在學校門口。”
她是不想過來的,那人硬是要送着她過來,她又不想讓他知道她被學校退學的事情,只能巴巴的過來,還沒找到落腳的地方,唐小鹿的電話就追過來了,給她說了這麼一些讓她摸不着頭腦的話。
“那趕緊的進來學校,等你進來了,我再給你詳細說。”
“哎,小鹿。”讓她進去學校?別了吧!
“怎麼了?”那邊唐小鹿原本已經打算掛下電話,聽到季子默的喊,動作停住。
“有什麼你現在和我說吧,我就不進來學校了。”
“說了要上課了,你不想來上課了?”
“唐小鹿,你是不是傻,你不把事情給默默說清楚,她怎麼進來上課……”
“對哦!”
耳邊傳來金瓶梅和唐小鹿兩人的對話,接着是唐小鹿一喊嗓子:“靠,我把這茬給忘了。”
“默默,我給你說,你沒被學校開除。”
“恩?什麼意思?小鹿,你在說什麼?”這話落在季子默的耳,猶如在安靜的地方投下一顆炸彈,瞬間天崩地裂,地動山搖,她緊張的握緊手機,手心裡面都出了汗。
“就是你那件事情,你那件事情被澄清了,校貼吧,還有那個廣告屏上出了一個視頻,證明你是被人給抓了,誤入了那地方,而不是自己要去的,你就是個受害人。”
受害人何必擔什麼指責?
這社會有黑暗,顛倒是非黑白的事情很多,但在季子默這件事上,除卻白靜安故意要整她,讓她如此失去聲譽,其餘同學還沒有誰要整着她的,要顛倒這是非黑白,有證據給季子默證明她是受害人,誰還會指責她?
且另外這兩日裡學校接連還發生了幾件大事兒,那吸引了無數人的視線。
……
“另外曝你這件事情的人也被揪出來了,以及你這件事情上處理的黑幕都攤在大家的面前了。”
“天,季子默你這兩天到底是怎麼過的,是完完全全的與外界隔斷了嗎?我們學校的事情都上了新聞了你不知道嗎?”
“不,不知道。”季子默已經是徹底的呆了,因爲這兩天她確是過的與世隔絕般的。
“好吧,真是服了你。”
“曝你這件事情的……”說到這裡,唐小鹿聲音頓了頓。
“是誰?”季子默眉心皺起,心一剎的也跟着懸起來,她猜不透誰這麼盯着她,或者說誰這麼厭惡她。
“是白靜安。”
“靜,靜安?”季子默臉上的表情已經用不了驚愕來形容了。
“對,是她,她現在已經被學校勸退了。”
他們三人和她相處雖不十分愉快,尤其她時常與其拌嘴,可到底也一起住了那麼長的時間,當了比普通重一點的朋友,突兀的發生這樣的事情,知曉她在背後捅刀子。心裡是又氣憤又難受的。
“恩。”
而季子默比唐小鹿她們。她心裡還要難受,她是沒對白靜安與對唐小鹿她們那般感情深,可說淺也不,她雖不想與很多人爲善,也是不願與人爲惡,尤其同寢室的,對白靜安她是付出過感情,把她當做過朋友,哪怕付出的感情不多,也是她的心。
且早前,她遭受過朋友的背叛,來自朋友的背叛比其餘人的嘲諷,指責,異樣眼光更讓人覺得難受。
受過一次傷,再受一次同樣的。
其痛……她手握拳,指甲陷進肉裡,生痛,但比起那痛來說,不值得提及。
至於氣憤,好像是沒有,只不過猜不透,猜不透她爲什麼要這麼做,是因爲那個方時之麼?
季子默憶起前面有幾回對上白靜安的眼神,那裡面,當時沒有深究,現在想想,那裡面似乎是有恨意的,她對她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