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教授，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打個電話回去說一聲？”回到酒店，稍作休息後，季子默想到要不要稟告這個問題。
“恩，帶女婿回家，按道理說是要。”顧疏白一本正經的點頭。
“可我不想。”季子默擡手捶了他一下：“我不怎麼想給他們打電話。”每次和他們打電話都會很不愉快，而且他們也不一定會有時間接她的電話的。
“那就交給我吧，到時候你只要和我一起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就是可以了。”
“謝謝你，顧教授。”
“小傻瓜，和我還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說這個。”
“還是需要的。”
……
“要不要先給你爺爺打個電話，說你回來了？”
“這個……”
“你覺得需要打嗎？”季子默凝眉想了下，沒能拿得定主意，只能再求助顧疏白。
“他是對你最好的人，於情於理，是要打。”
“恩，那我現在打電話給他。”季子默點點頭，顧疏白恰時的爲她遞過來手機。
“呼。”嘴上說着要打，手裡也握到手機，且在電話簿裡面找到那個對她最親最好的人的手機號碼，可怎麼樣都是按不下去，她緊緊握着手機，深呼吸好幾回，才終於下定決心的按撥號。
“嘟嘟嘟……”的接通聲自話筒裡面傳過來，一聲一聲的全部砸在她的心坎上，讓她的心跳遽然跳到一個一個巔峰值上。
“喂！”
沒有很久，算起來，不過是一分鐘不到的時間，那邊就接起了電話，但這時間，這幾十秒對於季子默來說像是過了一個世紀，緊張感還沒算過，甚至可以說是剛剛開始，當那邊接起電話之時。
“喂？是不是小默？小默，是你嗎？”蒼老低沉的聲音自話筒裡面傳來，起初是平穩的，慢慢變得激動，他一聲一聲喚着她的名。
“爺爺。”季子默抖着脣，終於喊了一聲。
“小默，真的是你，是你。”
“爺爺，是我，是小默。”
以爲親情對自己是沒有那麼重要的，實際上，並不，很重要，因爲在聽到那端老人的呼喚的時候，她心裡會覺得很難受，很後悔，爲什麼前面近一年的時間能那麼堅定的甩開他，不聯絡他。
這個人吶！可是帶着她長大的爺爺啊，給她做許多好吃的的爺爺啊！她怎麼能那麼的狠心，那麼的絕情呢！
季子默的腦海裡面涌上來諸多的畫面，那是她和那一位老人相處在一起時的。
其實這樣的畫面曾經在她心裡，腦海裡面涌起過無數次，只是那個時候，她是忽略的，她是刻意壓抑的，直到這一刻，她沒有再刻意的壓着，那些畫面衝擊着她所有的神經，讓她泣不成聲。
“小默，你在外面過的好不好？你身上還有沒有錢，你天天有沒有好好的吃飯，你……”
“爺爺，你不用擔心我，我過的很好，你放心。”
接到她的電話，他沒有責罵她不孝，沒有怪罪她這麼長的時間都不聯繫他，不見他，他只關心她，落入她耳中的話，全部是關心，怕她吃不飽，穿不暖，季子默用手抵住脣，才能抑制住那將要從嘴裡崩出來的嚎啕大哭聲。
“那就好，那就好。”那邊的人聽得她這回答，像是放了點兒心，緩了聲音，不過一會兒，又急促起來：“小默啊，你別騙爺爺，你得是真的好，有什麼事情千萬不要騙爺爺。”
“嗯，爺爺，我知道的。”
“小默啊。”
“爺爺你說。”季子默本是等着那邊繼續往下說，不知道爲什麼那邊竟然是沉默下來，她耐心等了一會後，忍不住開腔。
“爺爺？你怎麼不說話？”
“你，小默，你什麼時候放暑假，你要不要回來？”頓了頓，那邊繼續道：“如果你不回來，你不回來，爺爺來看看你好不好，爺爺到南方來看看你可以嗎？”最後這一句話裡面帶着小心翼翼，像是醞釀了許久，像是怕她拒絕。
“爺爺。爺爺，我回來，小默回來，不用你來南方看我，小默回來看您。”
疼，那疼痛不跟愛情給的類似，但也是切膚的疼，季子默疼得重重喘了幾口氣，疼得用好長時間纔將一句話給說完整。
“真的？小默，你要回來？”
那邊語氣變得很是歡喜，季子默幾乎可以想象到那個老人，笑彎了眉眼的樣子。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早點回來行不行？爺爺給你做好吃的，做你最喜歡吃的菜，辣子雞兒！給你買可樂！”
“好。爺爺，我後天就回來，我後天就回來看您，到時候你給小默做辣子雞兒，給小默買可樂，恩，小默陪着您去打酒喝，給您泡茶，還陪着您去找大院裡的那些爺爺們下棋，我們爺孫倆大殺四方好不好。”
“好，好好！”那邊老人樂得哈哈大笑出聲。
“恩，爺爺，您吃飯了嗎？”
“剛剛在吃着呢！”
“你吃了嗎？”
“我現在還沒吃，待會兒去吃。”
“是飯點了，你趕緊去吃飯，小小年紀別學着人家要減什麼肥！知道不知道？”
“可是爺爺，我還想要陪着您說一會兒話。”季子默開始撒嬌，這是在最親的人面前纔有的她。
“這都多大的人了，還在爺爺面前撒嬌，趕緊的去吃東西吧！”
“爺爺。”
“乖，不是說後天就回來了，回來了和爺爺好好說說話，現在自己去吃飯，身體重要。”
“恩，也好，那我掛了。”
“哎，你掛，你掛。”
“爺爺。”
“嗯？”
“你怎麼還聽着？”
“你這不是還沒掛麼？”
“爺爺，要不然你先掛吧？等你掛了之後，我再掛。”
“你掛，你掛，你先掛。”
“那好吧。”
“等等。”
“怎麼了？爺爺，你說。”
“你後天真要回來？”
“真的，爺爺，我後天回來，票都是訂好了的，你放心。”季子默聽到季老爺子最後這句話，心裡一酸，趕緊的接話。
“那就這麼說定了，別有變了，要是後天你回不來，我就上南方找你去。”
“爺爺，我一定回來的。”
“好，那你現在去吃飯吧，後天見，我的乖小默，乖孫喲。”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是開始也是結束之前［12月25，五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