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漂亮,這裡太美了!”俞念恩朝着那隻白色的太陽傘走了過去,傘下坐着何玉嬈跟她的嬸嬸。
“念恩,你醒啦?”嬸嬸左晴因爲是面對着她坐着,所以一眼就看到了她,連忙站了起來。
俞念恩微微的笑了下,因爲嬸嬸的勢利眼,她心裡對嬸嬸的感覺,總是差了那麼一點點。
她走過去把手放到了何玉嬈的肩膀上,彎腰把臉貼了過去:“媽,玩得開心嗎?”
何玉嬈沒有回頭,只是握住了俞念恩垂在她身前的手,緩緩的說:“你來了,就好了!”
她真是太累了,堅持不下去了。病痛就像惡魔一樣狠狠的折磨着她,藥物也起不了作用了,她沒有吃好過一頓飯,沒有睡好過一晚,每次入睡都是痛的暈過去了,才勉強算是閉了下眼睛。
所以,她的容顏日漸憔悴,再沒了以往的神采。
俞念恩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扭過頭,先是看見那隻握住自己的手,消瘦如同枯枝。她的猛地擡頭,正好何玉嬈也在看她。
“媽……”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那個面色慘白,形同枯槁的女人是誰?是自己的媽媽嗎?
她捂住自己的嘴,驚恐的看着何玉嬈,使勁的搖頭。
“念恩,你媽媽……生病了!”左晴感嘆的說。
“生病?”俞念恩過去蹲在媽媽的腿邊,難過的問,“怎麼回事啊?媽,你怎麼一下就變成這樣了?”
何玉嬈五官深陷的面容上露出了一個笑容可掬的樣子,心情顯得很是平靜。可在一旁的容北冥和左晴看來,真的是很心酸。
“媽媽不是一下子就變成這樣的,念恩,媽媽生病了,很嚴重,嚴重到了實在是受不了了。我想……去見你的爸爸,我想他了。”何玉嬈說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很吃力,幾乎是用盡了全力。
“念恩,你要開開心心的送你媽媽走,明白嗎?”這時,俞觀濤走了過來。他的身後還跟着兩個外國人。
一個是家庭醫生,一個是主治醫生。
“不行,媽,”俞念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抓住了媽媽的手,紅腫的雙眼又含着淚,“現在醫學那麼發達,我們回去,跟我回去好嗎?醫生會有辦法的,冥可以幫你的,他的朋友是……”
忽然,俞念恩不說話了,她覺得一切都顯得那麼的詭異,叔叔和嬸嬸在這裡,容北冥又把她帶過來了。
看來,媽媽是患了很嚴重的不治之症,可爲什麼這麼殘酷的事實,居然自己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她站起來,抓住容北冥的衣襟問:“你想幹嘛?容北冥,你把我媽媽弄到這裡來,想幹嘛啊?”
容北冥捧住她的臉,心痛地說:“念恩,冷靜點,聽我說好嗎?這裡是荷蘭,是第一個可以合法安樂死的國家,伯母的病……”
“安樂死?容北冥,你有什麼全力決定這一切?我是她的女兒,我纔是她的直系親屬。”她瞪大了眼睛,怒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