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哭,哭的話就是還在恨我,不想讓我安心的離去。去,把他們都叫進來!”何玉嬈輕輕的推了她一下。
“媽……”俞念恩還是有些不甘心。
“聽話,念恩,這是媽媽想要的結局,圓滿的結局。”
……
何玉嬈面容安詳的躺在了牀-上,所有的人都圍着牀站好跟她告別。
“謝謝!”何玉嬈微笑着看着大家,“謝謝你們陪着我,我愛你們!我……不孤單!”
俞念恩跪在牀前,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眼角噙着淚。
“念恩,笑給媽媽看看。”何玉嬈看着她溫柔的說。
俞念恩吸了下鼻子,嘴角輕輕的上揚。
左晴眼圈紅着,倚着俞觀濤的肩膀,手指與丈夫的緊緊相交。再世俗的人,此情此景也會忍不住感傷。
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笑對生死,不是所有的人都對愛情那麼的執着。
“親愛的,我來了!”何玉嬈低聲呢喃着,閉上了雙眼。
容北冥向格林示意,“安樂死”可以執行了。
格林拿起準備好的針管,走到牀前,爲何玉嬈注射。一共兩針,一針讓她安然入睡,一針讓她可以安然的離開。
俞念恩把臉埋進了何玉嬈的手心裡,身子不停地顫抖着,看着媽媽這樣的離去,她的心,痛如刀絞。
注射完畢,格林對容北冥說:“放心!這會是一個最最圓滿的結局。”
容北冥點點頭,跟格林和家庭醫生一一握手擁抱,低聲的說着感謝的話。
除了他留下來陪着俞念恩,其他的人都出去了,房間裡瞬間安靜下來,沒有一絲聲響。
溫暖的陽光照射進了屋子裡,落在了何玉嬈的身上,金色的光芒籠罩着她安詳恬靜的面容。
容北冥蹲下身,抱住了俞念恩顫抖的肩膀,他知道她在隱忍那種失去至親的劇烈傷痛。
“念恩,想哭,就哭!我陪着你,一切有我!”他說着,喉頭一梗,熱淚從眼角滑落。
每一次,她所承受的痛,他都會清晰的感同身受。因爲心疼她,他會比她更加的痛。如果她的心被撕裂了一分,那麼他的心,會被撕裂十分。
這種感情,他找不到別的詞彙來形容,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愛。
這個女人是他的魔障,是沒有解藥的蠱毒,是山林間的菟絲草。而他,甘願被她迷惑,甘願飲下這毒,甘願做那棵被她依附的參天大樹。
“我再也吃不到媽媽做的飯了,”俞念恩沒有哭,呆呆的看着何玉嬈籠罩在一片金色裡的面容,“我再也聽不到媽媽說話了,我要是想她了,怎麼辦啊?”
她扭過頭看着容北冥,忽的溫婉的一笑,就像雨中飄搖的薔薇花。
“念恩,念恩……”容北冥的手臂越收越緊,心臟刺痛,讓他感覺到了窒息。
“容北冥,我不該招惹你的,一切的一切,我多想從未發生過。”也許,沒有遇上他,人生的軌跡會從此改變。
她鬆開何玉嬈漸漸涼去的手,撐着牀沿想站起來,可眼前一黑,昏倒在了容北冥溫暖寬厚的懷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