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老者哈哈大笑,“秦兄多慮了!老夫絕不會和你搶弟子!”秦浪稍稍安心,隨即哈哈一笑,“老子有個主意,你我比了那麼多次,都是平手!不如把莫揚抓回來,讓咱倆的弟子比一場,也好分個勝負!”
白髮老者搖搖頭,“你我都是垂暮之人,弟子們還有大好的歲月,還是讓他們在江湖上一較高下吧!”秦浪想了想,“要是這小子走了,老子豈不是每天都只能面對你這個老不死的!”
白髮老者搖搖頭,“老夫知道秦兄不願寂寞,但你我已了卻江湖恩怨,弟子們卻尚有未了心願!”說完這番話,白髮老者站起身來,離開了山洞。秦浪沉默了許久,看向陸劍風,“你想出去嗎?”
陸劍風點點頭,“晚輩身負血海深仇,和妻子分開已經超過半年,日日夜夜牽腸掛肚!”秦浪點點頭,“好吧!等你能夠自己攀上懸崖,你就離開吧!”
接下來的日子,秦浪傳授了陸劍風第二套心法,“這套內力只有兩套心法,第一套讓你修煉出第三條筋脈,第二套將內息運行,完成一個周天,就算將這套內功學完!”
陸劍風嘗試了一下,體內果然有氣息流轉,也沿着第三條筋脈運行。陸劍風三日三夜倒掛在樹上,秦浪也陪了三日三夜!
堅持了三日三夜,秦浪伸了個懶腰,翻身落回地面,“真是個沒用的小子,整整三天三夜,一個周天都沒運行完整!”
陸劍風也落回地面,“晚輩不才,讓前輩失望了!”秦浪哼了一聲,“老子失不失望有什麼要緊!只是這麼一來,你怎麼可能贏得了莫揚!”見到秦浪生氣,陸劍風連忙相勸,哄了他一個時辰,秦浪纔有些消氣!
秦浪看向陸劍風,“你先休息兩日,再重新修煉!”兩日後,陸劍風再次嘗試,依舊過了三天三夜,終於運行完整了一個周天!成功之後,陸劍風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
內息在體內流轉不停,即便自己吃飯睡覺,也無法停止!真的如秦浪所言,儲存體內的周天,可以在自己吃飯睡覺時,也不停地練功!過了一日之後,陸劍風再次修煉內力!
修煉之後,再歇上一天,如此重複了數月,一直到了第二年的春天,陸劍風可以用一天一夜完整地運行一個周天!秦浪也知道,陸劍風的進境已經十分神速,但一天完成一個周天並沒有意義!以現在的速度算來,恐怕還要幾年時間,才能算修成內力!
這一天秦浪外出,回來之後,帶回一條花斑毒蛇。秦浪來到陸劍風面前,“把手臂伸出來!”陸劍風有些吃驚,“前輩,你這是要……”
秦浪搖搖頭,“你每練習一日一夜,就要歇上一日一夜,根本就不能積攢內力!這個辦法雖然危險,但卻很有成效!不過你放心,即便你中毒,老子也能輕易地醫治你!”
陸劍風對秦浪的醫術十分有信心,將袖子挽起,讓毒蛇咬在手臂上!被咬了一口,陸劍風便覺得半邊身體有些麻木,秦浪將他提起,倒掛在樹上,“小子,現在開始運行周天!”
陸劍風急忙運功,但卻覺得更加困難,不僅要運行周天,還要對抗蛇毒!不到一刻鐘,就已經滿頭大汗!堅持了一日一夜,陸劍風纔將周天運行好,並且逼出了蛇毒!
休息一天之後,秦浪再次用毒蛇咬陸劍風的手臂,陸劍風也重複着運行周天和逼毒!如此過了一個月,陸劍風僅需一個白天,就可以運行一個周天,也不再休息,白天運行周天,夜晚睡覺,內力也終於有了積攢!
秦浪十分高興,這一次帶回來兩條毒蛇,陸劍風嘗試逼出兩種不同的蛇毒,更加困難!如此過了半年,又到了冬天,陸劍風已經僅需一個時辰,就能運行一個周天,也同時可以逼出十幾種不同的蛇毒!
秦浪依舊不停地抓毒蛇,帶回來在山洞中緩上一會兒,等蛇從冬眠中甦醒過來,就讓陸劍風繼續練功!秦浪也讓陸劍風嘗試,他的體內已經可以儲存兩個周天!
這一日秦浪覺得陸劍風的內力更加強大,可以增加毒蛇,再次外出抓蛇。陸劍風運行一個周天後,便從樹上落回地面,四下轉轉。陸劍風來到懸崖邊,試了一下,自己已經可以爬上懸崖十餘丈高,但卻不能繼續向上!
陸劍風嘆了口氣,也知道不可以急於一時,在山谷中漫步。陸劍風從地上撿起一根枯枝,將自己的點穴劍法施展,一年多沒有施展,多少有些生疏!
練了一遍劍法,陸劍風暗自點頭,內力雖不如從前,但相信很快就能追回巔峰時刻!白髮老者來到陸劍風身邊,“真是好劍法!沒有花哨的招式,完全用於實戰,是不可多得劍法!”
陸劍風臉上一紅,“晚輩班門弄斧,讓前輩見笑了!”白髮老者搖搖頭,“老夫說的可是肺腑之言!江湖上的武學大多注重修爲,能夠這般用於實戰的,爲數不多!老夫的劍法,也是源於實戰的發揮!”
陸劍風點點頭,“晚輩領教過,的確是神乎其技!前輩劍法如此高強,卻和秦前輩戰成平手,那麼秦前輩的劍法也十分高!”白髮老者搖搖頭,“秦兄不會用劍,他最大的武器,就是他的內力!內力比拼老夫輸了,以劍法而論老夫勝了他!所以這些年來,我和秦兄一直是平手!”
陸劍風暗想,原來如此!不過要是兩人生死相搏,一定會用上武器,這麼一來,即便秦浪的內力高強,也絕不是白髮老者的對手!所謂平手,也只是白髮老者相讓而已!
白髮老者也拾起一枝樹枝,“小夥子,老夫的劍法之所以能夠引以爲傲,是因爲老夫的劍法可以控制人!”陸劍風聽的有些迷糊,搖了搖頭,“晚輩不明白!”
白髮老者手中樹枝擊出,刺向陸劍風的咽喉,陸劍風向旁閃避,但老者的樹枝卻已經等在那裡,抵住了陸劍風的喉嚨!白髮老者笑了笑,“你剛剛看過了這招,現在我們再次施展!”
白髮老者手中的樹枝再次擊出,速度快的出奇,陸劍風依舊向旁閃避,同樣被老者抵住了喉嚨!陸劍風有些吃驚,白髮老者笑了笑,“即便你知道老夫會如此出招,也無法閃避!因爲這是人的本能反應,越是武學高強之人,他的本能越是強烈!”
說完白髮老者身形一轉,來到陸劍風身後,“小夥子,你能看到老夫嗎?”無論陸劍風如何轉身,始終是後背面對老者!陸劍風停下腳步,“前輩的身法太快!晚輩極盡全力,也做不到!”
白髮老者搖搖頭,“除了高深的輕功之外,老夫已經預見你每一個動作,在你轉身前,老夫已經離開!”陸劍風點點頭,“前輩的一席話,讓晚輩豁然開朗!晚輩曾見到莫揚可以憑空消失,不知訣竅在哪裡?”
白髮老者回到陸劍風面前,“人的眼睛並不能看到全部,有些許地方是看不到的!越是全神貫注,這一點就越加明顯!”說着竟然也如莫揚一般憑空消失,當陸劍風再次看到他,樹枝已經抵住了自己的喉嚨!
白髮老者微微一笑,“孺子可教!老夫雖不能教你內力,但可以教你劍法!以後秦兄外出抓蛇,你就來找我!不過,萬萬不可讓秦兄知道!”陸劍風跪倒在地,“多謝前輩!”
白髮老者將陸劍風扶起,“你不必謝我,秦兄纔是你真正應該謝的人!秦兄雖然行事乖張,但不難看出,他很喜歡你!不過老夫一直很在意,你究竟身負何等仇恨?”陸劍風和白髮老者席地而坐,將自己的遭遇講出!
陸劍風一邊講,一邊咬牙切齒,白髮老者也靜靜聽完!陸劍風嘆了口氣,“晚輩一直有一事不明,前輩您見多識廣,不知能不能解開晚輩心中疑團?”
白髮老者笑了笑,“老夫可沒有什麼見識,只是多活了幾年!不過你但說無妨!”陸劍風點點頭,“晚輩不明白,爲何當日晚輩的義父洪大通,要晚輩發誓,一年之內不傷害西門申宏?即便義父不願他的親生兒子死去,也應該明白,晚輩不會放棄仇恨!”
白髮老者搖了搖頭,“老夫卻不這樣認爲!老夫看來,你義父的所作所爲,全都是爲了你!”陸劍風感到吃驚,自己從沒有這樣想過,“請前輩明示!”
白髮老者嘆了口氣,“這也難怪!你還年輕,不明白長輩的所想所思!你義父十分清楚,你不會放棄仇恨,但這也正是他的擔心所在!你身負的仇恨太多,已經漸漸被仇恨掩蓋!他讓你遲一年報仇,就是爲了讓你冷靜下來,不被仇恨衝昏頭腦!”
陸劍風站起身來,自己從沒有想到這一層,洪大通臨死前,還是爲了幫自己,自己欠義父的太多了!白髮老者漫步離開,“名也空、利也空,不過城郊土一封!一切都會是浮雲而已,經歷了大起大落之後,你還那麼執着於報仇嗎?”說着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