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看穿一切
聽到“李芳”的話，莫玉、關艾琳、周士傑，同時用迷茫又震驚的眼神，看着對方。
這一次，就連一向冷靜的楊明忠，也帶着不解和詢問的目光，看向溫南。
可溫南卻只是淡定地看着面前的“李芳”，臉上掛着意味不明的笑。
頂着“李芳”的模樣的女人，見狀，有些急了，竭力解釋：
“你不信我嗎？我真的是吳清，我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變成這個女人的樣子……
“但是，應該是、是剛纔在我的研究生宿舍裡的時候……
“對！就是剛纔，那個叫李芳的女學生，突然衝進宿舍，撲到我身上，我被兩個人纏住了，眼前一黑，接着就變換了模樣，再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被敏敏壓在牆上，我試着開口替自己辯解，可剛講出幾個字，就被不知是誰丟過來的東西砸中，暈過去，重新醒過來，我已經被帶到了這裡……”
說到這裡，女人看向溫南，“夜九，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
溫南點頭，“我相信你，我的女王。”
女人剛想繼續替自己辯駁，被溫南的一句話噎住，愣了片刻，才又重新開口：“你、你相信我？那你爲什麼如此淡定？大典很快就要開始了，如果錯過，我們之前的籌備，就都變得毫無意義了。”
溫南將手伸進褲兜裡，取出一隻“小磚塊”手機，“不做出一些必要的犧牲，怎麼引得那另外一個‘奸臣’現身呢？”
吳清聞言，滿臉的迷茫，“奸臣？怎麼會？我之前安排王亞軍，把這裡所有可疑的人都查過了，並沒有發現其他奸臣……”
溫南搖搖頭，看一眼楊明忠，又重新收回視線，“現在這地圖裡，刺客，可以比忠臣更像忠臣，忠臣，自然也可以比奸臣更像奸臣。”
吳清聽完溫南的話，變得越發困惑了，“我不懂。”
溫南輕笑起來，轉頭，看向始終站在金屬籠壁旁邊，一言不發的那個人，
“不懂的話，我們就讓這位始終站在幕後的‘奸臣’，自己解釋一下？”
在場的所有人，都順着溫南的目光，同時看向一個人——尹智恩。
尹智恩先是愣住，接着露出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學長，你、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什麼幕後？什麼‘奸臣’？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溫南嘆息搖頭，“到這一刻，還要演嗎？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吧？現在女王和我們一起，被困在你設的這道陷阱裡，你的計劃得逞了，還有什麼必要繼續演下去？”
說到這裡，溫南看一眼旁邊那牢籠一般，根根直豎的金屬桿，繼續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金屬籠，應該是相當厲害的頂級裝備吧？是那位卡爾會長租借給你的？以這個道具的強度，恐怕，就算我現在召喚餘書君，也就是君無命過來，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將這陷阱破開吧？
“既然如此，你已經勝券在握了，沒必要繼續裝了，到這一步了，咱們就真誠一點，你以真面目和我們好好聊一聊，不好嗎？”
溫南的一番話講完，金屬籠內，陷入一片沉寂。
許久之後，尹智恩笑起來。
那笑容，和他之前那種天真又單純的笑容，截然不同，那是一個心機深沉、充滿邪性的笑。
“哼！”
尹智恩的脣角落下來，雙手抱臂，朝後靠在金屬籠壁上，仰着臉，拿鼻孔看着溫南，“你是怎麼看出來的？難道我的演技不夠好？”
溫南搖頭，由衷地稱讚：“你的演技，堪稱完美，我都一度被你騙了。”
尹智恩越發不解，“那是爲什麼？”
溫南淡然看着對方，“我以前住過的病院裡，有一條人盡皆知的真理——
“要真的看透一個人，不應該看他說了什麼，而應該看他做了什麼。
“你的這張臉，還有你說的話，甚至你的[忠臣]身份卡，都充滿了迷惑性，可是，你做的事，你去過的地方，卻根本不像我們陣營的成員。
“我第一次看到你，你出現在警務室門口，隱藏在人羣中，虎視眈眈地看着從警務室走出來的忠臣胡家耀。
“我第二次看到你，你躲藏在情人坡的暗處，被警務人員發現之後，三言兩語、巧舌如簧，很輕鬆地把警務人員騙了過去，那時候，我就確定，你是個很會撒謊，很會演戲，非常懂得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和想法的人。
“第三次，我們在錢櫃KTV包廂裡遇到，你和那一羣邪惡陣營的人混在一起，是你嫌疑最大的時候，也是那時候，我對你用了吐真劑，只是可惜了，你有潛意識感應。
“你很聰明，你知道我對你用了吐真劑，再加上你知道自己是忠臣，也很清楚，這是你最大的保護色，所以你故意喝下我的吐真劑，故意堅持到吐露自己的忠臣身份，再之後，當我進一步地詢問你和邪惡陣營之間的其他關係時，你纔將自己的潛意識感應搬出來，逃去了廁所，用劇烈的嘔吐反應，來掩飾自己和其他邪惡陣營成員的勾結。
“因爲潛意識感應，吐真劑和讀心術對你都沒有用，我又明確套出了你的忠臣信息，這讓我一度放鬆警惕，幾乎要相信你的正義立場。
“可是，那天我順着張亞南的信息，找到接頭人，發現接頭人竟然是你之後，這懷疑的苗頭，就再次在我心裡生出來。
“你確實很會撒謊，很會演戲，簡單幾句話，就讓我差點相信了，你就是被奸臣陣營利用了，可是，真的有那麼巧的事嗎？
“爲什麼那麼巧，每一次，你都正正好，出現在邪惡陣營纔會出現的地方？ “警務室門外、少爺的生日派對、奸臣的接頭人，還有，王亞軍的實驗室被動手的時候，你剛好在走廊裡追逐幹鐵，呂家姐妹遇害的時候，你剛好在樓梯口尋找兇手……
“這是一次又一次的巧合，還是說，有另一種解釋——你雖然擁有[忠臣]的身份牌，卻是站在[奸臣]陣營的人？
“如果是這後一種情況，一切就都變得合理了——
“你出現在警務室門口，是因爲你要在第一時間確認忠臣有哪些人，好儘快鎖定行動目標；
“你出現在情人坡附近，是因爲你那時候就在懷疑我的身份了，一路跟着我到了那裡；
“你出現在[少爺]的生日聚餐現場，是因爲你本來就是邪惡陣營的一員，你原本配合[少爺]，想要把我和我帶過來的人一網打盡，可是沒想到敏敏中途出現，救走了我和關艾琳，讓你的計劃落空，這也就能解釋爲什麼邪惡陣營籌劃了這麼大一出圍剿行動，最後卻雷聲大雨點小，讓我逃了，還把你放出來做接頭人；
“你在路邊拿着玫瑰和我接頭，根本不是被奸臣陣營逼迫的，你是沒想到我會那麼快查到張亞南的線索，代替呂青青去赴約，所以險些暴露了自己的真實立場；
“你和敏敏一起蹲守在那垃圾堆邊上的時候，之所以那麼久都沒有邪惡陣營的人接頭，是因爲你自己就是那個邪惡陣營的接頭人，你們蹲了半夜，在你發現實在兜不住之後，才‘一個不小心’，將手按壓在地面上的機關上，‘無意之間’將那密道打開了；
“你出現在王亞軍實驗室的命案現場，不是巧合，是你親眼看着幹鐵動的手；
“同樣的，你出現在呂曉紅的大樓樓頂，也不是巧合，你是那場犯罪的同謀；
“在我和敏敏還有魏哲都被捲入測試空間之後，你出現在情侶酒店裡，我們隱藏吳清的那個房間門口，不是因爲你想要保護女王，正相反，那是因爲，你想要趁機對女王動手，可是敏敏的獻血車，加上關艾琳變幻的房間的保護效果太好，你沒辦法突破界限，無奈之下，只好選擇蹲在那門口，等待時機，而楊明忠和胡家耀的出現，就是你最好的時機；
“表面上，你煽動胡家耀和你一起討伐[刺客]，實際上，你不過是想要在隱藏住自己邪惡陣營的立場的同時，騙取正義陣營的信任，好將你放進去，給你接近女王的機會；
“你表面上演得好像非常急於阻止[刺客]傷害女王，實際上，那不過是你的僞裝罷了，你巴不得在[刺客]出手之後，幫他補刀，只是，可惜了，你沒有想到，[刺客]根本不是邪惡陣營的人，他是我們的人，你想讓女王死，他卻想讓女王活。”
溫南列出一項又一項的罪證，每一項，都指向尹智恩是個手握[忠臣]牌的奸臣這件事。
可是，在溫南講完自己的一番推理之後，尹智恩卻笑了，滿是嘲諷的冷笑之後，他恨恨道：
“就算如此，又能怎樣？你講的這些，根本就是你的猜測罷了，根本沒有任何一項實質性的證據，能證明我真的站在邪惡陣營的立場上吧，不是嗎？
“你硬要講我是邪惡陣營，我無話可說，可是，難道就不能是我足夠敏銳，足夠警惕，足夠有預見性，才能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在邪惡陣營犯罪的現場嗎？
“說起來，那些我出現的地方，難道你不是也都一個不落地出現了？難道你就沒有嫌疑了？！”
溫南點頭，對尹智恩的指責和質疑，供認不諱：
“你說得對，你去的那些現場，好巧不巧，我也都出現了。
“這些事，都是推測，口說無憑，不過——我手上，有證據。”
聽到“證據”兩個字，尹智恩原本囂張的氣焰，瞬間萎靡下去。
“證據？”尹智恩愣怔片刻，接着搖頭，像是不接受自己的傑作中，竟然有瑕疵，“不，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做得這麼完美，怎麼可能留有證據？”
想到這裡，尹智恩冷哼一聲，“哼！你在騙我吧？你根本沒有證據，你只是在唬人罷了！這是你慣常用的把戲！”
溫南搖頭，將自己早早準備好的小手機，丟到對方面前去。
尹智恩一把將那小手機接下來，看到上面的短信，一雙眼眯縫起來，臉色變得漆黑。
那是一段溫南和“港飲之港”奶茶店店長的對話——
【九：店長先生？】
【甲哥：大樹先生！是需要外賣嗎？】
【九：不了，我是想問一下，那天晚上，在你的奶茶店裡喝茶的那個行爲有些古怪的男人，他當時約去見面的人，長什麼樣子？】
【甲哥：啊，那個啊，我想想，是個小圓臉，頭髮卷卷的，眼睛又圓又大，像只小狗似的，挺可愛的一個男生】
【九：[照片]】
【九：是他嗎？】
【甲哥：對對對，就是他，很可愛的一個男孩子，就是走得太匆忙了，不然我還想給他介紹我們女店員認識認識呢】
看完這一段對話，尹智恩驚得眼珠都快要瞪出來，
“這、這怎麼可能？那店長只是個普通NPC，怎麼可能對一個匆匆離開的玩家，有這麼深的印象？”
“他不是NPC，”溫南道，“他是僕從，而且，好巧不巧，他的背景介紹裡，比其他僕從，多了一項特色——他是個非常八卦的僕從。”
在尹智恩極度震驚和憤怒的神情中，溫南繼續說：“只有忠臣才能分辨NPC和僕從，其實你原本也可以發現那位店長這項特殊的能力的，可你並沒有費心去驗證，因爲你太傲慢了。
“幹鐵在現場幫你確認過，說那名店長和幾個店員都是NPC吧？你輕易就相信了，也是因爲你對自己的演技太過有信心，又不相信我能那麼輕易地摸到你有問題的線索吧？”
尹智恩怒目瞪着溫南，“你爲什麼這麼細？這樣的線索，你爲什麼能看得到？你明明、明明就是個只會用下面那個頭幹事的紈絝，爲什麼能探到這麼深！”
說到這裡，尹智恩大笑起來，接着搖頭，開始狡辯：“就算你有這些證據，又能說明什麼呢？我那天晚上，確實和幹鐵一起喝了杯奶茶，這也不能一口咬死我就是邪惡陣營吧？”
“是嗎？”溫南沒想到對方不見棺材不落淚，只好把最後一項證據挑明：
“吳清和李芳的模樣，是你調換的吧？就在剛纔，在那研究生宿舍裡，你佯裝去幫女王，和她們兩個糾纏在一起，其實，不過是趁亂幫李芳和吳清調換身份？
“這是你的技能，是嗎？你就是用這個技能，幫魏哲變幻成那個會長的樣子吧？”
這一次，尹智恩臉上那最後一點囂張的神色，也消散了，“你、你怎麼連這都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