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城哽咽道:“姐，湘湘不理我了。”
慕東悅一愣，“怎麼了？”
“我不知道。”慕南城很累。他不知道找誰傾訴，所以，他來了慕東悅這裡。
沒有人是完全堅強的，慕南城也如此。這麼多天聯繫不到湘湘，他心裡的那根弦緊緊繃着，快要斷了。
“南城，你先彆着急，有什麼事情，我和你一起想辦法。”慕東悅從來沒有見過自己弟弟難過成這樣，她拉着他的手進屋，柔聲安撫。
慕南城坐在沙發上，背脊挺得很直，全身幾乎都繃緊了。
他不敢鬆懈，他怕他稍微鬆懈，精神會完全垮下。
慕東悅何曾見過他這般，心疼着問:“究竟怎麼回事，湘湘怎麼會不理你呢？是不是你惹她生氣了？沒關係的，湘湘性子，你多哄哄她，就沒事了。”
慕南城眸色沉痛，道:“她要是願意讓我哄，我也不會這樣難過了。”
慕東悅微怔，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我已經三天沒有聯繫上她了。我不接我的電話，也不接我的視頻，剛開始還可以打通，後來，索性關機了。”他的聲音有些抖，“姐，她故意的。她故意關機的，她不想我找到她。”
“會不會是誤會啊？湘湘她……會不會是電話壞了？”
慕南城搖頭，苦澀道:“她不會的，我們好的時候，每天要打很多電話，發很多短信，聊視頻的時候，很久很久都捨不得掛掉。她從來沒有這樣過。”
慕東悅抿了下嘴脣，她握着慕南城的手，着急地道:“南城，先別胡思亂想，再怎麼樣，等找到了湘湘，好好問問她。”
慕南城忽然垂下頭，掩着面，眼眶裡有一股熱溢出來，手指間很快就染上了溼意。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會這樣脆弱，他以爲他不會哭的，可是，眼淚比他的心更誠實。
良久，他終於又擡起頭來，好幾次想要張嘴，好幾次又重新合上，反覆幾次，他終於說:“湘湘從我那裡搬走了，我找不到她。”
……
周湘湘到醫院的那一天，馮程陪着她。
她的身體一直在顫抖，從進醫院那刻，就沒有停止過。
馮程緊緊扶着她，“湘湘別怕，我在這裡，我在這裡陪着你。”聲音裡帶着哭腔。
周湘湘哭了，喉嚨裡堵得發慌，“程程，你知道嗎，我現在特別想慕南城，特別特別想。”
“我知道。”馮程眼眶一紅，也掉了眼淚。她的視線，落在湘湘的肚子上。難以想象，她現在究竟承受着怎樣的痛苦。沒有經歷過，沒有人可以感同身受。
從進入醫院那一刻開始，周湘湘的心就一直空蕩蕩的懸在喉嚨口。聽見醫生喊她名字的時候，她懸着的心陡然間重重地往下墜，像吊着秤砣，重得她呼吸不了。
她愣了好久，直到馮程在旁邊輕輕地提醒她，“湘湘，到你了。”
周湘湘整個人像觸電似的，猛地站了起來。她渾身顫慄，前所未有的緊張。
周湘湘抱着上斷頭臺的勇氣走進了手術室。
五分鐘後，她大哭着跑出來，滿眼的淚水，她狼狽得像個發了瘋的女人。
馮程緊緊地抱着她，“湘湘沒事，沒事的……”
她趴在馮程的肩膀上，哭得絕望，“程程，我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