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晴天傷得很深,腳趾蓋翻開,裡面的肉一片血肉模糊。老實說,真的很疼。
沈向之拎來醫藥箱,看着宋晴天的傷,皺緊了眉頭,“得先消毒,會很痛,忍着點。”
他蹲在地上,將宋晴天的腳擡起來放在他的腿上。
宋晴天看着他手中拿着的消毒酒精,還沒擦上,就已經害怕得雙腿打顫了。她縮着脖子想把腳抽回來,然而,卻被沈向之更緊地抓住了腳背。
他擡頭,目光中帶着責備地瞪了宋晴天一眼,“別動!”說着就打開酒精瓶的蓋子。
宋晴天這會兒是真的怕,怕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她哀求地望着沈向之,“痛啊,能不擦這個嗎?”
沈向之沒理她,抓着她的腳更緊了一些,宋晴天急得嚷起來,“不要,不要你來,放開我!”
“宋晴天,你怎麼跟個孩子似的?”沈向之有點惱火了,“你的腳踢到了電梯的鐵皮,必須要消毒。痛也只痛一下,你要是實在忍不了,就咬着我吧。”他從地上站了起來,坐到宋晴天的邊上,然後把宋晴天的腳轉了方向重新放在他的腿上。
現在的姿勢,是沈向之和宋晴天順着一個方向坐着,宋晴天坐得稍微靠後一些,腳搭在沈向之的腿上,手剛好能放在他的肩上。
沈向之的話並沒有讓宋晴天感到安心一點,她就想着這酒精要是真的灑在她血肉模糊的傷口上,她大概真的會疼得暈過去吧。
她抓着沈向之的手不想讓他碰,着急道:“我不要擦了,真的,我待會兒貼張創口貼就好了,只是一點小傷而已,真的沒有什麼。”
“宋晴天,指甲蓋都沒了,你跟我說是小傷?是你傻還是你當我傻?”
宋晴天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就這愣神的瞬間,沈向之直接將消毒酒精淋在了宋晴天受傷的位置上。
疼痛來得太突然,猝不及防的宋晴天下意識地咬住了沈向之的肩頭。她咬得很重,她聽見沈向之悶哼了一聲。
沈向之說的是對的,酒精淋上來的瞬間的確很疼,但只要過了這個勁兒就沒事了,反而還有點舒服,好像傷口都沒有多疼了。
不過,她的意識還沒有緩過來,還維持着咬着沈向之肩頭的動作。沈向之就木然地待着,任由她一直咬着他。直到有一股血腥氣傳入宋晴天的口中,她才被嚇了一跳,趕緊鬆開了他。
肩膀上流出來的血染紅了沈向之白色的襯衣。
宋晴天看着那處有血液流出來的地方,怔了好一會兒,而後很抱歉地道:“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沒想……”
她根本沒有想過要弄傷他。
“宋晴天,一點也不疼。如果你可以因此感到好受些,疼一點也值得。”
宋晴天微怔住,好半天不知道怎麼接他這句話。她覺得,他話裡有話,可她不能完全聽懂。
這時候,他又突然開口道:“晴天,你是不是很恨我?這一年多的日子,你過得好嗎?”
宋晴天心裡微微泛着苦澀,爲什麼所有人都要問她過得好不好?這不是很容易想的嗎?被最愛的人拋棄,有誰會因此過得好呢?
當然,她不會說。
“還好,比我想象中容易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