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夜突然忍不住想，如果他沒有讓楊家破產，如果楊安心的爸爸沒有因爲受到打擊中風躺進醫院，如果她的弟弟沒有出車禍，如果她的生活沒有遭到如此大的鉅變，她是不是可以一直這樣開心？
可是，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她也就不會來到他的身邊，他也不會發現她竟然是如此的美好，他也不會喜歡她，喜歡到日思夜唸的程度……
楊安心一個人跑在前面，見程子夜遲遲沒有跟上，她回過頭去，眉開眼笑地大聲喊，“程子夜，你不是帶我來滑雪嗎？你怎麼走得那麼慢？跟蝸牛似的。”
楊安心此刻已經完全沉浸在即將滑雪的興奮中，恨不得自己長雙翅膀，立刻飛到滑雪場去，奈何這段路已經不能開車上去了，只能慢慢走。
她因爲太過興奮，一路跑跑挑跳，身子都跟着暖和了起來，手心甚至有點發燙。
程子而已被楊安心催促着只好走快一些，望着她臉上的笑容，不知怎麼，突然就想到了他那張保存了很多年的照片，那個笑容很美的姑娘。就像蘇明燦說的，笑起來的樣子，眉眼之間真的有些像啊。
“程子夜，你快點！”
程子夜看着楊安心着急的模樣，一時失笑，腳步加快了起來。
程子夜腿長，步伐一快，很快就追上了楊安心。他伸過手，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裡。
程子夜的手很涼，觸到楊安心的時候，冰得她的心都微微地顫抖了一下，真的涼啊。
“程子夜，你的手冰死了。”楊安心眉心蹙了下，想把程子夜的手掙開。
誰知，程子夜卻厚着臉皮，將她的手握得更加的緊。
“我知道冰，你的手熱嘛，幫我暖暖。”
楊安心微微一怔，側頭看他。他一臉很自然的樣子，彷彿這是一件多麼理所當然的事情。
楊安心忍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程子夜，沒想到，你這個人，臉皮還挺厚的。讓我給你暖手，你好意思嗎？”
“好意思啊，畢竟我是病人啊。我傷口還沒有好，就帶你出來滑雪了，你看，我是不是對你很好？”程子夜說着，目光中突然流露出一抹期待。
他凝視着楊安心的眼睛，希望聽見她肯聽的回答。他想她答他一句，是的，你對我很好。
可是，楊安心卻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別過頭，她不想看他期待的眼神，不想看他任何有暗示性意義的眼神。她現在心情很不錯，不想去重新思考他之前說的那句話。事實上，她想逃避那個問題，裝作從來沒有聽見過程子夜說過那句話一般。
“楊安心，我或許是喜歡上你了……”
不，她不要思考這個問題，她也不想要他的喜歡。她好害怕自己會被他深情的目光誘惑，然後告訴他，程子夜，或許我也喜歡上了你……
可是程子夜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她能夠喜歡的啊。一頭扎進去，也許只會讓自己更加地遍體鱗傷。
喜歡上他，原本就已經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了，再和他在一起，大概就真的是缺心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