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夜微微蹙起了眉心,想着大概是剛纔泡溫泉的時候浸了水,即便是貼了防水的東西也難免有點影響。不過他並不覺有多痛,因爲傷口本來就小。
他摸着楊安心的腦袋笑了笑,“楊安心,我很高興你這麼擔心我,但是真的沒事。你等着,我去換件衣服。”他說着就把楊安心攥着他衣服的小手拿開,然後轉身,走到櫃子前,從揹包裡拿了另外一件襯衫出來。
楊安心走過去,把他手裡的襯衫拿過來,道:“你就在這兒換,我幫你熨衣服。”
房間裡有熨斗和熨燙板,她一邊將熨燙板弄出來,一邊瞅着程子夜脫衣服。他不想給她看傷口,她偏要看。
程子夜有點猶豫,傷口是真的不痛,可是萬一很糟糕,豈不是會嚇着她?他喜歡看她擔心自己,但又不願意真的嚇着她。
楊安心把熨斗都燒熱了,見程子夜還愣在那裡,一邊熨着襯衫,一邊盯着他道:“你倒是快脫啊,我這衣服都快給你熨好了。”
程子夜緊蹙着眉,最後沒辦法,還是隻有當着楊安心的面把衣服給脫了下來。
這一脫,才發現裡面的傷口情況真的有點糟糕。之前貼的防水的東西都掉了,露出裡面的傷口,雖然小,但因爲浸泡了水,看起來有點糜爛的感覺。
楊安心看見了,立刻把熨斗關上,跑到程子夜面前,有些埋怨地開口,“你看你,還說不疼,自己都不知道照顧你自己,早知道,我今天就不該跟你出門!”她說着,眼睛酸脹得有些想流眼淚。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可是看見程子夜這樣,她真的心疼。
她垂着腦袋,沒敢讓程子夜看出她的異常來。
她繞開他,走到沙發邊去,一邊在程子夜的揹包裡翻來翻去,一邊問:“帶藥來了嗎?”嗓音中帶着明顯的哭腔。
程子夜聽見了微微一怔,走過去,盯着楊安心問:“楊安心,你是在哭嗎?”
楊安心找東西的動作一頓,原本忍着沒有掉下來的眼淚,頃刻就掉了出來,她擡起頭,很生氣地瞪着程子夜,“程子夜,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恨討厭啊!你明知道人家哭了你還要說?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嗎?”她越說哭得越兇,眼淚洶涌得止不住。
程子夜深深地凝視着她,然後突然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緊張卻又無比嚴肅地盯着她:“楊安心,爲什麼要哭?爲什麼要爲我哭?嗯?告訴我爲什麼?”
楊安心的眼淚不停地落下來,眼眶還蓄滿了眼淚,她就這樣瞪着程子夜,過了好久,才傷心地道:“程子夜,你這個人真的很討厭。你故意對我這麼好,你故意讓你自己受傷來博我的同情,你故意對我居心叵測……我真的,真的討厭死你了!”
楊安心說完,肩膀一抽一抽地大哭了起來。
程子夜聽着楊安心的話,心裡像打翻了蜜罐子一樣,他顧不得他的傷,一把將她摟進懷中,緊緊抱住,“楊安心,你說得沒錯,我的確對你居心叵測,因爲我喜歡你啊,你呢,要不要試着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