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聽的有些發膩,方休擺了擺手,隨口道:“夠了......”
那名青年立刻噤聲,低着頭,不敢再發出一丁點聲音。
方休看着他,說道:“一百萬兩的銀子,你們覺得,本公子該如何懲罰你們?”
聽見這話,兩名青年嚇的瑟瑟發抖,開始哀嚎:“公子,我們知道錯了,您就饒了我吧。”
“我上有老下有小,您就看小的可憐,放小的一條活路......”
兩個人剛哀嚎了沒幾句,就被白小純一頓猛踹:“一個個的,瞎嚎什麼!”
感覺到身體傳來的疼痛,兩個人立刻噤聲,再不敢多說。
然後,就聽見方休道:“本公子平生最厭惡的便是沒有擔當之人,犯了錯,便要去彌補,若是彌補不了,便要乖乖接受懲罰。”
其中一名青年聽到這,哀嚎道:“可......可一百萬兩銀子,怕是賣了小的,小的也還不清啊!”
方休冷着臉,看了他一眼,問道:“本公子讓你還了嗎?”
聽見這位方公子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善,那人的腦袋更低,不敢回話。
方休搖了搖頭,說道:“本公子原先想讓你們去官府報官,現在想想,卻是太便宜你們和那醉花閣了......”
兩個青年聽見這話,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讓他們去官府報官,他們都沒有那個膽子,更何況是做別的事情。
剛想開口求饒,卻想起來......眼前這位可是在整個京師都鼎鼎有名的方府敗家子——方休。
要是真惹怒了他,那他們兄弟兩個還有活命的可能嗎?
於是,只是低着頭,一言不發,安安靜靜的聽着。
緊接着,就聽見這位方公子繼續道:“所以,本公子另想了一個法子,既懲罰了你們,也讓懲罰那醉花閣。”
其中那個膽子大的青年,顫聲道:“敢問公子,是什麼法子?”
方休臉上露出笑容,卻是沒有說話。
兩個青年看見他這副表情,不寒而慄,只覺得全身上下彷彿墜入冰窟,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
醉花閣。
幾個容貌俊俏的女子,端着一盤盤精緻的菜品,在雅閣門口,站成一排。
酒樓掌櫃看着她們,一臉莊重,叮囑道:“公子難得來咱們醉花閣一次,你們可一定要招待好了,進去之後,不要說話,不要亂看,將菜品放下之後,立刻出來。
誰要是出了岔子,惹得公子不高興了,本月的工錢,一個子兒沒有,都聽明白了嗎?”
女子們齊聲應道:“明白。”
酒樓掌櫃見到這一幕,滿意的點了點頭,輕聲道:“去吧。”
“是。”
端着菜品的女子們應聲稱是,魚貫而入。
雅閣之中,幾個衣着華貴的貴公子正坐在桌前,各個都是憂心仲仲的樣子。
爲首之人,是一個臉色慘白的青年,看樣子似乎是長久缺乏鍛鍊,整個人呈現一種病怏怏的狀態。
女子們將一盤盤精緻的菜品放在桌上,緊接着,便沒有任何停留,離開了雅閣。
直到最後一個人邁出雅閣的大門,纔有人開口,說道:“今日,既然是爲楊兄擺宴洗塵,我等是不是應該敬楊兄一杯。”
說着,舉起了手中的酒杯,看向爲首的青年。
桌上,衆人聽見這話,也都是齊聲附和,舉起手中酒杯,看向爲首的青年。
青年面無表情,同樣舉杯,說道:“今日之宴,既沒有主,也沒有客,諸位聊得盡興就好,這一杯,本公子先乾爲敬。”
說着,一飲而盡。
衆人見到這一幕,放鬆了許多,也都一飲而盡。
有了青年這句話,酒桌上的氣氛顯然輕鬆了許多。
衆人都是開始閒聊起來,一邊吃菜,一邊飲酒。
所聊的內容,大都是誰家納了一房小妾,長得如何水靈,哪家青樓有請了一位花魁,又是如何的傾國傾城。
總而言之,天南地北,無所不聊,不知怎麼的,又將話題扯到城南的京師大劇院上。
其中一個較爲瘦弱的青年,抿了一口酒,笑道:“聽說,明天就是京師大劇院《聶小倩》第七集首映的日子,到時候,張兄可有什麼打算?”
被稱作張兄的青年笑了笑,說道:“能有什麼打算,我家那位,武兄又不是不知道,我一離開家,就疑神疑鬼,生怕我又去花天酒地。
這次如果不是爲楊公子擺宴,她怕是如何也要跟着,到時候,只能是帶她一塊去看了。”
瘦弱青年搖了搖頭,說道:“既然如此,到時候,我也只能同我家那位一塊了,要是其他人,被她撞見了,恐怕又要像上次一樣,告訴我家那位......”
說着,似乎想到了什麼,心裡不由暗暗嘆了口氣。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他與張兄家裡難唸的經,就是那兩位正房夫人。
不允許他們納妾也就罷了,便連平日裡去煙柳之地尋樂子,那都是千防萬防。
若她們都是尋常人家的女子也就罷了,偶爾打一打,罵一罵,還能彰顯一下自己作爲一家之主的威嚴。
可偏偏,她們家裡也都是京師有名的望族,平日裡是不能打也不能罵。
堂堂一個大男人,過的如此憋屈就不說了,還落了個懼內的名聲......
哎......
實在是有些丟人。
猛灌了一大口酒,瘦弱青年的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的紅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坐在首位面無表情的楊公子。
俯身,在張姓青年的耳邊小聲道:“我聽說,楊公子前些天在府裡遭到了刺客刺殺,今日葉公子在此擺宴,就是爲了此事?”
張姓青年三杯酒下肚,腦子也有些暈,看了他一眼,說道:“那可不是,聽說那些刺客還十分彪悍,且訓練有素,若不是楊大人的貼身護衛捨命相救,楊公子怕是......”
說到這,卻是停住了,不過,接下來的話,不用說出口,也都聽得明白。
瘦弱青年聽見這話,一臉詫異:“還有此事?”
張姓青年點了點頭,說道:“前些天與葉公子喝酒時,葉公子親口說的,那還能有假?”
瘦弱青年聽見這話,卻是徹底信了。
這一桌,也只有葉公子的身份能與楊公子相提並論,他說的話,定然不會是空穴來風。
只是......
瘦弱青年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看向張姓青年的眼神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