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涼風攜着秋衣披散的前行,蕭瑟不過是他的僞裝,生與死的交織中,命運與情感皆爲生命的點綴。秋風吹紅了楓葉,輕輕的摘下了它們的幻想。亂石穿空,無人之境,有一座陡峭的山峰矗立着,長滿了樹木,看起來五彩繽紛。
他從凋零中走來,向着結局走去。
他衣不蔽體,渾身破破爛爛,蓬頭垢面,像是街頭的乞丐。只不過,他那雙眼中彷彿蘊藏着智慧,還有種種不可言說的東西。
此刻,老瘋子似乎一改往日的瘋狂,眼神中透着一股通透與清明。他閉口不言,迎着寒風想着山頂走去。
他爬的很費力,有些陡峭的地方他爬的很慢,但他一刻都不曾停止。終於,當他站上着山巔,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
他心中似乎有無限言辭,眼神中充滿着不甘於差異,終於,他楠楠道:
“所有的一切都將走向結束,無論自由,還是秩序,無論情感,還是時間,無論光明,還是黑暗,一切都將走向那不可知的終點。
這就是你的意願嗎?
丘山……日月……舟亢?”
他笑了笑,縱深跳了下去。只聽見一聲清脆的聲響,像是石頭碰撞的聲音。一切都回復了以往的寂靜,秋風仍舊不知疲倦的摘下樹葉的幻想。
……
正義國東部,海邊。
陣陣海浪侵蝕着白沙,天空萬里無雲,晴朗的陽光灑在湛藍的海中。天與海交織在遠方,交換這湛藍的情誼。
一個瘦削的身影獨自走在沙灘上,他向着大海走去。
他身穿一身黑色的斗篷,凌亂的頭髮,他的腳步很輕,沒有一點聲響。他一言不發,似乎他就是沉默本身。
那雙灰色的眼睛中,彷彿蘊藏着無數的情感,無數的故事,他的生命都寫在他的雙眼中。那雙眼睛,閃爍着絕望與悲傷,或許還不止如此。
此刻的海灘,安寧祥和,美好溫暖。以爲瘦骨嶙峋的漁夫撐起小船,上了岸,費力的收着漁網,他那張苦瓜似的臉看不到一點快樂,收成很差,忙碌了數天只有幾條小魚罷了。
天空望向大海,在這個夏天已經過去的秋天。
他楠楠自語道:“琉夏,我看見海了。如你所說,海是藍色的,就像我曾經雙眼的顏色一樣。”
老漁夫注意到了這個陌生來客,道:
“你是誰啊!來這裡幹嘛?”
天空微微擡起頭,繼續朝着大海走去:“來看海罷了。”
“切!”老漁夫嗤之以鼻,“海有什麼好看的?你們這些在陸地上整日養尊處優的姥爺,閒的沒事來旅旅遊,看看海,真是美麗無比。可是那,我們這些生活在海邊的人呢?那熾熱的陽光會灼燒我們的皮膚,那乾澀的海風會吹裂我們的血肉,那粗擦的漁網把我們弄得血肉淋漓!這也美麗?”
天空注意到,漁夫的臉乾枯的如同樹木,沒有一點血色。雙手佈滿了疤痕,不知道雙手到底要裂開多少次才能這樣。
天空問道:“你知道,海的那邊有什麼嗎?”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的生活正在越變越遭,在海德那一邊,就算還有一個世界,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海的那邊,是一個東方古國。它滿目瘡痍,腐朽弱小,戰亂頻發。良久,天空嘆息一聲:“看來無論是哪個世界,只要人還活着,就註定有着痛苦,就註定不能自由。”
老漁夫收好了網,坐了下來,道:“你這個人好奇怪,盡說些我聽不懂的話。我一個在這裡住了這麼長時間,也真想找個人聊聊,我覺得自己也沒多少活頭了,苟延殘喘罷了。曾經日子還好,但是現在越過越糟。”
“爲什麼會這樣呢?你在海邊這種偏僻地帶,可沒有什麼戰亂。”
老漁夫嘆息一聲,不禁流下淚來:“事情還要從光明政變說起,原先扎斯特是皇帝的時候,大家都過的還不錯,日子也能過得下去。可是呢?自從那達科納斯殺了扎斯特上臺後,就簽訂賣國條約,發展資本主義。本來我們這裡就是個小漁村,突然來了一堆人又要做這個,幹那個,來了那些個鋼鐵巨船啊!我的個天哪,不分晝夜的撈魚啊!那網比頭髮還細,連指頭一般小的魚也不放過。開發完了,魚都撈沒了,他們拍拍屁股就走了。
不僅如此,他們還帶了一大推稀奇古怪的混蛋東西,變着法的從我們手中摳出最後一點錢……
沒有魚,漁民就沒有了命。老婆跟人跑了,孩子餓死了,我一個人也沒幾年活頭了。”
天空默默的聽着,一言不發,如同雕塑一般。
“不過最近倒是出了一個很奇怪的人,太奇怪了,就在那裡。”老漁夫指向海中。
只見一個腦袋浮在海面上。
天空繼續向着海走去,他的腳碰到了海水,海水慢慢摸過膝蓋。而那個腦袋也漸漸浮出水面。
那是一個絕美的男子,戴着一個草帽,身穿雪白的襯衫。
“魔術師?你在這裡做什麼?”
“啊,是天空啊!”魔術師笑了笑,道:“我在摸魚啊!”天空向下看去,之間魔術師右手捧着一條大金魚,左手一直在摸魚。
天空默默的看着魔術師,一言不發。
“能見到你真是意外,我最喜歡摸魚了。”
天空的神色變化多次,最後問道:“你的真名叫什麼?”
魔術師突然愣了一下,他痛苦的想着,道:“名字……名字……忘了……不對……我好像是叫……川海。問我名字幹嘛,我有話對你說。”
魔術師的笑容漸漸消失,他走向天空,在他耳邊輕聲道:
“主角應該是我,而不是你。”
天空渾身戰慄了一下,終究是保持了沉默。
……
光明國 中街城內 一戶人家正爆發着爭吵
一箇中年男子憤怒的訓斥這面前的青年男子,言辭越發激烈,手中拿着一根鐵棒:
“你這混蛋小子!上戰場!你TM要上戰場!你是什麼東西你要上戰場!你上戰場你就是個炮灰你知道嗎?”
青年人名叫邢雲,他不屑的偏過頭:
“這是我的選擇!你管不着!再說,你憑什麼認爲我就是炮灰!我認爲我可以出人頭地!而不是待在這個小城中虛度時光!”
“我打死你個兔崽子!”中年男子是邢雲的父親,他揚起鐵棒,卻被邢雲的母親攔住。母親流着淚說道:
“你打死了他,難道就好了嘛?”
“他這是去送死,我今天就是把他腿打斷也不能讓他去!”
邢雲道:“就是你打斷我腿,我也要去。我倒是要讓你們看看我是怎麼出人頭地的!神聖大帝曾經不也就是個平民嗎?可是他征戰四方,整個世界都因他而顫抖!”
“你別再固執了,聽媽一句話,別去了。算媽求你。”母親哭哭啼啼的道。
“我意已決。”邢雲面不改色。
“好!你去!滾出去!永遠別讓我看家你!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邢雲冷哼一聲,二話不說直接跑出家門。
父親根本攔不住,知道邢雲跑沒影了,他才愣了,手中的鐵棒掉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響。
淚水從父親臉上留下,此刻他心中百感交集,他蹲下身,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哭了起來。
至於邢雲,他出去之後心中躊躇滿志。
“我要建立我的事業!總有一天我要驚豔所有人!”邢雲想着光明國首都博瑞特走去,興奮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