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加章 琉夏
美麗國 比優特
城市內一處宅邸中,有一個小女孩獨自站在花園中,溫和的春風不時拂過她的臉龐。此刻花園內開滿了各色的花朵,其中最美麗的莫過於北青花。
這是易崴議員的宅邸,而那位小女孩的父親就是易崴議員,易崴議員屬於保守黨,在保守黨中也有着一定的分量。當今的美麗國分爲激進黨和保守黨,兩黨之間的碾壓競爭越發激烈。
小女孩名叫琉夏,她一個人呆呆的望着那些花朵,那些剛剛長出新芽的枝條,一動不動。在別人眼中,這位小姐一直都是這樣呆呆的,喜歡一個人看這些花花草草,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琉夏的父母很痛愛她,他們不理會別人的評價:本來就沒指望她一個女孩子能做多大事,她能快快樂樂的長大就好了。
小女孩一雙靈動的大眼睛不停地眨着,竟然冒出了淚光。她有着烏黑的長髮,端正的五官,看起來非常的可愛。她的長髮被梳理的整整齊齊,皮膚細膩而潔白。她身穿一件白色的裙子,看起來端莊又大方。
母親笑着向着小女孩走去,道:“琉夏,你怎麼又自己一個人哭哭啼啼呀,不是和你說要堅強一點嗎?”
琉夏的小臉閃着淚光,她跑到媽媽跟前,拉住媽媽的手,道:“我纔沒有哭哭啼啼,我只是看到那些花草,就忍不住悲傷起來罷了。”
“你這孩子倒真是奇怪,現在是春天萬物復甦的季節,多美好的時間,你應該高興纔是。春天你不開心,冬天你反而開心”
“這些花朵現在開的燦爛,但是我卻看到了他們凋零的樣子。怎麼能不感到悲傷,這麼美麗的東西都要凋零,都要死去,那媽媽,我們是不是也終有一天要死去呢?”
媽媽笑了笑:“花朵謝了明年還會開的。這是自然規律,我們是管不了的。”
“那媽媽,既然生命不可避免要走向終結,那我們活着還有意義嗎?”
“如果你要思考這個問題,就先讓自己的生命活的精彩些吧。”
琉夏點了點頭。沉寂了一會,她說道:
“媽媽,我看到有人要殺你們,你和爸爸都死了。”
“你那是在做夢,算不得真的。”媽媽笑道。
……
直到沉悶的槍響劃破寧靜,(槍裝了消音設備)一個拿着槍的殺手突然闖入了琉夏的家。琉夏親眼看着父母被哪個殺手開槍打死,她才突然明白:
那不是夢,那是命運一角。
“快跑!琉夏!”媽媽臨死前呼喊道。
琉夏這時才反應過來,轉過身跑。
哪個殺手調轉槍口,一槍朝着琉夏射去。子彈洞穿了琉夏的腰部。
那殺手看見琉夏一頭倒在了地上,心想任務已經完成,快步離開了。
琉夏只覺得有個東西突然撕裂了她的腰部,緊接着是無比的痛苦讓她直接暈了過去。等她不久後迷迷糊糊回覆了一些感覺,直接的手下一片溼熱,她看了看,確實滿手的鮮血。
她晃晃悠悠的站起來,環顧四周卻空無一人,周圍一片寂靜。
“我不想死……”她晃晃悠悠的向着府外走去,想要求得他人的幫助。她嘗試叫喊求救,卻發現痛苦幾乎要摧毀她的所有意識。
他強撐着走了幾十米,留下了一條血路。
她的意識越發模糊,在生與死的彌留之際,她彷彿看到了很多東西,她看到了生與死的距離。
在這生死之際,她卻爆發出了異於常人的意志。她強撐着,一步一步的緩慢走着。
她走了大約三百米,終於,她離開了府邸,一頭倒在了大街上。
……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自己正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躺在陌生的牀上。
一個老人此刻正守在她的旁邊,見琉夏醒來,道:
“你睡了整整三天,我都以爲你死了,可誰知你始終吊着一口氣。”
琉夏覺得腰部的痛苦幾乎讓她崩潰:“你是誰。”
我是附近鄉村的一個醫生,是我救了你,你渾身是血的倒在大街上。
“我要回去去看我爸爸媽媽。”琉夏剛想要動作,卻被老人攔下:
“你就是易崴議員的女兒吧,你爸媽都死了。你現在回去,你也是死路一條。你家的所有財產,都被收歸國有,原因是因爲貪污。你們全家都成了罪人。害,政治鬥爭,本就是刀光劍影。”
琉夏沉默了,望向窗外。
窗外的北青花,此刻開的正是燦爛。
老人收養了琉夏,老人性格溫和,沒有子女,對琉夏如同親生子女一樣痛愛。琉夏慢慢長大,也跟着老人學習一些醫術,未來好歹餓不死。
琉夏很樂觀,她說:“在你抱怨生命短暫和不公之前,先讓自己活得精彩一些吧。”
老人心中也有些難受,這孩子天生是個苦命的人,腰部的傷口不可能痊癒,就算現在活下來,也註定不可能長壽。
日子一天天過去,琉夏也出落成了一個大姑娘。
有一天,老人帶着琉夏去往鐵器鋪,買了一把砍刀。老人把砍刀遞給琉夏,道:
“這個世界很險惡,你一個女孩子,以後要注意保護好自己,我……”
琉夏打斷了他的話:“您不用再說了,我知道您陪不了我多久了。我……一直都知道的。”琉夏流着淚,抱住了眼前的老人。
沒過幾天,老人死了。
琉夏接過了老人的職業,也成爲了一名醫生。周圍的人知道這附近有一個美女醫生,脾氣溫和。顯得沒事也來看看病,說是看病,其實更像是調戲。有一個人做的尤爲過火,不僅有言語上的,更有肢體上。在多次警告無果後,琉夏拿起了砍刀。
那人嚇的趕快跑走了,可還沒等他鬆一口氣,便看到琉夏在後面提着砍刀緊追不捨。
那人嚇的淨出了了一身冷汗:她平時看起來這麼文文靜靜,怎麼現在拿起砍刀了似乎真的要砍死我。他嚇的躲回了家裡,鎖起了門,呼出一口氣。
琉夏二話不說,提起砍刀就砍,看了三四十下,那木門也沒擋住,裂了。
周圍的人們都過來湊熱鬧,每一個感上前。
琉夏提着砍刀走了進去,她走到那人面前,提起砍刀看去。
砍了一刀後,琉夏收回了刀,拿着滴血的刀,琉夏走回了家。
至此,她清淨了。至此,謠言傳開了。
謠言的最先發起者是那人的妻子,因爲琉夏砍傷了她丈夫到處辱罵,久而久之,大家也都願意相信。
誰讓她長得漂亮,卻有看起來潔身自好。就算她真的潔身自好,別人也不認爲。
琉夏曾辯解過幾次,見沒有什麼效果就作罷,繼續一個人孤零零的過着她的生活。
有時候她也感覺好笑,之前那些找她獻殷勤的男的自從聽說她砍人之後一概躲得沒影,這羣沒骨氣的東西,她又不會吃人,爲什麼不能正大光明的做呢?
她靠在窗戶邊上,想象着自己未來戀人的樣子。
他可以長得不帥,他可以身無分文,但是他要是一個堂堂正正的人,一個敢於堅定自己的人,一個真正愛他的人,一個真正她所愛的人。
直到有一天,她再次看到了未來的碎片。
一個湛藍色眼眸的男子,夜空下的相會,她倒在血泊中。
淚水奔涌而下。
“這就是……我的未來嗎……這就是……我的結局嗎?”
琉夏又想起了那句話:在你抱怨生命短暫和不公之前,先讓自己活得精彩一些吧。
琉夏笑了起來,與命運達成了和解。
縱然命運的一切都早已註定,縱然生命的悲劇已成爲定局,我依舊選擇去面對,去熱愛。
……
一片荒野的平原,琉夏猛然回頭看去,看見了一個擁有湛藍雙眸的男子。她愣了一下,她想哭,但有是想笑,最後她只是撇了撇嘴,朝着天空走去……
在接下來的日子中,琉夏漸漸愛上了天空。只不過他從來顯得雲淡風輕,從來沒有明確表態,也從來沒有挽留過,只是用淺淺的微笑度過與天空的每一天。她早就知道,自己和天空註定將是一場悲劇。
愛情並非是佔有。琉夏希望天空未來走的更遠,而不是沉浸於自己死去的悲傷。
終於,匕首插入了她的腹部。雅麗大笑着離開。她平靜的接受了這一切,她小心翼翼的拿出紙筆,但還是不可避免的沾上了血跡。他提筆寫着自己最後的一封信。
意識越來越模糊,她有一次被放在了生與死的邊緣,她有一次看到了生與死的距離,她再次爆發出一股堅強的意志,繼續寫到:
其實對於人生,生與死不過是一個車站的兩個站點罷了,當你站在一個站點的時候,你就能看見另一個站點的輪廓。而此刻,我正坐在火車上,欣賞着這人世間最美好的風景。
……
琉夏,也不必留下。
愛你的,琉夏。
她小心的將信摺疊好,伴隨着一聲清脆的筆落地的聲音,琉夏的生命也走向了盡頭。
琉夏 成就明淨的靈魂
流動的夏天拂來秋影 笑着說離別
凋零的北青逝去白砂 淡然看死亡
在這個千瘡百孔的世界 停滯的時間
用雙手輕捧陽光 琉夏
淚眼明天之暖 也不必留下
透過朦朧的未來
沾血的信隨火成灰
在湛藍天幕下的相遇
小說無悔
喜着凋零之悲
痛着短暫之樂
生與死的距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