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打斷宋以枝會讓她傷得更重，修羅神已經動手強制打斷而非是冷着臉站在一旁眼睜睜看着宋以枝抽鳳息。
冰藍色的鳳息凝實，宋以枝周身外泄的神力和威壓驟然減弱很多。
下一秒，宋以枝脫力的倒在冰涼的地上，沒有血色的臉上滿是細密的汗水，呼吸虛弱又雜亂。
修羅神想斥責宋以枝胡鬧，可看着狼狽又脆弱的她，到嘴邊的斥責有些說不出來。
隨即，祂的手一動，神力傾瀉而去沒入宋以枝體內填補着她抽鳳息後的損傷與空缺。
修羅神溫和的神力大大緩解了宋以枝混身的痛意，她緩慢的調整着呼吸。
緩了一會，有了些力氣的宋以枝朝修羅神伸出手，掌心裡是被她攥住的冰藍色鳳息。
“給。”宋以枝虛弱的聲音很輕。
修羅神並未接，他用神力捲起宋以枝，隨後手一揮，不太溫和的將她丟到牀上。
榻上的被褥厚實軟和，宋以枝落在牀上不覺得疼，只是被這麼一摔她有些頭頭暈目眩，攥着鳳息的手一鬆，鳳息逃離五爪漂浮在空中。
修羅神的神力捲住了這一絲鳳息，看着掌心裡的冰藍色鳳息，祂準備將鳳息融合到宋以枝體內。
“不可。”平靜威嚴的聲音忽然響起。
修羅神側頭就看到宸凌大神憑空出現站在一側。
“宸凌大神。”修羅神擡手一禮問好。
池衍擺了擺手，祂走上去看着趴在牀上的宋以枝，“你倒是真能忍。”
抽鳳息可不只是當時遭罪，抽完鳳息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鳳族會渾身巨疼無比。
宋以枝實在沒力氣開口，她把頭埋在被褥裡，叫人看不見她臉上難忍的痛意。
見一旁修羅神手裡的鳳息，池衍有些不合時宜的想，這對龍來說可是大補啊。
收起不切實際的想法，池衍平靜的聲音響起，“她現在可承受不住這一絲鳳息。”
修羅神不解。
這是宋以枝的東西，她爲什麼會承受不住？
池衍也不多做解釋，祂拿出幾片龍鱗，隨後拉過宋以枝的胳膊。
龍鱗落在宋以枝手背上後緩慢消失，一股對鳳族來說是大補的力量涌入體內。
宋以枝本能的吸收了這一股力量。
修羅神見狀，面色並未顯露半分，心裡卻也難免震驚。
祂是知道宸凌大神的龍鱗有多麼珍貴。
“她給你了你就收着，那絲神魂是取不了的。”池衍平靜的聲音響起。
鳳息償還神魂，倒也還算等價。
修羅神開口說道，“少了鳳息她會……”
池衍平靜的聲音打斷了修羅神的話，“不妨事，我的龍鱗對她是大補之物，稍後我給她留些。”
權當是報答宋以枝給池也的幾滴鳳凰血吧。
池衍知道修羅神心裡有很多疑問，祂轉身往外走去。
修羅神看了眼宋以枝後跟了上去。
殿外。
“我的化身當初瀕死，她給了化身幾滴鳳凰血。”池衍先說了一下自己爲什麼會給宋以枝龍鱗的原因。
不過，正確說也不是宋以枝主動要給的，是池也一口咬上去，宋以枝只能被迫給了幾滴鳳凰血。
修羅神應了一聲。
池衍看着修羅神垂在身側虛握成拳的手，平靜的聲音提醒了一句，“若不想煉化吸收就找個容器保存起來。”
這麼抓着鳳息也不是個辦法，但若是讓修羅神煉化，祂絕對不會煉化吸收。修羅神擡頭看向兩步外的宸凌大神。
怎麼覺得宸凌大神是知道了他們之間的事。
“我看過往生鏡。”池衍開口說道，餘光瞥見修羅神握緊幾分的手掌，平靜開口，“你既然放不下，爲什麼要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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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爲修羅神看到宋以枝的時候會恨不得宰了她，但沒想到恨沒有，愛居然冒頭了。
真是令神震驚、不解。
“……”面對洞悉人心的宸凌大神，修羅神沉默良久纔開口說，“我不是不妄。”
不妄可以給宋以枝的，祂給不了，祂給不了的，那位容月淵可以給。
所以，祂何必執拗，不如放下。
“不妄，你那化身的名字倒是不錯。”池衍說了句毫不相干的話。
修羅神沉默迴應。
池衍平靜的聲音藏不住幾分好奇，“修羅神，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雖說祂和修羅神沒有什麼私交，但祂還算了解修羅神。
所以祂一眼就能看出修羅神冰冷之下的一些細微變化。
“您問。”修羅神說。
池衍側頭看着面前這位俊美無儔卻也如寒冰的男人，不緊不慢開口，“你明知道宋以枝的劣跡，爲何會再愛上她？”
祂可是在往生鏡裡看過宋以枝的所有荒唐事，祂到底是報了什麼樣的心態再度愛上宋以枝的？
修羅神擡眸，冰冷的目光起了一些波瀾，片刻後，祂眼裡的波瀾歸於平靜。
“不妄是我。”修羅神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池衍露出不解的神情。
“當初記憶回來時，我曾想過去下界找她。”修羅神開口說道，“因爲我怕她再在藍茜茜手上吃虧。”
“……”池衍微微眯眼。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修羅神記憶回來的時候祂剛被宋以枝殺人奪魂。
修羅神冷冰冰的說，“我知她劣跡斑斑，亦知她的所作所爲離經叛道有違天理，可若不是真的走入絕境她不會那麼做，我知她的苦難，雖不會苟同但卻也理解她的所爲。”
當祂開始心疼宋以枝所經歷的一切時，祂就知道那份被歲月淡化的感情復燃了。
池衍似懂非懂。
如果修羅神不是神而是不妄的話……
池衍眼裡深處的戲謔一閃而逝。
若真如此，那可真是太精彩了。
被宋以枝算計一通的宸凌大神怨念頗重，身爲睚眥必報的龍族，祂是真得很想看見宋以枝生無可戀的樣子。
修羅神真的沒法忽視宸凌大神那一閃而逝的戲謔。
結合宋以枝成爲神子代履神職這件事，以及今天宸凌大神問的這幾個問題，修羅神意識到一件事，宸凌大神這不是在坑宋以枝嗎？
“冒昧，宋以枝是怎麼得罪您了？”修羅神直言開口。
宸凌大神開口道，“並無得罪，只是她算計了我一下。”
得罪算不上，不過是宋以枝爲了不想成神無所不用其極罷了。
修羅神：“……”
知道宋以枝瘋，但祂沒想到宋以枝這麼瘋。
到底是誰借她的膽子讓她敢去算計一位睚眥必報的龍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