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三頭狼族使者是個精壯的漢子,自己報名爲奇修。既然他的名字裡沒有掛狼字,說明他不是狼族的重要人物。

此人進帳,對着兩個祭祀施禮躬身,卻並不理會聖女。兩個祭祀呵斥他,讓他給聖女見禮的時候,奇修滿臉驚奇反問道:“我只知道兩位祭祀是鸛族的領袖,這兩位女子又是鸛族中何人?莫非地位還在兩位長者之上嗎?我代表三頭狼族而來,雖然上次是我們小有挫折,但也不是對着什麼人都要施禮的。”

兩個祭祀臉色平靜,心中卻是怒極,此人這番話擺明了是挑撥關係。但如今與往日不同,戰神就住在營中,日日操演人馬,更教些想必是天上的神技,在族中威信之高,已經是不可動搖,更何況戰神教義的傳播簡直讓人瘋狂。若是自己和聖女發生衝突,就算戰神不理不睬,族人也只會向着聖女一邊。

伊卡莉走上一步:“我們並非是鸛族中人,乃是鸛族侍奉的戰神的女侍。”兩位祭祀怕剛纔奇修挑撥生效,急忙接口道:“不錯,神侍何等地位,我們兩人怎能相比?神侍面前還不施禮?”

奇修一笑:“草原上的羊是極愛吃草的,但是把最好的牧草放在狼的面前,狼也不會咬上一口的。戰神是你們的戰神,你們願意相信,原本不關我們三頭狼族的事,但你強讓我給她施禮就不對了,我原本不信這個戰神,他的侍女在我看來不是什麼神侍,而是卑賤的奴隸而已,叫我如何給她們見禮?”

幾個在旁邊侍立的鸛族聽到奇修把聖女稱爲卑賤的奴隸,都是大怒,一陣鼓譟。奇修看在眼裡,心中對鸛族對戰神的信仰有了瞭解,知道自己想要挑撥族長嘴裡的白馬煞神和鸛族的關係是不太可能了,不要一不小心丟了自己的性命。

“穿過遼闊的草原,來到鸛族之地。帶來三頭狼的聲音。我族有勇士龍狼和勇士兇目,想要於鸛族白馬勇士會獵在草原之上,當太陽升起六次之後,在沾滿我族鮮血的地方。讓勇士的血榮耀部族或者灌溉草原。”奇修唱出了挑戰的戰歌,然後躬身施禮退後一步,等着鸛族的答覆。

尹卡莉和海倫對視一眼,心中計算片刻知道那正是戰神休眠的日子。於是回答到:“勇士的挑戰不容拒絕,但六日時間不足以準備好爲戰神準備的勝利慶典,當太陽第十次來到草原的正上方,我們將準備好慶祝勝利,那時戰神的慈悲將降臨在龍狼和兇目的頭上。即使是他們兩個一起上來,也並不能撼動戰神的馬蹄。”

“如您所願。”奇修答應,在草原上拒絕另一部族勇士的挑戰會被所有人取笑,但應戰一方可以選擇時間和地點,只要在一年零八天內都符合草原的規矩。因爲在草原之上的神話中,畜牧之神正是在準備了一年另八天之後,纔在決鬥中殺死了原本霸佔草原的惡獸,使得衆人如今能在草原上放牧爲生的。

送走了奇修,衆人並未把挑戰當成一件大事。趙雲無敵的形象已經深深的印入每個人的心中。倒是晚間兩個祭祀暗自商量,都覺得應該早日給戰神修上一座神殿,如今這般住在營中,自己兩人大權旁落實在不是滋味。隱約之間對兩個聖女干涉自己權利也多有不滿。

第五日後,正趕上趙雲休眠。鸛族早已習慣了趙雲每十天要休息三日,然後起來大餐一頓,一切行止一如平日。

海倫和尹卡莉在鸛族中證照身形健壯,容貌秀美的少女十九人,成立了戰神侍衛隊。這隻隊伍被告知要跟隨在聖女身邊,保護聖女和戰神不受騷擾,領隊的是紅葉,紅葉在領隊戰神侍衛隊的同時,保留了戰神近衛的身份,自此趙雲身邊形成了兩股力量,保護自己的戰神近衛,和保護聖女以及戰神教其它重要人物的戰神侍衛隊,又因爲戰神侍衛隊的首領都兼着戰神近衛的身份,所以侍衛隊的地位要低於近衛。

趙雲剛剛休眠一日,尹卡莉正在指導族中女人用鷹骨磨製響箭的箭哨。突然有人來報,一個千人左右的部族正在向營地遷徙,兩日前在草原上與放牧的鸛族相遇,現在距離營地已經不到一日的路程,雖然不象是來攻擊的,但也是來意不明。

找到海倫和祭祀商量一下,決定一個祭祀和海倫前往迎接,查看來意,若是惡意要拖延時間等趙雲醒來。自己和另一個祭祀則留在營中做萬一準備。

海倫急忙集中了新成立的侍衛隊,匯合一個祭祀在報信族人的帶領之下前去迎接,同時族裡做好的戰鬥準備。出營半天的路程,遠遠的看到二十幾個健壯的漢子騎着高頭大馬迎了上來,身後煙塵滾滾,一直千餘人的隊伍,驅趕這大量的牛羊馬匹跟在後面。

當頭一人騎着一匹怪馬,此馬高於其它的馬足有一頭,全身赤紅,馬臉之上生的彷彿蛇皮一般,細麟隱隱,在陽光之下,竟然反光,頭上更有一處凸起,仿似在馬頭之上生有一角一般,馬尾極細,上面並無馬毛,而是彷彿長長骨鞭一般,走起路尾巴擺動之間隱隱聽到風聲。

馬雖然高大,騎士卻甚爲瘦小,生的面黃肌瘦,尖嘴爆腮,到和鷹狼有幾分相象。手裡拿的兵刃也極其怪異,只見他手拿一根極細的金屬棒,細只有兩指,長卻有接近五米,顫顫巍巍保持直型不知道是什麼材料所制。看他手中兵器極輕,身後卻揹着兩個帶有三角型的金屬物件,彷彿竹筍切開的立面,不知道做什麼用途。金屬翼甚大,長有接近一米半,分量不輕,卻未看到又手持的地方。

來人在五米外勒住坐騎,高聲問道,人雖不高大,聲音卻如霹靂,烈烈間有金屬之聲:“來人可是鸛族的朋友?”

祭祀上前:“正是鸛族執祭,請問客人是朋友還是敵人?帶來的是美酒還是弓劍?”

來人一笑:“是朋友還是敵人,現在還不知道。我是戰族的首領驥翼。前來鸛族拜訪的。”

祭祀皺着眉頭,來人不說來意如何放心:“鸛族雖小,從不缺少待客的美酒,但請說明來意。”

驥翼長笑一聲:“聽說你們鸛族中戰神降臨,力能斬殺犀犢,更視狼族大軍如無物,我們戰族正是戰神的追隨者,聽到消息,特地前來的。”

祭祀和海倫對視一眼,海倫迎上前去:“我正是戰神的女侍,若你們都是戰神的信徒,爲何不下馬以示恭敬。”

驥翼含着笑上下打量一下海倫,並不下馬:“我們全族追隨戰神已經幾百年了,若是真戰神我們自然匍匐在他的腳下。如今未見一面,我怎麼知道是蒼鷹和禿鷲?是兇狼還是土狗?”

海倫大怒,身後的女兵也一陣竊竊,都感氣氛:“大膽!戰神之威,豈是你們能夠藐視懷疑的。若是對戰神有所懷疑,幾日後我們和三頭狼還有爭鬥,一看便知。只怕到時候戰神不肯原諒你們這些無知者。”

驥翼聽到沉吟片刻,跳下馬來,卻不施禮:“我們敬仰戰神,若是對戰神威儀有所損傷,自然以死洗涮也不爲過。但是在沒確定戰神之前,我們如果誤信僞神,更是死不能贖。既然幾天後能辨別真假,我們就先紮營於此,我只帶五個人到你們營地做客,若是真神,自不必說,就算要我性命不過只言之間,若是僞神,我們戰族即使滅族也要維護戰神的聲譽。”言語雖恭,卻充滿傲意。

“自當如此。”海倫正色道:“你既然有這樣的想法,想必戰神也能瞭解你的苦心。今日你們紮營於此。明日午後,我們來接你一起前往鸛族營地,以戰神的名譽作保,即使你不肯承認戰神,也放你回去。然後在沙場之上讓你們的血洗刷對戰神的侮辱。”

驥翼聞聽,點點頭。也不蹬馬鐙,原地一躍跳上坐騎,轉頭奔向身後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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