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故人離世
一家人閉門修行之時。
外界已是風起雲涌，兵戈不息。
張氏、李氏聯合一些覬覦周家勢力的邊緣修士，打着各種旗號，頻繁向周家發起試探性的衝擊和劫掠。
更有不少渾水摸魚之徒。
趁着亂局，肆無忌憚，殺人越貨。
一時間方圓數百里風聲鶴唳，血腥氣隱隱浮動。
好在千機坊市，到底有青華宗的築基修士坐鎮，並未殃及。
坊市之中，秩序穩定。
尤顯平穩，越來越多的修士，朝着此處匯聚，更顯繁華。
這天。
丹坊，煉丹房。
“收！”
秦元打出收丹法訣，爐蓋輕啓。
六顆淡黃色‘黃芽丹’出爐，被無形的力道託舉着，飛入早早備好的玉瓶之中。
陳勝探手取過玉瓶，拔開瓶塞，一股草木丹香撲面而來。
他仔細審視着丹丸的色澤、紋理。
“精華內斂，雜質極少，當有八成藥用，不錯。元兒，你的火候掌控越發精純了！”
他頗爲欣慰的看着弟子，毫不吝嗇地誇讚道。
幾年過去。
秦元已至及冠之齡，和陳勝一般高，面容清秀，眉宇溫和。
與當年的秦霜有六分相似。
幾年來勤修不輟，修爲已穩步踏入練氣五重。
一身煉丹術，也越發精進。
前不久勉強練出中品‘飼靈丹’，可稱得上中品煉丹師。
秦元露出謙和的笑容：
“全賴師父多年悉心教導，弟子不敢有絲毫懈怠。”
便在此時。
一道熟悉的清朗呼喚聲自後院傳來。
“師弟，過來，陪我練劍。”
聽聞這道催促聲。
秦元當即心中一動，下意識就要挪動腳步。
只是。
陳勝就在眼前。
他只能停下動作，遲疑片刻，目光看向面前的師父。
陳勝看出來他的小動作，不由失笑，鼓勵地拍了拍秦元的肩膀：
“去吧，陪你師姐好生鬥上一場。”
“你師姐被我禁足在坊中，早就憋壞了。”
“是，師父。”
秦元應了一聲，向師父行了一禮，轉身快步向後院走去。
陳勝心情不錯，也踱步跟了出去，倚在廊柱下，饒有興致地觀看這場庭院中的“切磋”。
……
兩人公平決鬥。
唐洗塵很守規矩，把自身修爲控制在練氣五重，也未用劍罡。
即便如此，局勢也幾乎是壓倒性的，基本是秦元單方面捱揍。
雖然他術法天賦不弱。
但一個人的時間是有限的，他把更多的心思放在煉丹上。
比起唐洗塵一心練劍，幾年專注歷練，自然差了許多。
說是比鬥。
更像是秦元在唐洗塵疾風驟雨般的攻擊下努力“求生”。
看了一會。
陳勝也不由得有些技癢。
隨着秦元落敗。
陳勝大步踏入場中，朗聲笑道：
“塵兒，來，爲父也活動活動筋骨！”
唐洗塵眼睛一亮：
“父親請指教！”
……
陳勝的鬥法實力並不差。
他浸淫控火煉丹之術多年，以此爲媒介，兼修了兩門上品火系法訣。
《火蛇咒》和《熔金指》
這兩門法訣被他使得爐火純青，精妙多變。
火蛇變幻難纏，指勁融金破空，攻勢堂堂正正又不失變化……
一時間。
院中火舌噴吐與劍氣縱橫交織。
法力碰撞的悶響不絕於耳，看得一旁的秦元目眩神迷。
父女倆你來我往。
轉眼已鬥了百餘合。
然而。
當唐洗塵嘴角勾起一絲狡黠的微笑，她法力驟然催動。
“劍罡！” 一層薄如蟬翼、冰冷徹骨的透明氣罡瞬間覆蓋在劍身上時。
戰況急轉直下！
那劍罡甫一出現，周遭空氣似乎都凝結了一瞬。
輕易撕裂了陳勝護身的火靈力罩。
只能不斷閃避退讓。
陳勝以控火之法佈下的陷阱，在無堅不摧的劍罡面前彷彿紙糊一般。
壓力倍增之下。
陳勝額頭見汗，更是力不從心。
兩百招過後。
一道刁鑽至極、角度近乎無解的劍罡突破陳勝倉促凝結的火牆防禦。
停在了他咽喉前三寸之處。
陳勝徹底敗下陣來。
他無奈地撤去護身法力，舉手投降，搖頭歎服：
“罷戰罷戰！你這丫頭的劍罡果真是厲害得緊，爲父這點老底子，現在是真打不過你了！”
他語氣中有無奈，但更多的是爲女兒驕傲。
唐洗塵收劍回鞘，英氣的面龐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難得地顯出幾分少女頑皮：
“女兒這點微末劍術，還是當年跟着爹爹手把手打下的根基。我這算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陳勝笑呵呵的點頭：
“這話倒是不假。”
……
兩年過後。
內堂依舊是陳設雅緻，檀香嫋嫋。
黃忘憂手執一封薄薄的信箋，纖細的手指卻在不自覺地微微發抖。
一個失神，手中茶杯竟然拿捏不住，摔落在地上。
一旁的陳勝也在沉默。
不久前。
兩人得到一個消息——李華瑤被殺、張越夫婦失蹤。
半響過後。
黃忘憂有些苦澀的開口：
“當日一別，當真成了永別。”
那個有着明亮大眼睛，喜歡在她調侃時吐舌頭，心思細膩純善的傢伙。
死了！
她和李華瑤打打鬧鬧，一同學藝十餘載，情誼很深，心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悲傷！
陳勝同樣心頭劇震，往事如潮水般涌來，他深吸一口氣，最終也只化作一聲沉重的嘆息：
“誰能想到周氏那麼能忍，藏得那般深。”
當初消息傳出之後，雲龍坊大亂。
面對張、李兩家蠢蠢欲動，聯手試探、針對，以及其餘閒散勢力的乘火打劫。
周家的處境可以說是一夜之間從雲端墜入深淵，不得不壯士斷腕，收縮防線，放棄了大部分產業和據點。
一退再退，族中子弟死傷慘重，包括這一代周氏家主都死了。
對手暴露出‘虛弱’，徹底點燃了張家、李家的貪婪，也麻痹了所有旁觀者的神經。
他們進一步蠶食。
最終。
周氏全部的嫡系子弟都收縮到祖地——玉泉山，靠着護山大陣，艱難維持，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如此，僵持兩年。
兩家勾搭上週氏內部的‘叛徒’，約定裡應外合，打開法陣。
兩家高層欣喜若狂，將之視作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兩家老祖親自出動，率領家族幾乎所有能戰之力，匯聚到玉泉山腳下。
在那個約定的“良辰吉時”。
隨着玉泉山上空大陣光幕一陣明暗不定的劇烈閃爍，僅有丈許寬窄的陣法裂隙，赫然出現在聯軍面前！
勝利就在眼前！
然而。
當他們穿過陣法裂隙，衝入大陣內部，想象中的混亂景象並未出現。
陣法內，一片肅殺！
三道磅礴的氣勢爆發。
周氏老祖沒死，竟然還冒出了兩位周氏築基！
三人結合大陣，徹底送葬聯軍
然後兵分三路，帶領一衆周氏修士，返攻雲龍坊、張氏天涼山、李氏白龍湖。
這一回，張、李兩家修士盡乎被斬盡殺絕。
李華瑤夫婦及子嗣全部被殺，雲龍坊市的張越夫婦，也不知所蹤。
此刻，局勢豁然明朗。
一切都是周氏老祖的佈局！
他並未重傷坐化。
周氏不知何時有了第二位築基修士。
上一次拍賣會的築基丹。
則幫助周氏有了第三位築基。
三位築基，示弱數年。
以諸多周氏子弟爲棄子，佈下此局，正是爲了將張、李兩家一網打盡，佔據兩家靈脈資源，獨霸雲龍坊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