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修行艱難
宗門傳功殿外。
遠遠望見陳勝的身影，正在殿內整理卷宗的黃清虛眼睛一亮，連忙放下手中玉冊，快步迎了出來。
他目光在陳勝周身一掃，清晰捕捉到那股屬於築基修士的神識、靈壓。
黃清虛當即拱手笑道：
“恭喜真傳築基功成！看這氣息凝練程度，想必根基打得極爲紮實。”
陳勝亦含笑頷首，目光落在這位傳功殿長老身上。
當日萬香樓赴宴時，此人便在趙金虎身側，還有其餘兩人，都是各殿長老。
陳勝露出輕輕的笑容，語氣和煦：
“今日前來，正是爲擇取功法一事。”
黃清虛心中一動，知道這是拉近關係的良機，正欲介紹幾款適合的火屬性功法。
陳勝卻笑着擺了擺手：
“黃長老不必費心，家師已爲我選定《純陽一氣訣》，勞煩取來便是。”
黃清虛臉上的熱情絲毫不減，心中雖暗歎錯失表現機會，嘴上卻連聲讚道：
“殿主眼光果然毒辣！”
“這《純陽一氣訣》看似平淡，實則最利衝擊金丹，對真傳而言，堪稱量身打造的進階利器。”
說罷，他連忙喚來殿內執事，命其從藏經閣深處取來記載功法的玉簡。
陳勝接過玉簡，指尖觸及冰涼玉質，又問道：
“敢問長老，宗門內關於識海禁制的法門，不知能否一觀？”
黃清虛聞言，臉上露出瞭然的笑意，壓低聲音道：
“此法對神識強度要求頗高，按規矩需築基後期方能借閱。”
“不過陳真傳既感興趣，前兩重入門心法，黃某倒可通融一二。”
說罷，他還朝陳勝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
陳勝頓時會意，這是黃長老在示好，他故作遲疑道：“如此……會不會太麻煩長老？”
“不麻煩，不麻煩！”黃清虛連忙擺手，“爲真傳效力，乃黃某分內之責。”
陳勝朗聲一笑，拱手道：
“如此，便多謝長老了，宗門有長老這般盡心盡責之人，實乃宗門之福。”
一番寒暄後，趁着執事取玉簡的間隙，陳勝又向黃清虛請教了諸多功法細節與遁術心得。
然後，他發現這位長老絕對是人才，其對宗門典籍瞭如指掌。
無論是功法優劣、修行難點還是遁術適配性，皆說得條理分明、言之有物。
顯然在傳功殿的崗位上浸淫多年，早已練就一身紮實本領。
臨行前，陳勝抱拳相邀：
“近來忙於修行，過些時日，我做東設宴請，邀上趙師兄、內務堂李長老與戒律殿秦長老。”
“上次萬香樓一別已有半載，咱們幾個都在宗門，可要好生親近親近。”
黃清虛聞言大喜過望，連忙應下。
目送陳勝的身影消失在山道盡頭，他臉上的熱絡才漸漸褪去，露出幾分複雜。
別看他是築基修士，可他只是小族‘創一代’，背景連趙金虎都不如，對方祖上好歹闊過，有些人脈。
要不然黃清虛也不會被分到傳功殿——這種幾乎沒有油水的地方。
他如今賺取微薄的俸祿，堪堪維持日常修行，可他背後還有一個家族……
實在是杯水車薪！
若不抓住機會結交人脈，尋求機會，恐怕終生只能困在築基初期，連家族都難以爲繼。
……
返回蟄伏龍洞。
陳勝即刻取出《純陽一氣訣》玉簡，神識探入，細細研讀。
這套功法脈絡清晰，可修至金丹初期，每一步修行節點都標註得極爲詳盡。
他盤膝坐於蒲團。
依循功法指引，引動丹田內的液態法力沿着嶄新的經脈軌跡流轉，將周遭靈氣緩緩煉化爲純陽法力。
然而，沒有了修行經驗加持，下品靈根的桎梏驟然顯現——煉化法力的效率銳減。
數個周天運轉下來，陳勝不禁嘆了口氣：
“下品靈根修行，果然步步維艱。”
他旋即取出一顆二階下品蘊元丹，屈指一彈，丹丸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溫潤藥力滋養四肢百骸。
再次運轉功法時，經脈彷彿被疏通的河道，煉化法力的效率竟驟然提升三成。
陳勝暗忖：
“果然還是需丹藥輔助才行。”
神識掃過身前的玉瓶，心中思索：
“一顆蘊元丹兩百下品靈石，一月三枚便是六百，一年下來需六千……”
“尋常散修築基之後，幾乎陷入後無丹可服的狀況，倒也難怪他們終生難進寸步。”
他隨手拿起一枚蘊元丹，神識掃過，雖未能直接推演出完整丹方，卻已辨明其中三味核心藥材。
估算着成本與售價，陳勝頓時眼睛一亮：
“二階丹藥的利潤竟接近七成，果然高端丹道纔是聚寶盆。”
如此想着。
陳勝決定日後多煉二階丹藥，既可供自己修行，又能賺取靈石。
這比埋頭煉製一階丹藥划算太多。
“若能改良幾道丹方，壓縮成本，更是長久之計。”
三個時辰後，經脈吸納法力達到飽和，陳勝停下功法，閉目推算：
“按此進度，凝練一滴純陽法力需三年，修至初期巔峰，需凝練三十滴，竟要九十年！”
這個數字讓他心頭一震：
“再算上突破瓶頸的時間，怕是等我修到築基中期，早已是垂垂老矣。”
此刻他才真正明白，四師兄當年爲何反覆慨嘆下品靈根難越築基初期。
《純陽一氣訣》已是法力需求最低的功法。
若是選了那些初期便需凝練五十滴法力的強勢功法，光是積累便要一百五十年，足以耗盡常人一生。
“我靈根雖差，卻有丹藥、高階道場、煉體等諸多優勢，修行速度堪比資源匱乏的上品靈根修士。”
陳勝搖頭：
“也就是說上品靈根修士，若是沒有太多資源，沒選好功法，一輩子能成爲築基中期的概率，也不大！”
明明成爲築基的大多是上品靈根的天之驕子！
可這些人超過半數，終生困住築基初期，如此一算，陳勝徹底明白緣由。
他再往後推算，更是心涼：築基中期至後期，法力需求翻倍，若是修至築基圓滿，竟需三百、四百年！
“難怪大多數修士不敢奢望金丹，他們連築基圓滿都耗不起。”
陳勝連忙取出龍虛道人所賜的玉簡，神識細細掃過那些下品靈根修士的修行記錄。
良久，他睜開眼，心中恍然，眸中閃過決斷：
“資質不佳，便不能按部就班煉氣，我以往的服丹方式，太保守了。”
“築基階段必須瘋狂嗑藥，以增法丹藥堆出進度，同時輔以洗滌靈物，保住法力精純，方便突破瓶頸。”
“這纔是與時間賽跑的唯一法子。”
陳勝望着洞外沉沉暮色，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仙道飄渺，步履維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