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個也是自己的猜測。
孫大娘看着陸喬歌，這些複雜的情緒裡還夾雜着埋怨。
不是還好，如果真是自家大黑狗咬的，那可就攤上事了。
肯定得給張家補償的。
和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是一個道理。
要不是陸喬歌多管閒事，這事不也就過去了？
因爲張柱良打死了大黑，他根本沒想着去報案。
現在呢，差不多半個家屬院都在談論這事。
萬一呢萬一呢，孫大娘心事重重的，沒再和兩人打招呼，而是自顧自的走進了院子，並且將院門摔的砰的一聲響。
黃娟眯了眯眼睛。
老蘇媳婦有點不對勁啊。
來之前，她和保衛科聯繫過，剛纔也看了張家的情況和丫丫的傷勢，老太太問了也沒用，問的是老張頭，老張頭那時候剛吃完藥正在休息，孩子哭了才聽到狗叫的，可是狗叫聲很多人聽起來都差不多，張老頭也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後來黃娟又走訪了周圍的鄰居。
周圍有狗的人家不多，孫家是其中一個。
不過統計下來也有十多條。
丫丫卻說就是大黑，孫大娘家的大黑，以前她和大黑還經常玩，卻不知道爲什麼，她蹲在大門口玩沙子，大黑突然就朝着她撲過來。
雖然丫丫說的沒有這麼通順，但整理出來就是這個意思。
是不是老孫媳婦其實知道什麼了？
黃娟說陸喬歌：“我去和老孫媳婦說會話，下班了你回家吧。”
陸喬歌：“黃姨，去家裡吃飯吧，我媽總唸叨你呢。”
黃娟擺擺手：“算了，我要是不回家做飯，那父子幾個就得餓死。”
黃娟的丈夫是物資庫的，整天都很忙。
陸喬歌沒再強求，準備去問問燕子幾個今天進展如何。
昨晚開的會還是很有用的，最起碼她出現的時候，它們不是聚集起來找她。
就算是看到她過來，也學着其他鳥兒嗖的一下飛走了。
淘淘告訴陸喬歌，後勤的王師傅看到了。
當時他來這邊有事，就在保衛科說的那個地方的大門口，看到一條大黑狗朝裡面叫，還聽到了孩子的哭聲，當時沒看到別的狗啊貓的，就沒當回事。
現在問題是王師傅的媳婦不想讓他去作證，這不是明擺着得罪人的事兒嗎？
但如果孫大娘其實知道了什麼，黃姨去做工作，說不得她能主動說出來？
陸喬歌下午去上班，接到了厂部的電話，讓她去檔案局幫忙。
算是借調，一週的時間。
老胡在厂部沒回來，黃娟讓陸喬歌儘管去，有事再給她打電話。
而且甄曦那邊也打電話，希望陸喬歌去一下外貿科，甄曦要和她說說方便麪生產線的事兒。
陸喬歌收拾了筆記本，揹着挎包，騎着自行車先是去了外貿科。
在厂部給街道辦打電話的時候，蔡曉荷正好去給領導送審覈的播音稿。
說的是別人她不會記在心裡，沒有想到說的是陸喬歌。
當時她是驚呆的。
沒想到上班沒幾天的陸喬歌竟然被借調去市裡的檔案局了。是她本身太優秀還是她的對象勢力太強大？
這時候的蔡曉荷已經不想去想這個問題了。
說起來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可她還是忍不住去找沈韻，告訴她：“陸喬歌被借調去市裡的檔案局了，說不得一去不復返。”
沈韻被停職之後，老沈自然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皇帝還有草鞋親呢，何況他在機關經營了這麼多年。
於是沈韻依然還在勞資一科，不過卻是打雜的。
她經常能聽到陸喬歌的名字，但她真的不想聽。
沒想到蔡曉荷找她還是說陸喬歌。
“她都被借調去市裡的檔案局了，據說很可能就留下來，檔案局啊，多好的單位啊。聽說福利待遇可好了，一般人都進不去的。”
沈韻不想聽，準備走，蔡曉荷故意說道：“我要是你啊，就在她還沒被調走之前趕緊去街道辦，當着她的面和樑愛書領結婚證，你管她有沒有對象，反正你和樑愛書領證了，至於她難不難受，和你也沒關係對吧，當然了我就是隨便說說，你也就隨便聽聽。”
蔡曉荷走了，沈韻站在走廊的雜物間，想了想，還是去找了樑愛書。
樑愛書剛忙完，他看到沈韻找他，眉頭皺了皺，還是馬上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和沈韻一起朝着外面走去。
樑愛書問沈韻有什麼事兒，沈韻將蔡曉荷說的話與樑愛書講了。
樑愛書不耐煩的道：“明知道蔡曉荷沒安好心，就別管她說了什麼。”
沈韻看着樑愛書：“你不想去，還是擔心看到陸喬歌你心裡不舒服？”
隨後又嘲諷的道：“是啊，現在的陸喬歌是個香餑餑，不單是外貿科，就連檔案局都要借調她，你後悔了嗎？”
樑愛書焦躁的抓了一把頭髮，凝滯了一瞬，盯着沈韻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歷來就愛和陸喬歌比，不管是小學還是初中你總是處處和她比，我不是後悔，我擔心你後悔。
我們十月份才結婚，現在八月份，這麼早領結婚證，你確定你不會後悔嗎？
你要知道陸喬歌的對象可是秦恆之，是我樑愛書這輩子無論如何努力都追不上的人。
所以，你確定現在領結婚證？
如果你確定的話我馬上跟你去。”
沈韻臉色頓時變得漲紅，惱羞成怒的盯着樑愛書，嘴脣顫抖着說道：“其實你還是後悔了，要不然你不能這麼說我。”
樑愛書抹了一把臉。
假如陸喬歌真的調走了也是好事兒。
他現在是沒本事調走。
儘管軍工廠這麼大，可是想要知道她的消息總是很輕鬆。
樑愛書冷聲道：“陸喬歌的眼裡根本就沒有我和你，就算我們現在去登記，你以爲就能刺激到她嗎？她早已經不是從前的陸喬歌了。”
沈韻臉色煞白，怔怔的站在牆角，喃喃的說道：“是啊，她和我認識的陸喬歌一點都不一樣，我現在看到她就像看陌生人。”
說到最後，沈韻突然眼睛一亮。
整個人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她一把抓過樑愛書，用很低的聲音跟樑愛書說：“……她差點被淹死，你說……她會不會是被水鬼給附身了？”
樑愛書一愣，隨後反手抓住沈韻，眼眸猩紅的呵斥道：“閉嘴，這話你馬上給我咽回肚子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