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拉克威撫摸着她的腦袋,“你別擔心啊,有緣人就能打開冰炎洞,既然這冰炎洞和你息息相關,相信只有你才能找到鑰匙,孩子,你不要輕易放棄啊。”
風七七的臉色沉了沉,可還是聽到自己從喉嚨裡無意中發出一聲,嗯。
貝拉克威摸着鬍鬚,頷首:“萬事皆講究個緣字,不能強求,你只管寬心,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找到鑰匙。”
風七七自然曉得貝拉克威這是在安慰她,不過既然沒得選了,那就只能咬牙堅持,若真是不幸,她在半途就寒毒發作而死,那也是命數。
爲了減少寒毒的發作次數,她無事的時候就經常鍛鍊身體。偶爾聽到後宮整日無所事事,只知道研究擦脂抹粉和的穿衣的后妃公主們議論,說風七七的身材保持得已經相當不錯,還故意在花園裡又是蹦又是跳的,故意顯擺給誰看呢,難不成是想讓所有男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打幾個轉?
風七七一聽,就感覺她們話裡在泛着酸氣,畢竟是養尊處優慣了,自己懶得動彈,還不讓別人鍛鍊。風七七的心思全盤都在如何讓寒毒減少發作的事上,懶得和她們多計較。反正貝拉克威寵着她,其他人就算眼紅,也只能背後說道,當面從不敢多言。
不過也有不怕事的。
這天上午風和日麗的,風七七和糰子坐在院子裡賞花,竟然瞧見某后妃光鮮亮麗的走過來,瞧着她身材豐腴,瞧着這年歲,在宮中應該生活的時間不短了,“公主既然入宮,就該懂得宮中規矩,整日在花園中閒逛,有失禮儀規矩。”
“那應該如何?”風七七灑脫地翹起二郎腿,揚起下巴,笑着看着她。
“你……這,這,成何體統。”后妃麪皮顫了顫,生生氣得後退兩步,到底是身後的侍女扶着,才免得碰倒旁邊的花盆,她指着風七七,手指打顫,“你如此這般沒有規矩,丟的可不是你的臉,而是皇上的臉,我蓬萊的臉,還不如你妹妹懂事,改日定要讓她來好好教教你。”
風七七嘟着嘴,睜大眼睛,故作十分驚訝又欽佩的模樣,“我妹妹那麼多,不知您說的是哪個?”
對方何其自豪地挺直腰板,原本就有些發福的肚子都微微隆起,“自然是若蘭。”
“她?”風七七怔了怔,儘量忍住沒笑出聲來,“她來教我什麼?”
“什麼都能教,總之能把你教成個公主該有的樣子。”后妃又抖抖身子,肚子上的肉微微一顫。
風七七忙起身,伸出雙手走到后妃面前,謹慎地託着放在她的肚子下,神色凝重,“娘娘您身懷六甲,說話做事總要格外謹慎些,如今您說的我都記住了,若是沒什麼大事,您就回宮好生將養着吧。”
“你,你……”后妃氣得瞪大眼睛,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肚皮,氣鼓鼓地說:“你竟然取笑我胖,以爲我是傻子嗎?”
風七七忙搖搖手,抱歉一笑,“原來如此,可當真如懷了五六月一般,不信您問您的宮女?”
后妃氣得回過頭來,還沒張口,就瞧見自己的宮女們正盯着她的肚子忍不住在偷笑,氣得后妃一甩衣袖,完全沒了來時的雍容步態,走路自帶風,風七七衝她揮揮手,“娘娘,注意規矩,您走路好快,您的侍女都快跟不上了。”
她正說着,感覺衣袖被誰拉扯着,低頭一看,卻是糰子在扯着她,糰子滿臉天真地望着她,“孃親,剛纔您爲什麼和她說那麼多的話?”
風七七悠悠然地坐下喝了杯茶,潤潤喉嚨,“人家來了,我總不能把人家趕走吧?”
糰子雙手抱胸,扭過頭去,斜着眼不屑地瞅了一下后妃離去的方向,“真是無趣,我直接噴火讓她滾蛋就行,還要浪費她在這兒給你說教。”
“這是宮中,禁止縱火。”風七七捏了捏糰子的臉蛋,眯着眼笑了笑。
…………
風七七還是要潛心研究闢血鈴,而且她越來越能感覺到,自己的周身好像有一股若有若無的靈力在環繞,甚至連糰子都說,感覺到風七七的周身有一種淡淡的光暈環繞,起先風七七並不相信,想着小孩子可能最近睡得晚,眼睛出現重影了。
爲此,風七七還特意給糰子開了幾服藥,讓糰子一定要堅持服用,直到宇文琰和梅青逸都說她身上似有靈力,尋常人靠近都能感覺像是被吸過去一樣,風七七纔信了。
但是她信了之後,宇文琰就不讓其他人靠近她了,免得其他人趁機故意靠近風七七,趁機揩油。
風七七道:“阿琰,你最近真是越發小氣了。”
宇文琰冷沉着一張臉,剛要開口說話,風七七忙規矩地坐在案前,故作十分專心地看着闢血鈴的畫像,宇文琰則在旁邊側身躺着,打盹。
而此時陰森森的林中,周圍寂靜無聲,甚至連鳥獸都沒有蹤影。
碧萱盤膝坐在一處大樹下,閉上眼睛,緊皺着眉心,周身似乎有黑色紅色交疊的光暈縈繞,她雙脣發紫,眉腳上揚,突然睜開眼來,眼珠血紅色,仰起頭來,突然張大嘴巴,從口中吐出一顆血紅色的珠子來。
那珠子懸在半空中,發出耀眼的紅光,周遭的動物全都悉數死掉。凡是有動物的地方,全都是屍體。
不過一瞬間,珠子突然光芒盡斂,掉在碧萱面前的地上。
“怎麼回事?”碧萱冷眸低喊,她長長的手指甲突然收住,變得正常,眼珠也恢復成黑色,臉上頗爲驚詫,頹敗,“難道是我哪兒操作的不對嗎,這不就是血靈珠嗎?”
剛說完,她感覺胸口一陣堵得慌,伸手撫摸着心口,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吐出。
她擡手擦拭嘴角的血跡,沒想到竟然會被闢血鈴給反噬,她單手撐着大樹想起身,伸手去拿地上的珠子時,不想珠子竟然突然紅光乍現,她啊呀一聲,已經被彈出去五步遠。
她感覺手心一陣灼燙,低頭一看,手心已經被燙的皮開肉綻,可她還是爬過去想拿珠子。
沒想到珠子竟然突然飛起來,在她的頭頂晃了晃,像是在示威,碧萱伸手要去拿,那珠子竟然跟長了翅膀一樣,飛走了。
碧萱氣得想要去追,可追出去才五百米遠的距離,珠子竟然消失了。
“到哪兒去了,該死!”
碧萱咬牙,憤憤地低喊。
…………
風七七在房間裡看着畫,不知不覺竟然就睡着了。宇文琰坐起身來,走過來將她打橫抱起,本要到牀邊去,卻不想剛走了兩步,房門似乎有動靜,他轉頭去看,瞬間房門被人推開一樣,衝進來顆血色的珠子,房間裡頓時紅光溢滿。
這紅光似乎邪得很,房間裡但凡是有生命的,全都悉數死掉,花草盡數死翹翹。
宇文琰閉上眼睛,感覺到頭皮緊的很,他將風七七放在牀上,穩了好久的情緒,纔算緩過來,而那珠子碰觸到風七七時,纔算是收了光芒。
只是房間裡除了死寂之外,好像還有點兒熱,宇文琰想觸摸她手邊的珠子,可那珠子果真滾燙,他忙抽回手。
風七七翻了個身,手中拿着珠子,睡得格外安穩。
宇文琰望着這一幕,沒想到這珠子還真是厲害,到了風七七這兒,倒是乖順的很。
房間外頓時炸開了鍋,不少人傳言,風七七這邊紅光漫天,這是吉兆啊。也有人說,這是妖法,乃是大凶之兆。還有比較務實的,竟然直接提着水桶來,說是紅光漫天,肯定是着火了,而且還是大火。
一時間房門外圍了不少人。
風七七是被吵醒的,大半夜的,大家都不睡覺,着實讓她十分驚奇,她和宇文琰手牽手出門時,羨煞了不少人,畢竟俊男美女,到哪兒都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大家到這兒來幹嘛?”風七七疑惑地問。
貝拉克威走到人羣最前面,擔憂地朝着房間裡看了看,“女兒啊,你房間裡沒着火吧,父皇還以爲宮中失火了,嚇得父皇正要翻牌子,手一哆嗦,牌子都沒翻成。”
他這話一說出口,身後的幾個后妃兩眼放光,都相互瞥一眼對方,自信滿滿地,以爲皇帝今晚肯定翻的是她的牌。
只是很不巧,竟然讓風七七給擾了,真是的,皇帝都兩個月沒讓侍寢了。
“沒着火,我正睡的香,發生什麼事了?”風七七一臉的茫然。
宇文琰將貝拉克威拉到一邊,小聲說了一通什麼,接着貝拉克威萬分激動地走過來,握着風七七的手,淚眼濛濛,“我就知道,我的女兒是最厲害的,你果然沒有讓父皇失望啊。”
“父皇,姐姐懷孕了?”
“是不是有喜了?”
一時間身後的人都來瞎恭喜,風七七瞅着若蘭好像跑走了,還抹眼淚啥的,應該是受不了宇文琰又要當爹了。
“沒事了,你們都回去吧。”貝拉克威一揮手,讓所有人都先退下,儘管大家都十分地不情願。
人羣散了之後,貝拉克威單獨進了風七七的房間,問她:“闢血鈴呢,讓父皇瞧瞧?”
風七七嘆了口氣,走到案前把那些畫都抱來,然後指了指珠簾,全都是山寨版的闢血鈴,“父皇,能不能別再提它了,我現在看誰都像闢血鈴了。”
“在你枕邊。”宇文琰冷不丁地說了聲。
風七七萬分詫異,“啊?”她提起裙襬跑過去,果真瞧見枕邊竟然多了顆血玉珠子,她拿起來在手中撫摸着,這珠子觸手生溫,果真和那些假的就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