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沐靈紗自己也不知道爲何。
她笑了——
明眸彎彎如新月，脣角揚起了清水漣漪般的笑意，原本冷冰冰的小臉在剎那間雪融冰消，猶如在峭崖上盛放的雪蓮，令人心顫不已。
沈夜依然在思索着，沒有注意到綻放在他身後的那一抹淺笑。
“帝江，你要是再鬧，我就親自把你送回神墓去……”
白澤拎起了手腳亂舞的帝江，他對這隻小靈獸感到無可奈何，既不能像對戰沈夜那樣痛快淋漓的下狠招，但要是對他不管不顧……
帝江時不時用腦袋上的犄角去頂白澤的蹄子，也很疼。
白澤好不容易制住了帝江，回過頭去正想看看沈夜和沐靈紗怎麼樣了。
映入他瞳孔中的，便是沐靈紗微微把身子往前傾，窺視着沈夜的側顏，悄然微笑。
沈夜背對着沐靈紗，慵懶而隨性，沐靈紗像是懵懂的精靈，未識人間煙火，對眼前的男人充滿了好奇。
仙霧薰香繚繞中，宛若一幅動人的仙侶畫。
白澤正好捕捉到這一幕，對他這隻萬年單身獸造成了暴擊。
不過，比起鬱悶，白澤心裡更多的是感到了驚詫。
天罰者，居然笑了？？
乍一看，這只是一個連沐靈紗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淺笑，在無意識中稍稍勾起了脣角而已。
但這已經足夠讓白澤深深的震驚。
武器是不會哭，也不會笑的。
她不應該有任何感情，更不可能把情緒表露在外。
可剛纔，沐靈紗卻悄悄看着沈夜，露出了微笑。
難道……奇蹟真的發生，沐靈紗被沈夜喚回了人性？！
又或者，不完整的洛書無法讓沐靈紗徹底覺醒，她從一開始就還在心底保留了幾分情感。
無論如何，白澤在目睹了這一幕以後，心裡的矛盾更加激烈，他拎着帝江，本打算上前去阻止沈夜，這時卻又猶豫了。
若是讓沈夜就這樣喚醒沐靈紗，或許也很好。
獨孤星樓便可以躲過一劫。
“白澤，你怎麼了？”帝江見白澤不動了，也停止了掙扎，小身軀在空中晃晃悠悠。
白澤輕輕搖頭，“也罷，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
“什麼？！”
“若是你們能把靈紗姑娘從這裡帶走，我就放你們離開。若是辦不到，那你們也只有放棄了。”
沈夜已經在天罰者身上引發了一個小小的意外，白澤且看着，這個男人是不是還能讓真正的奇蹟發生。
帝江聽了白澤的話後，興奮不已，“真的嗎？！我就知道白澤是大好人！”
白澤苦笑，“你的好人標準，降得也太低了。”
帝江甩了甩頭，一臉認真的說道：“不，我知道白澤一直都很善良，從來沒變過，雖然我不太理解，但你今天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謝謝你的理解。”白澤望向高臺寶座上的沐靈紗，“其實我也只不過是順天而行罷了。只有那個男人才敢於逆天，而且是一次又一次……”
若天道真的有自己的意志，若造物主真的存在，那它最討厭的傢伙，無疑就是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