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沒有必要繼續說了，再不放手，休怪我不客氣。”
沐靈紗冷聲說道，揚起另一隻手，掌心中凝聚出天青色的光芒。
沈夜臉色一變，趕緊制住沐靈紗，阻止她釋放魂器。
“傻瓜，你瘋了！你忘了自己現在的身體是什麼狀態，再釋放一次魂器，能耗去你半條命！”
他幾乎是低吼着，差點嚇出冷汗。
沐靈紗咬牙，“好師父這麼厲害，不放出魂器，又怎能打得過你。”
“就算放出魂器，你也打不過我！”沈夜死死按着沐靈紗，不顧魂器釋放時的能量爆發已經傷及他的手骨，“把你的戰氣和力量都收起來。”
沐靈紗當然不會聽從，“不試試怎麼知道？即使打不過，我也要噁心一下你，砍斷你的腳趾骨，讓你不能再稱心如意……”
驀然間，她注意到沈夜的手臂被煙雨般的淡淡光束穿透，已經鮮血淋漓。
光系攻擊下，他似乎無法再像往常那般，傷口進行極速自愈。
心臟突然緊抽了一下。
發現了沈夜的死穴，她明明應該高興，心裡卻有說不出的難受。
沐靈紗本以爲，自己已經看開，已經放下。
原來並沒有。
一看到他受傷流血，她就感到好像咽喉被人掐住，無法呼吸。
而他呢？
當她在競技場上被沐芙筠折磨，虐殺的時候，他只是坐在觀戰席上，一語不發的袖手旁觀。
因爲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沈夜自己。
他當然沒什麼好着急的。
就像那個晴菲說的，全場皆震驚的時候，只有沈夜，一臉意料之中……
“傻靈紗，你先把光系戰氣收起來，等一下你想砍斷我多少根骨頭，我都躺平任你砍。”
沈夜索性把沐靈紗緊緊擁入懷中，讓那光系戰氣穿透他的身體。
沐靈紗一愣，天青色的光束終於漸漸黯了下去，化作虛無。
“爲什麼……你真的很變態，不惜讓自己受傷，也還要繼續騙我。”
沐靈紗的聲音，終於不再冰冷，帶上了幾分哽咽。
沈夜柔聲道：“我願意騙你一輩子。”
“我不願意……我已經不願意再給你這種害死人的師父擡棺材板了。”
“你沒死，現在還好好的，而且已經成爲了傳說中的天才。”
“不要在事後狡辯！”
沐靈紗掙扎，雙手一推。
沒想到，這麼一推，卻是輕易就把他推開了。
“咳……”沈夜捂着自己胸口的傷，退後幾步。
脣角滲出一點血絲。
光系戰氣對沈夜造成的傷害，出乎沐靈紗意料的嚴重。
如果使用光系屬性的力量，如果是擁有光之天賦的她……說不定真的能殺死這個大魔王。
這個念頭陡然在沐靈紗腦中冒出來，可是，她一點也不想付諸行動。
“你快點讓那個繃帶大夫給你療傷吧。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沐靈紗轉過身，輕輕躍到闌干上，往湖面掠去。
“小靈紗，不要走……”
身後，傳來嘶啞的呼喚聲。
沐靈紗的身形一滯，卻沒有再停步。
翩飛的紅衣，在月下漸飄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