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宗人府放出來的他似乎清瘦了不少,被拔去了皇族服侍,只穿了一件囚服,青色的胡茬佈滿下巴,頭髮還算整齊。
但是那衣服上卻佈滿了紅豔豔的顏色,那是被刑法伺候的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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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齊軒是我第一次見。
他竟沒有發現我的存在,眼睛直勾勾的瞪着纏綿於病榻上的老人。
“小七……你過來。”齊王伸出枯槁的手,這一刻,他的身份不是大王,而是召喚遊子歸家的老父親。
不光齊軒,連我這個外人都動容了。
但齊軒卻沒像齊耀那麼誇張老遠就跪了下來,齊軒穩穩當當的走上前,到了牀榻邊才跪下,可是從我這個角度來看,齊軒這一跪很是不情願,他似乎在用這種方式抗拒着即將來臨的一場生死離別。
“你終於來了。”齊王釋然的一嘆,語氣比剛剛要輕鬆許多。
齊耀覺得自己被冷落了,連忙湊上前,握住齊王的手:“父王,您別再說話了,宮裡的太醫一定會把您治好的。”
齊軒將脣抿成了一道剛毅的弧度,倔強的望着牀上的老父親,不發一言。
齊王對齊耀擺了擺手:“耀兒,你的心意父皇心領了。你先讓父皇把話說完。”
齊耀見我在場,不敢造次。
這時候,不曉得誰把羣臣都領來了,定睛一瞧原來是皇后。
但齊王卻全然沒當一回事,眼睛一直看着齊軒。
“小七,我知道你怨父皇。”輕輕的一聲,道盡了這幾十年的所有酸楚。
齊軒渾身一震,好像甦醒了似的,不敢置信的望着牀榻上的老人。
“你怨父皇什麼都給了耀兒,所以你負氣出走,一走就是大半年!”
齊軒沒有吭聲,跪在他身後的齊國臣子也沒有說話。
齊耀則有些不明就裡的望着齊王。
皇后臉色略帶着不耐煩,這個時候除了關於儲位,其他的她什麼都不想聽。
“可你又知不知道,父皇已經將能給你的都給你了。”
齊軒竟冷笑了一聲:“您都給兒臣什麼呢?”
齊王道:“我給了自強不息的勇氣,給了你面對困難勇往直前的毅力,給了你判斷是非的辨識力,以及執掌乾坤的魄力……但是……卻唯獨沒有給你關愛,這是父皇的失誤!”
面無表情的齊軒繼續抿着脣,不答一詞。
“父皇……您別說了。”齊耀泣不成聲。
齊王吃力的看向自己的大兒子,眼底同樣帶着虧欠:“耀兒,你從小錦衣玉食,皇后是你的生母,在她的庇佑下,你從未受過一點傷害,有什麼好東西也都是先僅着你,可給了你這麼多,父皇卻始終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什麼。”
“父皇,兒臣……兒臣什麼都不想要,只想要父皇安康。”這番話三分真誠,七分假意。
“孤能給你的,你都拿走,但孤不能給的,你不能搶。”齊王眼神忽然變得犀利起來。
這一下子把齊耀嚇的忘記哭泣。
齊軒猛地擡起頭,看齊王的眼神似乎變了不少。
我也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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