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妃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南宮魅夜說的話。她的臉色徒然蒼白了下去,失去了光澤的雙脣顫了顫,彷彿就要落下淚來,“王——”
他並沒有看她一眼,聲音冷得像冰,無情到了極點:“再不滾,本王就將你扔進破廟!”
尹妃惶恐地抓起衣服,哭着跑了出去。而笙妃,也踉踉蹌蹌地逃走了。
他忙不迭叫織夢進來幫慕容錦夏把脈。
冰雪聰明的織夢自然知道致使他演出這一場戲的,是他可憐的驕傲。
他坐在牀邊將她柔軟無力的手附在自己的掌心,彷彿所有的力氣都被用盡了一樣頹然。分明還是那麼魅惑的側臉,分明還是那麼妖嬈的雙脣,卻在這一刻,顯得別樣驚心。
“你不愛我……一點都不愛……”
“慕容錦夏,你說,我應該拿你怎麼辦?!”
“爲什麼就算你跪在地上求我,也只求我救若惜?!”
“爲什麼不管我做什麼,你都可以如此漫不經心?!”
“爲什麼我傷害你,終究只能傷害到我自己?”
“我是故意的,我故意要引你出來,卻一直都找不到藉口,所以纔會用若惜做藉口。我以爲,你也一定會想要見我,我以爲,你至少會爲了我,生那麼一點氣。一點點也好……”
“我就是在與你負氣,爲什麼你就是不肯向我低頭?”
“我告訴你,我告訴你她沒事,她沒事,所以,你能不能醒過來?”
……
織夢何嘗見過南宮魅夜這副模樣,她想了想,還是對南宮魅夜說了實話:“王爺,夏姬的病情很詭異,之前織夢爲她號脈的時候她的身體分明已經沒有大礙。然而此刻……”
“有什麼就說。”
“恕織夢直言,她的體內似乎有極其怪異的逆流,彷彿形成了排斥,又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牽引着她,要將她的魂魄從身體裡抽離出來……”
“什麼?”如果對方不是織夢,南宮魅夜定然會脫口說這是無稽之談。
“這種病非常罕見,源於魂魄與身體的不協調。如果三天之內醒不過來,恐怕——”
“你說什麼?醒不過來?不會的——織夢,你不是神醫的女兒嗎?你想想辦法,本王不准她有事!她絕對不可以有事!要什麼儘管告訴本王,本王一定會竭盡全力去尋找,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回來!”
織夢抿了抿脣,道:“王爺,這藥倒不需要您挖地三尺,但是——”
“但是如何?”
“但是需要王爺引血。”
“引血?”
“織夢這味藥,必須要做藥引之人在自己第一根左肋下取三滴血,配上天山雪蓮以三碗晨露熬成半碗藥喂患者服下,方可令其氣血順流,讓魂魄不再浮游於體內。”
“這有何難!別說三滴,要三桶都沒問題。”南宮魅夜從枕頭下面抽出一彎匕首,挑開自己的衣裳,“織夢,拿碗來。”
“王爺可想好了,這方子叫——連心草。王爺一旦引了血,定會痛夏姬之所痛,苦夏姬之所苦,而且這種鑽心的痛將會一直持續到死。”織夢看着他,繼續說道:“如果王爺不願意,可以讓別人引血。”
“如果藥引者死了,她會如何?”
“死——”織夢只說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