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
金色琉璃瓦。
高聳入雲般的殿頂龍頭。
陽光映照而下,滿室的華輝。寬敞的殿內,奢華整齊,明黃色的尊貴牀鋪,身材頎長的男人,俊美匹敵,卻是雙目緊閉。
“阿軒,他到底怎麼回事?”
“我也還不確定,這件事情,我想,得讓風墨來算一下才能夠確認。”宸軒說道。
司徒雲傲向宮人吩咐道:“來人,去喚國師大人進宮。”
“是。”宮侍連忙前去了。
帝曦的面色有些蒼白,只是,模樣卻像沉睡了一般。
差不多半個時辰之後,風墨便匆匆地趕到了臥龍宮。
“大將軍,國師大人來了。”
“快請。”
風墨快步走了進來,看到躺在牀上的妖王,愣了一下,看向了司徒雲傲他們。
宸軒坐在牀邊,朝着他招招手,“別愣着了,快過來瞧瞧。”
風墨知道,他們讓他過來,定然是有用的着他的地方。所以,連忙上前去。
“王這是……”
“昨晚,我們見他遲遲未歸,前去蓮池的時候,發現他現成了真身,暈迷在蓮池旁邊,回來就變成這樣了。他受了內傷,卻不算嚴重。”
風墨聞言,問道:“難道是走火入魔了?”
“當然不是,這是照常的閉關修煉,帝曦向來心志堅定,哪可能走火入魔。”司徒雲傲說道。
宸軒看着風墨,“國師,你且先聽我說完吧。帝曦閉關修煉,哪次不是設下結界的,他設下的結界,這個世上,沒有幾個人能夠破。”
風墨想了想,點點頭,“這倒是,上次王受傷的時候是娘娘……可是,死劫已經在他元神被上古神力吞噬的同時已經渡過去了,不可能還有人能夠剋制得了他。”
然而,風墨的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在座的兩人。
“會不會真是她?!”宸軒驚聲說道。
風墨一愣,“誰……難道你們指的是錦妃娘娘?”他說完,然後搖搖頭,“這是絕對不可能的,祭天那日,我們都在場,娘娘是斷然不可能活着的。”
司徒雲傲沉默了一會兒,嘆了一聲,“這倒也是。”
“風墨,司徒,你們錯了,我沒說那醜女人能活着……你們看,帝曦這個明顯是損失了陽氣啊!”
損陽則補陰。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
“神醫的意思是……”風墨想了想,道:“我明白了,讓我算一卦試試。”
此時,風墨以風卦一算,好一會兒,他睜開眼睛,眸底確是震驚的,看着宸軒,說道:“果然不出神醫所料啊!王真的是損陽,他這個模樣,肯定是在結界裡,因爲一些機緣關係,與另外一個次元空間的靈相撞。”
司徒雲傲坐在一旁,表示聽得雲裡霧裡。
正在這會兒,帝曦緩緩地睜開眼睛。
“帝曦醒了,正好問問吧。”宸軒扶着他坐了起來。
帝曦剛剛半夢半醒之間,聽見他們的一些談話,這會兒,醒過來之後,劍眉輕蹙,想了想,說道:“昨天,正逢日暮之際,我閉關修煉最後關頭,沖天以收復元氣的時候,突然,一個什麼東西就撞在我的身上,當時覺得渾身氣血逆流,緊接着就失去意識了。”
風墨看着他,然後,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掌,閉上眼睛,進入了冥想狀態。
好一會兒,他才睜開了眼睛。
“王,因爲一些機緣關係,你撞到了一個靈。”
“靈?”帝曦挑挑眉。
風墨看着他們三人一眼,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言語,說道:“王,如果微臣沒有算錯的話,那麼此靈爲陰者。”
“陰者……”宸軒瞪大了眼睛,說道:“那豈不是……鬼?”
風墨點了點頭。
幾個人一驚,面面相覷。
在妖界,平行空間裡是妖,偶爾有人機緣巧合來到妖界,比如溫如錦,那麼也是在平行空間,剩下的,就是靈。
精靈、陰靈等。
比如青魘,他就是以靈玉幻化成爲了精靈,他和陰靈一樣屬於靈,不會常出現在平行空間,而是存在一個次元空間裡,如果不是因爲一些需要或者是機緣,是斷無法出現在平行空間裡讓人看見的。
帝曦俊臉冷凝,雕刻般深邃的容顏,如九霄神袛,如宮闕謫仙,如煉獄魔魅。這麼些年,他更顯得穩重成熟,就像是激流大海之中的砥柱,更像是天霧瀰漫之下的磅礴山崖,往往只是一個冷睨的眼神,便可震懾整個天下!
如今,尊貴桀驁彷彿被歲月褪去的鎏金,在風中,在時光中,在此時此刻中,平淡、消弭。任由那隱藏在心底深處,每每午夜夢迴,**蝕骨的相思,逐漸地蔓延上了心頭。
“本王不信鬼魂之說。”他斂了深眸,收回了思緒。
縱然他是妖中之王,玄女更是妖界天地共生的,存在於妖界之中唯一的神,但是,他相信一切,如今,唯獨不相信這個世上,真有鬼神一說。
如果這個世上,真有鬼魂一說,那麼,整整十年了,她爲何不曾入夢來?
衆人瞥着帝曦瞬間的落寞複雜的神色,面面相覷,最終,便也不多說。這麼多年,縱然不曾放棄尋找十誡法器,但是,帝曦也好,其他人也好,都不會直接地提起“玄女”,或者是“溫如錦”,又或者是“錦妃”這樣的字眼來。
在司徒雲傲等人的心中,對於十誡法器的尋找,更是覺得只是一種精神寄託,帝曦的精神寄託。
如果連這個希望都沒有了,恐怕,帝曦早就崩潰了。
“王,您還是要休息兩天。”風墨言語醞釀許久,還是隻說了這麼一句。
帝曦微微地擡頭,揮了揮。
風墨離開了。
宸軒說他的藥爐煉製的藥快出爐了,匆忙的趕回了宸宮。
司徒雲傲看了看,想着留下來陪陪帝曦。反正,他們兩個人在一起,能聊的時候就聊,聊不上的時候,各做各的事情倒也顯得和諧。
而且,他瞧着,帝曦對於被“砸到”這件事情,似乎真有幾分想法,卻似乎出於什麼,不願意說而已。
“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