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氣尚算涼爽,微微打開房門,撲鼻的清香迎來,彷彿飲一杯冰鎮紅茶,入喉中覺得渾身自在......
此時,她蓬鬆亂髮隨性撩到肩邊,一件鬆鬆垮垮的衣裳披肩,足下半穿着繡花鞋,有些懶散卻亦有些不羈味。
莫邪早便派黃鶯去取冰塊替我儲存着,以便晌午時熱的難耐,如今,這府中上上下下皆知王爺對她韓歪歪是何等的細心呵護,體貼入微,不知令多少個下人跌破眼眶......
趁早,頭腦清醒,韓歪歪忽然很有情致做一件事,一件她蓄謀已久,而今正打算一步步付諸實踐的“壞”事。
敞開房門,斂斂衣袖,瞥向苑中大好的景色,端倪幾顆粗壯而滄桑的古樹,瞧着這幫丫鬟來來往往瞎忙乎,韓歪歪的嘴角自然而然上翹,抿起一抹嫣然魅惑的俏皮之笑,瞪圓的美眸骨碌骨碌流轉......
彷彿兩顆鑲嵌琉璃的水晶石,於其中,迸發詭異睿智的光芒。“夫人,您的早茶。”黃鶯將早茶遞過來。
韓歪歪淺啄兩口,眉梢上挑,便似是而非地問一句:“黃鶯,你說這王府中哪位王妃的權勢最大?”
“那還用說,鳳凰第二,蘇姬第一嘛!夫人您問這個做什麼?”
“呵呵,倘若我和黃鶯的身份調換,你該不該去拜會這府上最有權威的王妃呢?”
“當然,蘇姬夫人很有可能是王爺的正妃。”
黃鶯不假思考,隨口而出。
韓歪歪揚起嘴脣,一副識大體的優雅模樣,慢慢落座梳妝檯,溫和道:“黃鶯,你來幫我梳妝,我這便去給蘇姬姐姐請安!”
“奴婢遵命!”
“近來流言紛飛,鬧的滿城風雨,都說我搶了其他夫人的寵,我得好好向她賠個不是,免得她誤解我恃寵而驕,不將她放在眼中......”
“夫人果真識大體。”
黃鶯邊替她梳妝,邊喃喃誇讚,不像其他夫人那般斤斤計較,小肚雞腸,可她卻不知韓歪歪這葫蘆中正賣着藥,想借她的嘴順理成章製造這趟旅行、本不想和莫邪的妃子們有何衝突,畢竟她對這龍太子妃的寶座並無興趣,可爲那個交易,爲卡斯能重振蛇宮,她拼了......不就是一場刀俎魚肉的遊戲?
半個時辰後:
韓歪歪恭恭敬敬侯在蘇姬廂房中,笑不露齒,行未露足,端莊清雅站於內堂,給足蘇姬的面子......
“妹妹來了?”
半響,蘇姬才穿着一襲迷人的紫色薄紗而出,狐媚的容顏看似友善,而那眉宇中卻深刻滿憎恨,果真狗改不了吃X,對待有可能威脅她王妃寶座的女子,她個個皆抱有除之以避後患之心,很顯然,那日修羅來教訓她,亦是受蘇姬唆使,這個龍女心腸不僅歹毒,而且一向陰得很……
“蘇姬姐姐,歪歪給您請安。”韓歪歪行禮作揖,表面功夫皆做全,便被賜座,遞一杯清茶,蘇姬將她從上而下打量一遍,眸中的異色愈加深,彷彿對她的自投羅網甚爲不解......
“妹妹何必如此客氣?你我自家姐妹,不必拘謹。”
“歪歪是爲上次刺蘇姬姐姐一事而來,想就此道歉,請姐姐原諒我的一時糊塗,我是卑鄙無恥了些。”
“哦?”
聞言,蘇姬的臉色悄悄轉黑,丫鬟們不知,可天知,地知。她知,她亦知,是誰卑鄙無恥一聽便知。抿出抹嫵媚的笑,蘇姬故作泰然,瞥向韓歪歪,甚體恤回一句:“妹妹不必放在心上,我們姐妹有摩擦已是必然,也犯不着芥懷。”
“姐姐可真寬宏大量......”
韓歪歪似笑卻嘲,笑意熒熒,卻暗藏洶涌,和這隻笑面虎鬥法,便得學她的詭計,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呵呵......”
她冷笑,皮笑肉不笑,有些牽強附會。
“不過妹妹我也真無恥,竟想誣陷姐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真是連豬狗,禽獸都不如!”
韓歪歪邊輕打自個耳瓜子,邊作懺悔狀,這個中的玄機,唯有蘇姬看得懂,氣得她臉色變得愈黑,不時抓緊椅把,端起杯茶安撫情緒,“噗”被燙的茶全噴出來,她皺眉斥道:“這誰沏的茶?想燙死我不成?”
“夫人,對不起,是奴婢......”
“還不趕緊給我重沏杯?”
“是,奴婢這便去。”
蘇姬的貼身丫鬟嚇的面色慘白,急忙端着茶杯離開,韓歪歪使使眼色,黃鶯亦識相退去,此時房中只剩蘇姬和韓歪歪二人,面面相覷,謀對眸子,卸下滿身的僞善,恢復往日對峙的姿態......
蘇姬狐媚的面頰有些扭曲,被她罵的內心惱火,胸中積滿悶氣,尤其房中無人,面具一摘,便是蛇蠍龍女......韓歪歪依舊端莊品着茶,啄上一口,微微吹拂,嘴角揚起相比她,心情倒是大好......“這茶倒很不錯......”
“你少和我打馬虎眼,想必來找我蘇姬,是想替你當日被誣陷一事討個說法吧?但,你有這個本事嗎?”
蘇姬一改往常,打開天窗說亮話,抓起椅把,眼神能殺人,從未有哪個妃敢這般和她頂撞,人類果真是賤東西......
“姐姐何必生氣,氣大傷身,傷了身,你還何本錢勾引王爺?不氣,不氣,來喝杯茶順順氣。”韓歪歪將茶杯遞上前,卻被蘇姬“啪”一擋摔碎,茶液順着繡花鞋底流淌,氣氛進入一瞬的緊窒......
“哈哈哈,你想仗着王爺的寵來欺壓我?”
“千萬別把我想成你,我沒有那麼無恥!”韓歪歪雲淡風清回一句,蹲下身,饒有興致揀起茶杯碎片,感懷嘟噥道:“多好的茶,可惜嘍,可惜嘍,有何事,向我發泄,何必發泄在死物上。”
“我聽聞近日來,你日漸得寵,王爺的心思可全牽在你身上。難怪王爺當初對醜陋的你有興趣,原本早知你的真面目,是如何的傾城佳色,哈哈哈......”
“王爺似乎沒有你這般膚淺。”韓歪歪揀起碎片,堆在她腳邊,擺成“X”形,似中邪地笑起來,搓搓一雙白皙蔥嫩的手掌,故作神秘。
“你、你這是耍哪門子的寶?”
韓歪歪挑起眉,說:“我得好好搓搓我的手,免得打的不利索。”
“你難不成是中邪了?”
“不是中邪,是中風!”韓歪歪淡淡回一句,伸開右手掌,瞥向蘇姬那狐媚妖惑的容顏,壞壞挑起眉說:“我要給你一巴掌。”
“什麼......”
“啪”
不等蘇姬反過神,韓歪歪便斗膽地賞了她一巴掌,響徹整個廂房,將整個房間一剎那降到寒冷,接着,瞥向她紅腫的半邊臉,韓歪歪挑釁道:“怎麼樣?吃一個耳光的滋味,是不是很特殊?”
“啪”
蘇姬亦非好惹角色,回首便霸道一個耳光,險些將韓歪歪的嘴打歪斜,血絲順着舌尖流到下頷,平生一分難得的野性。當清麗的百荷蛻變成刺手的玫瑰時,那般恐怖的眼神,令蘇姬徹底見識到......
擡起纖纖玉指,這才驚覺,她的五根指全化成黑色,而且腫的不成樣子,帶着麻麻的疼痛感。“你臉上有毒?”蘇姬驚訝問道。
“你說呢?”
沒有毒,她韓歪歪何必和她大費周章?甚至不屑吃她一耳光,流滿嘴的血,和她玩這場初級遊戲?
不過也值,正中下懷,這蘇姬果真被自個的驕傲給打敗,若怪,便怪她自個太低估韓歪歪,才鬧得掉入陷阱......
韓歪歪甚清雅而得體以乾淨的手帕擦乾嘴角,撩起,飛揚,落到蘇姬的臉上,只看到一張黑到已不可再黑的狐媚容顏,那般的墮落無極限......看她欲施法逼毒,韓歪歪忙好心勸慰一句:“這毒呢,是我新研製的,特地爲妖,應說,特地爲你,而研製的一種法術也逼不出的毒,除非你想連同五根手指一起報廢......”
“韓歪歪!”
蘇姬面色慘白,狠狠咬住下脣,一副憤恨和悔恨模樣,看樣,她果真低估了這個卑賤低微的人類......
“給我解藥,否則我殺了你。”
“還真和莫邪一樣,只會威脅人,不過呢,威脅這一招對我沒用,我可以把解藥給你,不過叫聲姑奶奶來聽。”
“妹妹能否再說一遍?”
蘇姬危險的妖眸眯起,甚爲叱吒,從小到大,活有兩千年,她龍女蘇姬便從未低聲下氣過,哪怕對莫邪,亦是存有驕傲,而今,逼不出毒,毒性蔓延,延伸到肩胛,明顯感覺細頸即將變黑。
無奈之下,蘇姬抿住脣低低細語道:“姑奶奶......”
“叫大點聲,像蚊子一樣。”
“姑奶奶......”
“蘇姬姐姐平日那嗓子,怎不見了?難不成你想讓自個變成黑漆漆的烏鴉?想在王爺面前丟醜?”韓歪歪走向窗邊,撫弄花囊中的茉莉花,揚起的笑中夾雜複雜和俏皮兩種截然相反的色調......
“姑奶奶!”
蘇姬大聲喊道,尊貴的形象被就此摧毀。她狠狠攥緊拳,渾身黑色擴張,整齊的髮絲因氣憤而散落,遮掩住眸中的陰森......
“很好,叫的好,叫的妹妹心中很舒坦。”
“解藥!”
蘇姬索道。
“別急嘛,急火攻心,毒入六腑,不如我們下盤棋如何?最近和王爺練棋,發現我的棋技進步有速。”
“給我解藥!”
韓歪歪凝凝眉,瞥向她的模樣,“噗嗤”爆笑,這龍宮龍王的外甥女,可真悲哀的,估計這是她第一次受挫,將終身難忘......慢悠悠撫着茉莉花,故作聾啞,清幽說:“這茉莉花泡的茶很好喝,不知蘇姬姐姐有沒有?”
“妹妹若再和我耍花樣,那便別怪我不客氣,即便幾日解不了毒,可依我的法術,三日總行了,界時,韓歪歪,便是你的死期......”
“心平氣和,有益健康,何必大動干戈?”韓歪歪依舊悠哉遊哉繞房間轉,彷彿一直雀躍的小燕子,那穩健的步伐,淡若清水的雅緻表情,妖嬈的身段,玲瓏的雙眸,無處不散着摺摺光芒,和蘇姬相比,氣勢凜凜,可謂佔得上風......
“妹妹,你來找死嗎?”
蘇姬問曰。
“我可有我家卡斯的守護蛇,殺我,恐怕一時半會兒完不成,姐姐這急性子得改改,運籌帷幄的你,不該如何耐不住性子嘛!”
“是嗎?”
今日,蘇姬被韓歪歪攪的方寸大亂,失了往日的陰沉,半響,她走上前,鉗住韓歪歪下頷,盯着那清漾迷人的眸,問道:“妹妹的解藥,是給?是不給?”
“給!”
“拿來......”
“可你這副要吃我的模樣,我哪敢給?”韓歪歪仰起下頜,和她對視,笑眯眯和她耍皮,一副無辜的模樣。
“好,我好言好語勸你,你別和我耍花樣,否則,這房中只有我二人,我殺了你,再布一場局,將矛頭指向你的丫鬟黃鶯,一切,便是了結。”
“蘇姬姐姐可真是毒啊!”
韓歪歪冷嘲,和她果真並非一個級別,能草菅人命,眼皮不眨,根本不將人類的生命當成生命......半響,韓歪歪伸出右胳膊,撩開衣袖,露出白皙的藕臂說:“來吧,咬吧!”
“你這是何意?”
“你的解藥啊,我的臉上抹的是毒藥,我的胳膊上塗的是解藥,姐姐狠狠咬下去,這毒便解了,我敢對天發誓,此解藥爲真,若有假,你摘了我腦袋便是。”
“讓我咬你......”蘇姬似乎有些芥蒂,狐媚的眸中映射一絲警惕。“你葫蘆中到底賣的什麼藥?”
“你怕了?”
“我問你,你葫蘆中賣的何藥?”
“姐姐若怕,我倒不強求,反正中毒的是你,又非我,呆會兒我去將王爺叫來,瞧瞧姐姐這副滑稽的鬼模樣。”韓歪歪猛翻個眼皮,似對她甚不滿且譏諷:“你也說四下無人,只你和我,咬一口而已。”
“妹妹,姐姐信你一回,你若耍花樣,那便別怪我下次......”讓你更慘!蘇姬緩緩俯下頭,倏地咬住韓歪歪的藕臂,痛的她惡的汗嘩啦啦流,半響,只聽“啊”的一聲尖叫,韓歪歪退開身,瞥向蘇姬早變好的身體,嘴角噙起抹壞笑......
“蘇姬,我要讓你嚐嚐被設計的滋味。”
韓歪歪冷笑一抹。
“你......”
“哈哈哈~~~”韓歪歪哈哈大笑兩聲,轉過身,“砰”狠撞上牆,身子癱軟下來,血順着額頭緩緩流下來,面色慘白好不可憐......
此時,黃鶯帶着莫邪正好衝入房間,瞥向韓歪歪悽慘奄奄的模樣,莫邪的心“唰”一下涼透,撲上前抱住韓歪歪的嬌軀,將她打橫箍入懷中,踢開門一躍飛向寢宮......
一睡,便睡了一天一夜。
爲嫁禍蘇姬,韓歪歪提前特地服用新制的昏睡粉,無色,無味,任誰亦查不清原由,故所有的御醫皆稱,是腦部受創所制......
是日,莫邪扶起韓歪歪的嬌軀,親自替她以湯匙喂藥,一身簡便的裝扮,素雅的白色帶青繡,顯得妖媚而不俗......
髮梢的捲髮纏繞精腰,伴着他溫柔的動作,抿起的嫣紅嘴脣,那份中性美,令丫鬟們紛紛着迷,做夢也想有韓歪歪的待遇。
“王爺,奴婢來喂夫人吧。”
黃鶯恭敬勸道。
“不必了,本王親自喂她才放心。”
“可王爺......您、您已一夜未閤眼了,總得休息休息,否則夫人好了,您病倒了,夫人會傷心的。”
“她若能傷心,我病倒十次,八次都無悔。”莫邪戲謔地將湯匙向她嘴中哺餵,眸色甚是迷離,半響,韓歪歪猛咳兩聲:“咳咳......咳......好苦啊......”緩緩睜開眸,驚覺她 正躺在莫邪懷中,被從背後包裹着......
“你醒了?”
莫邪伏在她耳邊邪邪問道。
“王爺,我、我睡了很久?”一天一夜,她算的精準無比,看樣她研毒的工夫,又精進不少......
“整整一天一夜,我親愛的小丫鬟,你莫非想嚇死本王,見你倒在血泊中,本王的魂幾乎飛了。”
“王爺的嘴總像抹蜜。”對每個女人皆虛情假意,這個混賬!韓歪歪仔細觀察下,發現那蘇姬和修羅分別落座兩側。
時機來了!
她以爲她韓歪歪便是爲了去挑釁?去下毒?纔不是,她是想來一場交鋒的遊戲,好好奠定基調......“王爺,你若再晚來一步,那我完全可以去見閻王填補生死簿......”
“哦?”
莫邪挑起眉,似專考那雙妖色的眸便看穿她的心思,卷卷的髮絲摩梭她的面頰,帶來一陣瘙癢。
“王爺可知我爲何會撞成如何模樣?”
“爲何?”
莫邪順着她的話鋒,既然這是她嗜好的遊戲,那他依她,倘若能見到她笑,她俏皮的笑,何樂而不爲?魅惑起笑,將藥碗放下,他仔細聆聽......
“我和黃鶯討論,該不該去給蘇姬夫人請安,黃鶯提議我去拜會。”
“使得,奴婢做證!”
黃鶯笑熒熒補道。
“後來,黃鶯陪我去見蘇姬姐姐,孰知,和她兩言三語,卻看的出她殺意四起,我立即派黃鶯去找王爺救我......”
“沒錯,奴婢看到夫人使的不妙顏色......”
這小丫鬟真聰明!
韓歪歪心中暗贊,暗暗豎起大拇指,接着依偎在莫邪懷中訴苦說:“蘇姬向來專橫陰險,我都不芥懷,想和她盡棄前嫌,可她卻對我下毒手。你故意稟退貼身丫鬟和我獨處,再借機給我一巴掌,接着又發瘋似咬壞我的胳膊,再接着乾脆惡狠狠將我推向牆壁血流成河,恐怕再下來便是將我焚屍,毀屍滅跡......”
“妾身沒有!”
蘇姬急忙辯駁道。
“你沒有?難道我誣陷你不成?你敢叫你的丫鬟上來說,她沒有故意被你譴退?你敢不敢看看我臉上,那五根手指印?”那可是她精心抹的藥粉,兩日內能殘餘痕跡,論她逃也逃不掉。“你敢不敢將你的手伸過來,和這五根指印相比?”
“你敢栽贓我?”
蘇姬氣的滿身冷肆,修羅忙抓住她手腕,勸她冷靜。“姬兒,大皇姐不信你會如此不冷靜,你將事情的原委好好說一遍給莫邪聽,免得被卑賤的人誣陷......”
“姬兒和她本相處的很融洽,她卻先給我一巴掌,我返還一巴掌,這合情合理亦合法,誰知道她臉上有毒,令我渾身成黑色,而且逼不出,她又說解藥再胳膊上,讓我咬,我咬下去毒解了,她便說要讓我嚐嚐被設計的滋味,轉過頭撞向牆,王爺闖進來,姬兒便有嘴說不清,大皇姐,你要替姬兒做主,我真的沒有......”
“哈哈哈,人嘴兩張皮,反正都有理。”
韓歪歪悽婉垂下頭。
“夫人......”
“黃鶯,而今這不講究證據,講究的是權勢,有大公主撐腰,我再有理也成無理,我不說也罷。”
“可夫人,您的胳膊上本來便被咬成血痕,而且傷的如此嚴重。”黃鶯替韓歪歪抱不平,撲上前,撩開她胳膊,將那血痕獻給莫邪看。“王爺,您倒看看,這便是咬痕,證據俱在,究竟誰在狡辯?”
瞥向韓歪歪臉上的指痕,腕上的咬痕,莫邪輕輕撫摩,心疼的緊,俯下脣,輕柔吻之,倏地將她的頭邁入胸前,斥道:“姬兒,你這次玩的太過火!”
“王爺,妾身並未想殺她。”
“王爺,您得替夫人做主,她對我們下人個個宅心仁厚,噓寒問暖,菩薩心腸哪個不知?她此時被欺負,您若不做主,便唯有將苦水向腹中咽啊,奴婢看不慣,奴婢不想主子被欺負,奴婢每日見主子被非議便氣不過......”黃鶯那丫頭亦是副烈性子,替主子抱不平,嘴皮子尖的很......“你這死丫頭,給我滾!”修羅陰險斥道。
“奴婢造次了!”
“還不滾?”
“奴婢告退,請王爺體恤些主子。”黃鶯退下,韓歪歪便趴在莫邪懷中大哭特哭,憋笑的眼淚嘩嘩流,這日子沒法過了,瞥向蘇姬那宛如帖了狗皮膏藥的臭臉,憋笑得便幾乎破功,哼,哼,風水輪流轉,蘇姬,這種滋味,好受嗎?
“姬兒,你還不承認傷了小丫鬟?”
“妾身不承認。”
“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莫邪揚起眉,邪魅地凝視蘇姬,危險的黑色氣息從眸中逐漸迸發。
不論如何,她賞了她。
不論誰對誰錯,蘇姬確實傷了她。
令她昏迷一天一夜,令他堂堂龍太子的心臟總像漂浮於水中,忽起,忽落,生怕她有何意外閃失?
這般的滋味,好難受。
比干吞黃連愈苦,有苦,卻只能倒入腹中,故作一副尊貴無謂的模樣,狠狠攥緊拳,瞪着蘇姬,他邪惡的語氣,不像先前那般和善。
想仗着父王的撐腰,來登上龍太子妃的寶座?
那得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
因爲,於他心中,真正想立的,只有她......
“妾身並非狡辯,我說的纔是真相,別被她的眼淚欺騙,王爺,你過於寵溺她,被矇蔽了雙眼!”
“放肆!”莫邪“啪”一錘牀板,冷斥:“蘇姬,你將本王看成我父王嗎?”龍王能一味性子寵着她,可他莫邪卻不行,敢如此和他說話,便等於自尋死路......倘若忍耐到極限。他不介意,親自,殺幾個血脈相連的龍族......
“王爺,妾身並非......”
“閉嘴!”
“妾身知錯,請王爺責罰!”蘇姬急忙扭轉態勢,看來,這一局,她輸了,輸給掉以輕心,輸給這個會演戲的卑賤人類,不過,早晚,她得討回個說法......
“姬兒是承認傷她了?”
“妾身承認!”
“那好,本王便知姬兒有敢作敢當的膽色。”莫邪邪邪揚起一抹笑,抱起韓歪歪走上前,瞥向蘇姬半跪的身體,伏在韓歪歪耳邊輕柔吹拂道:“小丫鬟,你說,該如何處分我的好姬兒?”
“我......”
“但說無妨!”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妖亦如此,我的命尚在,也不好索她的命,那便關她禁閉吧,禁閉一月如何?”
“好!”
莫邪爽快應允,眉梢上揚,在心中暗笑,小丫鬟,笑了?得些小便宜便笑的花枝亂綻,真是個可愛的小女人......
“蘇姬姐姐,希望你汲取教訓,勿再針對妹妹我......”
“你!”蘇姬語塞,氣的元神幾乎暴烈,向來僞善的好性子,亦將垮臺,付諸東流......“妾身會謹記!”
“姐姐爲何滿面陰霾?”韓歪歪故作天真問道,骨碌大眼睛眨巴眨巴,甚真摯問道:“難不成姐姐是怪罪我揭穿了你?”
“沒有......”
“那笑一笑,給我和王爺看,可好?”
“好!”
蘇姬硬擠出一抹既不嫵媚,也不妖嬈,亦不陰險的笑,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笑的有些狼狽難看,手心攥成拳,忍耐再忍耐,修羅忙起身,摟起蘇姬的腰,轉過身走向門檻,小小聲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認栽吧!”
“大皇姐......”
她淚眼熒熒,狀似欲哭泣。
修羅忙細心地哄道:“姬兒不打緊,過幾日我們再想辦法。”從小到大,修羅便對蘇姬視爲姐妹......認定未來王后的寶座,非她莫屬......無形中,韓歪歪樹下三個敵,上到龍王,下到蘇姬,將來莫邪......即將處於孤立無援的境地吧?韓歪歪心中暗暗思忖,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小丫鬟......”正值愣神時,莫邪驟然箍緊她的腰身,將她拋向牀榻,俯下身,霸道壓住她,輕吻她額頭,撩開她劉海,趴於她耳畔,以沙啞低沉的嗓音蠱惑道:“本王的裁斷,你還滿意嗎?”
“啊?”
“你的氣該消了吧?”他曖昧摩挲着她耳脣,嘴角揚起,側向她嘴脣,淺啄一個吻,雙臂支撐榻兩側,嗅着她的氣息蠱惑:“這算是本王配合你演戲的補償,別瞪圓一雙眼睛瞪穿我的軀體......”
“你......”
“我對你和姬兒的遊戲不感興趣,可我對你的身體健康很有興趣,包括,臉,手臂和你服藥的昏厥......我絕不允許......”
“王爺在說什麼,哈哈,哈哈哈?”韓歪歪乾笑兩聲,心知這詭計早被莫邪猜透,娘呀,這妖精,爲何心思如此縝密,難怪能叱吒風雲……兩頰有些羞紅,她別過頭,瞥向屏風,故作沉思,而心中卻撲通撲通狂跳,有種被揭穿的窘態......
“小丫鬟,在想什麼?”
莫邪替她梳着髮絲鬼魅詢問。
“沒、想什麼?”
“是在想本王?還是在想蛇王?”
“呃......”
“我倒希望是前者!”莫邪撥弄她紅撲撲的臉蛋,貪婪親吻一口,不敢過分掠奪,僅敢到此爲止。“可本王知道,絕對是後者!”他的話說的雲淡風清,卻淡淡的聚成一團冰,有些冷凍感......“小丫鬟,告訴你個好消息,對我而言,是個壞消息,蛇王如今很長進,閉門修煉,我似乎嗅到了他修煉的雛形,不過......在他修煉成之前......我會再次將他毀滅......”話落,莫邪倏地從她身體上飛下,撩起珠簾,大笑而去......
<藍や璃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