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公海。
一艘巨大的遊輪行駛在沒有一絲波瀾的海面上。夜色清靈,漫天的繁星似是被人隨手撒下的一把銀鑽。
與外表的寧靜截然不同。在遊輪的最底層,一片奢靡之景。
碩大的場地中央,昏暗燈光下,擺放了一座巨大金屬質感的蓮花盤,花瓣包裹住花心,周圍鑲嵌着無數璀璨奪目的鑽石。下方,每個男人的眼睛都散發出如狼似虎的光芒,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
一個帶着骷髏面具的主持人從天而降,充滿磁性的嗓音在人們耳邊響起。
“歡迎各位來到蛇沼賭城!今天,是我們豪賭界的盛典,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吧?”
下方的人羣一陣躁動。
“別急,現在就到了我們蛇沼賭城最著名的收尾節目--活人拍賣!”帶着骷髏面具的男人仰着面,張開雙臂作翱翔狀,一臉的滿足之感,似乎十分享受此刻的熱烈氛圍。
人們高舉着雙手,大聲歡呼,在本就灼燒的氣氛中更點了一把火。
“拍賣的人,正是豪賭界曾經爲霸主的千王黎敬北之女,黎曼!諸位,還不快點一擲千金,買下她以血洗前恥?!五百萬起價,我宣佈,拍賣正式開始!!”
這是所有人盼了多年的一晚。隨便向下方掃一眼,一個個的身份都叫人聽到肝顫。
五百萬起價?
有的人甘願交付所有身家把她買下!
黎敬北,那個站在賭界金字塔上的男人,終於也是不免落了個這種下場。
隨着主持人的話語,那座蓮花盤緩緩張開了花瓣,殷紅色的光芒灑下,一個渾身赤裸,全身上下只披着一件純白紗衣的女子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通體的肌膚白嫩如雪,身形纖瘦,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明豔無比,紅脣烈焰,妖冶勾人,鼻尖生得極其精緻,微睜的雙眸含滿水光,媚態萬千。
下面的男人們紛紛看傻了眼,張着嘴巴,愣在原地。
不知是誰忽然間拍手叫了一聲好,衆人聽罷,更加起勁兒地叫喊起來,場面一時之間有些失控。
人羣中傳出此起彼伏的叫賣聲。
“八百萬!”
“一千萬!”
“我出兩千萬!都別跟我搶,我非要找人輪了這個妞兒不成!”
……
不到一分鐘,價錢就被炒到了五千萬!
女子意識迷離,眼神渙散,無力地躺在場地最中央,脣齒之間夾帶了一絲嚶嚀,耳朵中傳來一陣一陣的轟鳴聲,表情看上去痛苦不堪。
一羣畜牲!
黎曼恨由心生,怨毒的目光在氤氳的眼眸中積聚,狠狠掃向了人羣。
你們別想碰我一根汗毛!
我黎曼就是死,也輪不上你們這些人來玷污!
二樓。
一個身披狐裘大衣,叼着雪茄的妖冶男人,目光精準地捕捉到了下方女人含恨的眼神,饒有興致地勾了一下脣角。
有意思。
“白灼,喊價。”男人周身散發着咄咄逼人的強大氣場,慵懶地側臥在黑檀木描金的太妃椅上,緩緩吐出了一口白色的煙霧,語氣輕佻。
人羣中還在不斷報出價錢,夾雜着更加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
“六千萬!”
“七千五百萬!我找五個人輪!”
“七千八百萬!用不着,老子一個人就玩死她!”
主持人停了片刻,見沒有人再擡價,便說道:“七千八百萬,還有沒有更高的?七千八百萬一次!七千八百萬兩次!七千八百萬……”
“一億。”
左側的二樓忽然有人開了口。
“嘶--”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主持人眼睛一亮,立刻說道:“一億一次!一億兩次!……”
男人漫不經心地吸了一口煙,眼神傲然又隨意地掃過下方的人羣,吐出一團霧氣,悠然地疊起了雙腿,坐等將美人收入囊中。
不想,正對面忽然有人打斷了主持人的話。
“三億。”
“三億!”主持人瞪大了眼睛。我的天,這可是活人拍賣從未有過的價錢啊!
“三億一次!三億兩次!三億……”
白灼回頭看了看男人,只見他面色有些陰沉。
敢和他搶人?
活得不耐煩了。
男人起身,從黑暗中邁出一步,站定了頎長的高大身形,氣宇軒昂,渾身都散發出一股攝人心魄的氣場。漫不經心地朝對面看了一眼,大手一揮。
”十億。”
人羣聽到這個價錢,頓時炸開了鍋,紛紛仰起頭向左上方看去,想瞧瞧是哪個視金錢如糞土的大佬。
男人緩緩勾起嘴角,一個邪笑還未成形,便立刻被一道聲音打散。
“十二億!”對面又傳來一聲報價。
男人眉頭一皺,問道:“對面是誰?”
“回冷少,好像是褚立尊。”手下在男子耳邊低聲說道。
“呵,我說誰有這麼大的本事,敢和我拼價?”男人將下巴一揚,冷聲道,“二十億!”
白灼站在他身後,微微一皺眉,剛想開口,不料卻被他伸起一隻手擋回。
冷子烈自然知道他想說什麼。
“二十億不多。難得來一次,又恰逢蛇沼賭城十年難遇的盛宴,這裡身價過億的一抓一大把,剛纔梭哈都把一個老賭家贏了個傾家蕩產,不礙事。”
不過,就憑下方那女人是千王之女,身價就對得起這麼多。
“二……二十億一次!二十億兩次!二十億……”主持人的聲音顫得厲害。
下面的人紛紛又把目光定格在右上方,期待那人再次擡價。然而,上面的人此時卻沒了動靜。
“二十億三次!成交!”主持人熱淚盈眶,激動萬分。”恭喜冷子烈先生抱得美人歸!”
“冷子烈!那人是冷子烈!”下方有人忍不住喊道。
“是冷少!怪不得如此財大氣粗!”
“真的是冷子烈!”
……
黎曼聽着二十億的報價,不由得在心中自嘲地笑着。
還真是給面子,她黎曼居然值得了二十億?真可怕。自己父親馳騁賭場這麼些年,難道也順帶着把自己的身價扯高了?
冷子烈。那個同暗夜一般的男人?呵,若是早知道今天有這號人物在場,我還倒不如自己做個了斷。
女子的嘴角艱難地扯出一抹冷笑,還未定格,便在強大的藥效作用下,重重闔上了雙眼,暈了過去。
……
男人偉岸的身形屹立在二樓之上,雙手負後,以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態睥睨着對面,似乎這種勝利很得他的歡心。大步走下樓去,將躺在蓮花盤中的女人一把撈起,扛上了肩。
突然,對面一陣“咔咔”的手槍上膛聲響起,從陰影中走出來一個男人,身形修長,面色冷峻,目光如利刃一般看着自己,緩緩舉起了手中的槍。
“給你二十億,留下她。”一個冷酷的聲音傳來。
“人是我拍下的,爲何留給你?”冷子烈無視男人手裡的槍,似笑非笑,“多加一億給你,立刻從這裡消失。”
“冷少如果是因爲錢,我褚立尊給你便是。”男人走上前去,將槍口直直對準冷子烈的眉心,陰惻着聲音,”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冷子烈根本不在意他說了什麼,上前一步,用額頭緊緊頂住槍口,衝他略帶危險意味地微微一笑,”褚少爲什麼想要她?”
身後的白灼見罷,立刻上前,欲要阻止男人,冷子烈卻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褚立尊的眼神中露出一道狠戾的兇光。
“她是我仇人的女兒。”
“那我更不可能把她留給你了。”冷子烈擡手將女子從肩上扯下,打橫抱在懷中,眼神曖昧地凝視着女子那張可人的小臉。“她現在可是我的女人。”
“冷少,你我的恩怨暫且不提,這女人,我一定要留下。”褚立尊語氣堅定。
“哦?你這是在和我搶女人嗎?”男人嗤笑一聲,隨即冷了眼眸。
褚立尊見他絲毫沒有要妥協的意思,手中的扳機毫不猶豫地扣了下去。
冷子烈的反應異常之快,在男人的手指剛要有所動作時,便瞬間一個側仰,閃出了身子,子彈一瞬間擦過男人的髮梢飛了出去,“砰”的一聲,打爛了賭場牆壁上的嵌燈。
人羣頓時一陣驚呼!
冷子烈玩味地衝他挑了挑眉,眼光一寒,擡腿倐地一掃,橫踢過去,將男人的槍踹翻在地,摔了個散架。緊接着又是一記高踢,直衝男人的胸口!
褚立尊心中一驚,兩隻手順勢一擋,旋身往上一掀,抵住了冷子烈的這一擊。
一時間,二人身形交錯,速度快地離譜,衆人的眼前一片眼花繚亂,看不清他們的動作。
即便是如此,黎曼在冷子烈懷中依舊被男人護得實實在在,絲毫沒有受到二人的波及。
十幾招過後,褚立尊漸漸處在了下風。冷子烈猛然一記側踢,直踹在男人的腰間,褚立尊悶哼一聲,單膝跪在了地上,狠狠一皺眉。
“你輸了。”
冷子烈收回腳,輕眯起雙眼,意味深長地一笑,擡手爲懷中的女人撩開一縷滑落到額前的髮絲。
“我們走!”
白灼聽到命令,立刻上前護在男人的前方,手下的人紛紛用槍爲冷子烈圍出一圈屏障。
男人昂首闊步,大笑着走了出去。
“褚少,要追嗎?”展清垂首問道。
褚立尊擡手撣了撣衣角的灰塵,叼起手下遞上來的香菸,冷冷地注視着那道離去的高大背影,寒了一雙俊眸。
“不必了。”
冷子烈走上甲板,外面早就有直升機在等候他。
男人大步邁了上去,白灼也緊隨其後。手下人關上艙門,冷子烈將懷中的女人緩緩放在腿上,這下才近距離地仔細端詳起來。
嗯……
不愧是黎敬北的女兒。
夠漂亮。
夠驚豔。
男人眉眼含笑,不自覺地輕舔了一下脣角。
做我的女人,正合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