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哥,不要太傷心了,你好好養傷,估計很快就會好的。”看着管哥失落的讓人難受的表情,李一心說出了一句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你呀,我的身體怎麼樣,我會不知道麼,你就少來安慰我了,你就不想問問我爲什麼叫你進來麼?”管哥臉上現出一絲自嘲。
“還是等你好了再和我講吧,我先出去了。”李一心站起身,因爲他想到了管悠然,想到了她那奇特的天賦,應該對管哥是有效的。
“啪!咳!咳!”一隻如同枯槁的手緊緊的抓住了李一心的手臂,李一心不得不再次坐了下來。
“我知道你想什麼,那是沒用的,悠然可以治癒外傷,可是她救不了我的。”
李一心沉默了,管哥究竟是什麼傷?連悠然都救治不了麼?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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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旺村,地處偏遠,卻異常的靜怡,這裡生活着一羣質樸的村民,男耕女織,自給自足,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然而這裡的村民卻與普通人有些不同,他們身體異常的強健,閒暇之餘,做的最多的不是閒聊打屁,而是相互比武切磋,居然都有着不弱的本領,任何人都不會想到,在這裡生活着怎樣的一羣人。
每隔五年,村中都會選舉一位新的村長,這已經成爲了村中一條不成文的規定,人人都默許,而這一年,村中出現了兩位非常優秀的青年,他們都是村長的有力爭奪者,更加讓人驚訝的是,這二人居然是親兄弟。
按照村內的習俗,村長的位置當然只有一個,兩人卻同樣優秀,想要成爲村長那就只能是通過非常手段來角逐,那就是比武,比武對於村民來說再正常不過,除了自給自足,他們重未荒廢過。
然而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在比武那一天,兩兄弟中的弟弟卻無故消失了,而哥哥就順理成章的成爲了村長,誰也不會想到,這纔是厄運真正的開始。
數年過去,弟弟悄然出現在了衆人面前,兄弟二人只有重逢的喜悅,絕口不提當年的那些往事,弟弟不僅回來了還帶回了三人,一位相貌秀麗的女子,那是他的妻子,更加讓人羨慕的是,他已經有了一雙兒女,女兒已經三歲,女子懷中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男娃。
弟弟的歸來並沒有改變小村落的生活,人們依舊如同往常,做着本分的事,然而一股暗流正在醞釀,最終造成了無法挽回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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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此處,管哥已經老淚縱橫,李一心也能夠想到,他口中的弟弟,就是他本人無疑,可是他究竟做錯了什麼,讓他無法面對他的親生兒女,無法面對他的父老鄉親?
哽咽着管哥再次開口,李一心無比壓抑,他知道此時的管哥所做的是他最後的期望,他又怎能拒絕,壓下心中無盡的哀傷,他充當起了最爲忠實的聽衆,這也許是兩人最後的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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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
“向生,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管向陽一臉怒容,逼視着頹廢的坐在一旁的弟弟,任他想破腦袋,也不願相信,他的親弟弟居然作出這種事情,即使是他的親弟弟他也無法接受。
“你沒聽錯,寧蓉他確實是教廷的聖女。”
“向生啊,你糊塗啊,聖女的地位你是知道的,對於教廷來說,她不僅是一種榮譽的象徵,更是實力的象徵啊,你居然將聖女...”管向陽一時氣結,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管向生默不作聲,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將會帶來怎樣的後果,可是事情已經發生,而而且那麼突然,他無可奈何,更何況他和寧蓉是真的相愛,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仍會這樣選擇。
“村長不好了,村口出現的一批教廷的的人,而且一直叫囂着讓我們歸還聖女,可是我們這裡哪有聖女啊?”徐伯一臉驚恐的站在管氏兄弟面前,他顯然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不用徐伯多講,管向陽也知道事情正朝着無法挽回的境地發展,霸修家族能夠苟活於世,正是有着教廷的庇護,正因爲教廷的默許,他們這不爲世俗所容的一族才能夠得以生存,誰曾想到,他的弟弟居然做出如此荒唐的事,這是要將霸修異族逼上絕路啊。
“哥,這事是我做的,我一個人來承擔。”管向生霍的站了起來,一臉的決絕,他知道這件事因他而起,他應該承擔他的責任。
“啪!”管向生的臉歪向一旁,臉上是猩紅的巴掌印,徐伯愣住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一向溫和平易近人的村長,居然發怒了,而起是毫無因由的扇了他的親弟弟一巴掌。
管向生也愣住了,哥哥這是做什麼?管向陽無奈的嘆了口氣幽幽道:“向生,男歡女愛我不曾怪你,可是你現在是有家庭的人,你有着愛你的嬌妻,有着一雙可愛的兒女,你應該擔負起一個丈夫,一個父親的責任,而不是這樣意氣用事,你懂麼?”
管向生愣愣的點了點頭,看着哥哥遠去的背影,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他又何嘗不知道,可是他心中充滿了愧疚,他不知道該如何爲自己的過錯來贖罪。
“轟隆隆”原本晴空萬里,瞬間變的暗無天日,一朵朵紅雲將牛旺村完全的籠罩在內,村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臉驚恐的的凝望太空,而此時的管向生心中的那絲不安急劇的放大,來不及和自己的妻子兒女道別,身形閃動着便朝着村口的方向趕去,他知道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境地,他必須要做點什麼,可是他錯了,當他趕到村口時,空中的紅雲變成了無數巨大的火球,夾帶着磅礴的氣勢,無差別的紛紛落下。
他很想趕回自己的住處,可是他做不到,教廷信任聖女,那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已經將他認出,並派人將他攔下,勢必要將他擒下,管向生誓死抵抗,縱使他實力遠超對方,可是雙拳難敵四手,被教廷衆人重創,不得以遠遁他鄉。
之後的一年裡,管向生無數次險死還生的經歷着教廷的追殺,卻也在這逃命的生涯中結識了許多志同道合之人,最終建立了滅廷,而在這許多的朋友中,他結識了一位女子,她讓管向生稱她心柔,他不知道她的來歷,卻知道她實力不俗,而在與教廷的對抗中,兩人的感情也漸漸升溫。
管向生很早就聯繫到了自己的哥哥,也知道了霸修家族現在的境地十分的慘烈,更加知道了他的親生兒女爲了躲避追殺而流浪他鄉,他不敢去面對他們,他的兒女,他的父老鄉親,他是罪人,他又有何顏面去面對他們,她連她的妻子最後一面都沒有見上。
...
說到此處,管哥已經是泣不成聲,李一心眼眶微紅,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管哥錯了麼?他不知道,若是他遇到這種情況,他又該怎麼做?他依舊不知道。
“一心,我知道無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我是一個罪人我無法面對悠然,可是我還是有一個不情之請,在我彌留之際遇到你,也許這就是上天對我最好的回報。”
李一心此時已經無法拒絕管哥,即使他已經猜到,管哥託付給他的將是怎樣讓他無法接受的麻煩,可是他有拒絕的理由麼,一個將死之人最後的心願,他都無法滿足麼?他不能。
“管哥,我知道你心裡苦,可是悠然並沒有怪過你,她心裡一直惦念着你。”
“一心,你和我一樣執着,也和我一樣傻,我對不起悠然和悠茗可是我知道,你可以,我就死了,我不求多,只希望你在力所能及的時候,幫我保護他們周全。”
“對不起管哥,我不能答應你,這些話你還是和她本人說比較好。”
“什麼?”管哥佈滿皺紋的臉充滿了驚訝,與此同時“吱呀!”一聲輕響,緊閉的房門被輕聲推開。
管哥與李一心的對話,管悠然在門外已經真切的聽到了,那個她痛恨了數年,拋妻棄子的罪人,居然有着如此多的無奈,他心中的痛又怎麼會比她少呢?這一切又真的能怪他麼?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刻,他想到的卻是自己,他居然想要逃避,再次拋下她,哪裡會讓他如願?
“爸!”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撕碎了管哥塵封的心。渾濁的雙眼再次婆娑。管悠然輕盈的身影猛的撲入管哥的懷抱,李一心轉過身去,悄然關上了房門,眼角已經掛上一絲晶瑩,管悠然能夠趕到真的是太好了。
“悠然,爸爸對不起你啊!”管哥伸開顫抖的雙臂,用盡平生力氣,將管悠然他的女兒緊緊的摟入懷中。管悠然早已泣不成聲。
在李一心進入房間時起,他就已經告知了心柔姑娘管悠然的下落,並要她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她接來,心柔果然沒有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