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劇組的男二號,羅曉。\www.qb⑤.c0m他可是公司的元老哦,同時也是我很好的朋友。”除玉蟾爲天閒介紹劇組的成員。不知道除玉蟾有什麼神通,居然在現在的非常時期,將這麼多人給弄進戒備森嚴的精英學院。“你好,我是天閒。”天閒其實是很不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的,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了除玉蟾要參與這次劇組的拍攝,即使現在心裡再不樂意,但也不能駁了除玉蟾的面子,勉強露出一絲笑容和羅曉打招呼。“一直就聽玉蟾提起你,玉蟾對你那可是癡心一片,魂牽夢縈呢。”羅曉臉上堆滿笑容道,論外貌羅曉比天閒要優秀的多,不然也不會成爲無數青春少女的偶像了。一米九的個子,比天閒還高出不少,堅挺的鼻子再配上銳利的眼神,渾身上下都充滿貴族的氣息,確實對女性充滿吸引力,看上去似乎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不過在剛纔除玉蟾說到好朋友三個字時,他的臉部好像有輕微的抽動。
“這是我二妹謝雅,你們見過的。”此刻謝雅也帶着她那兩位追隨者來了,兩人沖天閒等人點頭打着招呼。
無意中,天閒發現這兩個人手上掛着的飾物所用的鏈子都很奇怪,好像是一顆顆珠子串成的,卡拉手上纏着的是個純金十字架,鍾天腕上則是個赤銅八卦鏡。
今天因爲是第一天,所以要搭背景臺和安排拍攝的相關事宜,拍攝現場到現在還是鬧哄哄地亂成一團,天閒很不習慣這種雜亂的環境,因此在問清楚接下來沒他的工作後,就一個人離開了。
“就是這小子。”離開戲棚不一會兒,散步中的天閒就被幾個聲音驚動,接着就看到一堆摩托帶着漫天的塵土,在天閒四周不停打轉,依稀還傳來夾雜着童音的對話:“是這小子嗎?”“沒錯,肯定是他。”
於是摩托紛紛停下來,天閒這纔看清圍着他的這羣人,眼前的是兩男六女八個少年,裝束非常前衛,頭上染得亂七八糟,濃妝豔抹。六個女的胸衣都開得很低,不過還未發育成熟,只微微隆起的胸部實在沒什麼看頭,超短裙一直開到大腿跟,修長的**倒是白皙得很。而兩個男的則掛着耳環,用一層掛滿金屬鏈的衣服把自己裹得緊緊的,眉毛被勾得朝兩邊飛上去,看着很是怪異。如果天閒曾經注意過這個時代,該很容易就能分辨出這是一羣古惑仔、古惑女。
“你就是天閒吧?”其中一個頭發少說也有七種顏色的女孩子問道。
“嗯,應該是吧。”天閒點頭,這些女孩子還小得很,該是精英學院最低年級學生,想不通精英學院這樣嚴謹的管理下竟然也會有這些問題學生。
“哼,就是你欺負我們大姐頭的。”七色頭道。
“誰?”天閒不記得自己有和這種人打過交道。
“不要裝蒜,柴文就是我們大姐頭,前些天你欺負大姐,到現在大姐的心情都不好。”七色頭怒道。
“柴文?她?大姐頭?”天閒一臉錯愕,就柴文那長不大的德行還能當老大?
“你那是什麼表情?”圍住天閒的這羣古惑女對天閒不屑的神色很是不滿,七嘴八舌地嚷嚷着道:“教訓他。”
“哎,小孩子偏不學好。”天閒無奈地嘆口氣,實在不想和這些毛孩子計較。以他的功夫,這些只不過學過點外家功夫皮毛的小孩哪能摸到他的邊。一動上手,只看到四周的八個人跟跳舞似的圍着天閒來回蹦的不亦樂乎,卻是一點也沒能拌住天閒的腳步。
天閒依舊邁着悠閒的步伐不緊不慢地朝前走着。“該死的,上車撞他。”七色頭看到這麼着顯然奈何不了天閒,招呼所有人上車。
可惜,上車後的他們更不行,雖然摩托的速度要快了許多,卻還不如徒步來得靈活,天閒只要略微移動一下,飛速衝來的摩托車就從身邊一擦而過。
“小心。”兩輛迎面的摩托因爲天閒擋在中間,誰也沒看見誰,天閒在閃身的同時發聲警告兩個小傢伙小心。
不過那兩人顯然沒有這麼快的反應能力,眼看兩人就要撞到一塊。
“哎!”天閒嘆口氣,這次要是再不管,可就真要見血了,無奈地將兩手左右拂出,變魔術似地把兩輛車輕輕送到一邊。
看到這一幕的七色頭總算知道天閒的厲害,不敢再硬來,但卻有了新的點子。
“非禮啊!非禮啊!”幾個女孩子不再攻擊天閒,轉將天閒團團圍住,毫不在乎地撕開自己的上衣,露出被半掩着微微隆起的胸乳。
天閒這下可悠閒不成了,很快這裡就被路過的人們團團圍住。不過讓天閒感到奇怪的是,周圍並沒有人出面指責他,只是圍在一邊竊竊私語。
“就是這小子!”七色頭的援軍總算來了,一幫打扮和她差不多前衛的學生排開衆人擠了進來,帶頭的居然是柴文。
“你們這是幹什麼?”天閒可不喜歡被人當成動物園的猩猩圍着看。
“哼,天閒,你死定了,這就是你欺負我的報應。當街非禮未成年少女,怎麼也得關你幾天。”柴文幸災樂禍地道。其實這次的事倒不是她主使的,只不過那次被天閒白白佔了便宜,心裡很是不服氣。她這些小弟、小妹發現她這幾天不開心,問明原由後,就主動來找天閒晦氣,本來只是想把天閒揍一頓就算的,卻沒想到天閒這麼難纏,這纔不得以出此下策。
“非禮她們?”天閒撇嘴,對着柴文胸部和腰身比了比道:“連你我都嫌發育不良,會對她們那些小孩子有興趣?”
“你……”柴文被天閒氣的差點一口氣沒接上來。就像男人絕不會承認自己某方面不如人一樣,這也是女人最不服氣的事。
柴文使勁挺起胸膛,背盡力後彎,硬把前胸擠出,怒聲道:“你是不是眼睛瞎了,本小姐早就是大人了。”
“什麼事?什麼事?”眼看這邊越鬧越不像話,一箇中年警察走了過來。
“胡大叔,這個傢伙欺負我們。”柴文不等天閒說話,換上一副乖巧到極點的笑容將事情的經過一番加工篡改後敘述了一遍。
“哦,這樣啊,我把他帶回去關幾天,給你們出氣好不好啊?”被叫做胡大叔的人聽完後道,接着又擠眉弄眼地對天閒道:“小夥子,我是這裡負責治安的,我叫胡威,跟我走吧。”
天閒無所謂地跟着胡威走出人羣。回頭看看柴文等沒有跟過來,胡威忽然對天閒道:“好了,小夥子,你可以走了!”
“你讓我走?”天閒疑惑地問道。“呵呵,那羣小丫頭,以爲我不知道她們一天到晚的勾當,不這樣她們有的鬧呢。”胡威掏出一支菸,將打開的煙盒對着天閒問道:“要嗎?”
“謝謝,不用了。既然知道,你還讓她們這麼亂來?”天閒搖頭把煙推回去。
“這幫小丫頭沒有什麼壞心,只不過是好玩罷了,像是那個腦袋染七色的,那是仇鬆的閨女,仗着她老子的勢力,所以有些無法無天罷了。”胡威託着自己的下巴,揉着那一堆亂蓬蓬的短鬚笑道。
“哦,那我走了。”天閒對這些事沒什麼興趣,充其量不過又是一個高衙內而已。朱絲其實多少也有點這種習氣,只不過朱絲和天閒關係較親近罷了。
“小子,你可要小心,她們吃了虧,不會就這麼算了的。”胡威衝着天閒的背影大聲喊道。
“天……天閒……天閒,快,快回去,有人去你那兒搗亂,和那個黑衣服的女孩打起來了。”馬易急急匆匆地跑來,上氣不接下氣地道。
“搗亂?誰?”今天看來真是好日子嘛,什麼瘟神都來了,難道真被胡威說中了?不過這動手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是,是個老頭,老的該進棺材的那種,卻厲害的離譜。”馬易拉住天閒的手,因爲呼吸還沒能理順,所以說話斷斷續續的。馬易見天閒站着發呆,忍不住催促道:“你還愣着幹什麼?快走啊。”
“知道了。”天閒應了一聲,卻在心中想着馬易所說的那個老頭的身份。按理說,以花語的能力應該能應付那些飛女黨的啊。
“轟,轟,轟……”遠遠的天閒就聽到內勁激盪的聲音,這絕不是花語在動手,因爲遠遠傳來的攻擊時發出的巨響聲裡充滿陽剛氣息。隨着天閒慢慢靠近,已經能看見花語穿着黑色長袍的曼妙身體,此刻正猶如九天仙子,圍着一團人影不住旋轉,衣袂隨風起舞,好似凌波微步。不過中間的人影也越轉越快,不停發出一種剛猛至極的掌勁,好幾次花語都險些被那掌風劈中。而花語的靈力幻化出的虛影,似乎並沒有起到混淆視聽的作用。中間那人幾乎每次都是直接針對花語的實體進行攻擊。
“什麼事?”天閒的身影在馬易身邊消失,緊接着就已經幻變到混戰的兩人中間,一手環抱住花語的纖腰,另一手則以衣袖擋下那條人影的掌力。一聲悶響後人影分別散開,天閒面前出現一個頭發、鬍子、眉毛,連身上衣服都白得耀眼的老頭,兩隻小眼睛,偏偏配上一副長得離譜的眉毛。
花語雙頰紅潤,微微喘着氣,發汗的身軀散發一股特有的體香。她和那老人的混戰引來不少人圍觀,呼吸慢慢平穩的花語發現自己當着這麼多人被天閒抱着,害羞地掙扎起來:“有人看着呢。”
“怕什麼,到底怎麼回事?”天閒沒有放手的打算,暗中以真氣替花語恢復元氣。花語試了幾次沒有能從天閒懷中掙脫,只好把頭埋在天閒胸前,用一種只有天閒才聽到的聲音道:“我也不清楚,我在整理花圃,那位老先生就不分青紅皁白地攻過來……”即使是有人無理取鬧,花語還是保持應有的禮貌稱來人爲老先生,換做脾氣暴躁的柴文,恐怕早就變成“老匹夫”了。
“哦?”天閒環視一下四周,雖然老人的真氣是剛猛至極的那種,卻絲毫沒有損壞到一草一木,顯然老人的修爲已經到了收發由心的地步,而想將這種至正至剛的真氣練到極至,有太多花花腸子的人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你是誰,來幹什麼?”天閒單刀直入地問道。“閒話不要提了,陪老夫練練。剛纔我怕傷着那小姑娘,換個大老爺們就沒這顧慮了。”白老頭不回答天閒的話,縱身又衝了上來,感情是打出癮頭來了。
“算了吧,老不以筋骨爲能,有什麼事直說。”即使抱着花語,還是沒能影響天閒步法的輕靈。花語擔心天閒抱着自己會影響行動,小聲道:“天閒,先放我下來你再和他打吧。”“不用。”天閒低頭回應。“喂,小夥子,你們要親熱也得看地方啊,太不把我老頭子放在眼裡吧。”白老頭一擊撲空,擠着一對小眼睛對天閒道。
“你既然是武道中人,怎麼會說這種外行話?”天閒哂道。
“好,是我老頭子錯了。不過別光耍嘴皮子,再接我這招。”白老頭被天閒一句話給堵回來,卻一點也不生氣。這次白老頭的速度也顯得其慢無比,不過天閒這次反而變的表情凝重起來,收起先前那種淡雅的神情。原本清晰的身影忽然一變,在空中一隱而沒,平地消失在空氣中。可是當白老頭的第一掌收回,第二掌還沒能跟上時,天閒卻又在原地出現,彷彿從來就沒移動過似的。“老了,老了,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白老頭一笑收手道:“老夫柴白,他們都叫我白老頭。”
“拆白?小白臉的那種?”會說這種話的自然是馬易,白老頭和花語兩人中,他很自然的會選擇站在花語這方。“臭小子,你活膩了?”白老頭的速度比不上天閒,抓個馬易那還是很容易的。馬易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呢,就覺得腦袋上接接實實被敲了一下。“哎喲!”馬易捂住頭蹲了下去:“老傢伙,你想殺人啊?”
“臭小子,對老人家要尊重,沒人教過你嗎?是不是還想捱揍啊?”白老頭得意洋洋地道。吃了天閒的虧,那就在這混小子身上找回面子了。
“你……”馬易本想回罵幾句,仔細想想還是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可不是天閒,打不過這老頭呢。
“白老先生,請問你有什麼事嗎?”花語柔聲問道。白老頭這纔想起正主還被晾在一邊呢,抓着頭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姑娘,你不生氣嗎?”
“生氣?爲什麼呢?”花語疑惑地道。“你真的不生氣?可是我剛纔無緣無故打你呢。”白老頭一臉不可思議,即使是脾氣再好,也不至於這麼平淡吧,多少該有點情緒波動!可是面前這女孩顯然是發自內心的波瀾不驚。
“可惜可惜,我老頭子只有個不成器的孫女!要是我有孫子一定讓他把你娶回家,這麼好的媳婦哪去找。”側頭看了半晌,還是沒能從花語臉上找到一點生氣的表示,白老頭忍不住嘖嘖稱奇道。剛纔和天閒動手時吃了點暗虧,白老頭想故意氣氣天閒,出出這口氣。
“老人家說笑了。”花語勉強從天閒的“魔掌”中掙脫出來,微微欠身道。
“不是說笑,不是說笑。”白老頭顯然是想看看天閒的臨界點。“老人家不用白費心思了,天閒不會爲這種事生氣的。”花語看出白老頭的意圖,不禁爲白老頭的童心未泯感到好笑。“哦?”白老頭的嘴張得老大,足可以塞進一個鴨蛋。他用這種花招逗過無數情侶,一般小兩口的感情再好,多少也會發發脾氣,撒撒嬌什麼的。卻從來沒有碰到像花語這麼秀外惠中,又進退得宜的女子,那種不爲世俗所污染的氣質讓人不得不爲之心折。
“哎,人比人氣死人,我那個不成器的孫女,要是有你一半,我老頭子就心滿意足了。”白老頭頓足嘆息着,自己那孫女怎麼就學不來這種女孩子的文靜呢?
“哼,爺爺,我好像聽說有人說我壞話哦。”柴文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加入圍觀者的行列了。
“嘿嘿,小文啊,什麼時候來的啊?爺爺好想你哦!有人敢說你壞話嗎?誰?告訴爺爺,爺爺替你教訓他。”白老頭陪着笑臉道。所謂一物降一物,看來這白老頭的剋星就是這個寶貝孫女了。
“算了,這次放過你。我早就來了,不過你說的也是實話,我就不拔你的鬍子了。”柴文嬌笑着道。
“花語姐姐,這是我爺爺,是個老頑童,你別理他就成。”柴文拉起花語的手。一直以來天閒見到的柴文都是沒事就亂髮火的形象,這種嬌憨燦爛的笑容卻是第一次見到,難怪除玉蟾會說這小丫頭的親衛團最人多勢衆,有時即使沒什麼企圖,也會被她那種不帶心機、朝氣蓬勃地笑容吸引,忍不住想去呵護。
“你怎麼可以這麼貶低你爺爺。”白老頭聽到這種介紹,氣的哇哇大叫,偏偏又奈何不得。
“哼,你有意見?”柴文衝着白老頭哼聲道,剛纔還充滿陽光的笑容立刻變成了“橫眉怒目”。“沒有,沒有。”見到柴文目光在自己鬍子上掃來掃去,白老頭很識相地道。
“沒有就好。”柴文此刻又恢復了兇巴巴的表情。“哎,倒黴。老來還被這小魔星克的死死的。對了小文啊,剛纔有個小子罵你爺爺,你說該怎麼教訓他?”面前的三個都惹不起,那就找個“軟包子”出出氣吧。“誰?”柴文歪着頭問道。她雖然欺負白老頭,不過說到欺負外人,她和爺爺還是同一陣線的,胳膊肘總是往內拐嘛。白老頭張望着,想在圍觀的人裡把馬易找出來。
此刻我們的正主卻縮着頭,矮着身子,慢慢朝人羣外圍移動。剛纔柴文叫爺爺時他就覺得不妙。他暫時還沒膽子和“偉大的五毒小姐”槓上。
“那小子,別跑,就是你!”白老頭的眼神尖得很,一眼就看到已經快跑出人羣的馬易。
“不跑纔怪。”馬易發現白老頭朝自己這邊指過來,大步邁開雙腿就溜。
“碰。”“哎喲!”慌不擇路的馬易撞上一個人,引起一聲嬌呼。
“對不起,對不起。”馬易只知道一個勁地道歉。等扶起被他撞倒的女生,並且認出當前女子的身份,他的舌頭都打了結:“對,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故意的。”這個被他撞到的居然會是吳佩。
“沒關係。”吳佩拍拍身上的塵土,微笑着道。
“那,真是不好……”馬易每次看到吳佩就會結巴,可惜話還沒說完,已經被白老頭提着衣領倒飛回去。
“死小子,嘿嘿,知道我老人家有個厲害的孫女就害怕了?告訴你,晚了。”白老頭現在的表情可以用一句成語來形容:狐假虎威!
“老先生,在外面站這麼久,也累了,進來坐坐吧。”看到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花語邀請白老頭到屋裡說話。
“對,對,進去,進去。”白老頭半拖着馬易進了天閒的宿舍。此刻馬易已經被白老頭敲的陷入半昏迷狀態。
“好,好,我喜歡。天閒小子,我發現我開始喜歡你了。可惜你已經有老婆了,不然我把小文嫁給你,我孫女可是很多人搶着要的。”看到天閒屋裡的陳設,白老頭又發起瘋來,他也是那種復古的人。
“爺爺,你再胡說我告訴奶奶你欺負我。”柴文生氣地道。“不說,不說。嘿嘿,其實人家花語也不會肯呢。”白老頭嘿嘿道。
“我倒不介意多幾個姐妹。”花語不在意地道。“花語姐,你不能這麼寵着他,就是這樣男人才變壞的,他現在已經是腳踏兩條船了。”柴文極力糾正花語的想法。
“有嗎?”花語笑着抿起嘴。“當然,你不知道他把我們大姐騙的神魂顛倒。有你這麼好的女人肯要他,他還不知足。”柴文極盡挑撥之能事,她就是看不慣天閒那麼得意。
“好了,丫頭,別瘋了,爺爺來是有正事的。”白老頭收起戲謔的表情,正容道。看到爺爺露出這種表情,即使是深得爺爺寵愛的柴文也不敢再胡鬧了。
“老夫乃九華第七十二代傳人,先祖師曾有遺訓,七星隕落之二十年內,當有武道聖者,可以起出九華歷代祖師追求千年的至寶。”柴白沉聲道。收起滑稽表情的他自然另有一股威嚴,此刻天閒才發現,柴白的眼睛並不小,只是平日裡總喜歡眯着而已。
“哦?是什麼?”天閒發現此刻柴白的氣勢忽然膨脹了好幾倍,比起剛纔不正經的形象,這才更像個武林前輩。
“《無我心經》!”柴白揭開連柴文都不知道的謎底。這個秘密一直是歷代九華掌門口傳,除了掌門誰也不知道這件事。
“你是說當年參與天罡封魔的無我上人手書的《無我心經》?”天閒很不肯定地問道。當年的封魔之戰,天閒並沒有參與,而且他那段時間正在亡靈十國閒逛,沒有注意人間發生了什麼,這件事還是後來聽北斗七星說的。
“不錯,你果然是先祖所傳之人。”柴白見天閒居然知道無我上人,自然露出喜色。
“什麼天罡封魔?”柴文和花語都沒聽說過這個故事。
“當年人類出現,伴隨着人類智慧產生的除了謙讓、善良等美德,也衍生出三種最極端的心魔。他們就是欲魔、兇魔和貪魔。兇魔使人變的殘暴好殺,暴躁易怒;貪魔使人被名利所蠱惑,忘卻自我;欲魔使人沉淪慾海永難自拔。其中欲魔的力量最強大,也是最讓人防不勝防的。若不是因爲三魔本身有相剋的屬性,恐怕誰也奈何不了他們。
“當時三魔橫行,人間生靈塗炭,魍魎當道,連天界也有人被心魔控制,甚至有怨氣直衝鬥牛,使的天外星神無法坐視,於是當年三十六天罡第一次共同下界,聯合人間的當代豪傑與三魔展開決鬥,最後終於成功地將三魔封印,而這無我上人則是人間參與此役的強者。”柴白耐心地解釋道,這段經過在九華派的記載中很詳細。
“當年的事很不單純,真相到現在還是個謎。”天閒插上一句,因爲他聽說那次本來是三十六天罡戰敗的,因爲有些別的變故,乃至到現在此事還是個禁忌,連天惠星也在那時失蹤。“不錯,據說《無我心經》除了記載無我上人一生修爲,還記載了當年的真相。先祖傳說,當年的無我上人是自盡而亡。”柴白道。
“哦,以無我上人的修爲居然會選擇自盡這種方式?不過他的精魂該沒有輪迴纔是。對了,取《無我心經》幹嘛要來找我?”天閒道。
“無我上人的《無我心經》受上人臨終精魂的保護,如果無法突破禁制根本就沒法拿到《無我心經》。”柴白道。
“什麼樣的禁制?”天閒問道。柴白的武學修爲該已經達到一種武術極限了,居然會有他無法解開的禁制?
“在上人的禁制中,有無數定時噴出的足可溶金銷鐵的三昧真火,本來要躲過這些火焰不是難事,可是在穿過這禁制時,只要你的速度稍微有一點變化,你就會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只有達到武道極限的人,纔可以計算出通過密道所需要的平均時間,以絲毫不變的速度穿過禁制,取到心經。”柴白的這番話就只有天閒能完全明白了。花語是靈界中人,雖然懂得禁制,卻不精通武學。至於柴文,則完全是鴨子聽雷,一竅不通了。
“武道極至?不可能的。既然稱道,那就沒有終點,有極限的終究還只是‘術’而已。”天閒搖頭道。
“可是,剛纔你的身法,那不是武道之極嗎?”柴白一臉的錯愕,對於武道的極限始終只是個傳說,誰也沒真的見過。因爲無我上人禁制的關係,他們也一直把那種能穿越禁制的能力當作武道所追求的極限。
“不,你錯了。看來是因爲你一直把武術和武道相提並論,纔會有這種想法。武術,那是指一種增強人除靈力之外身體中某一項能力的鍛練方法;武道,則是容入了自己對萬物體悟,追求永恆而走的一條沒有終點的路。通往永恆的路有很多,這不過是其中之一,它們唯一的共同點是必須加入自身對天地的感知,且無論它是對是錯。而所謂走火入魔,就是因爲自我感知出現嚴重偏差造成的錯亂。”天閒說出一通更加深奧難懂的話。
“武術,武道,武術,武道。”柴白的頭開始轉起來,抱着頭想了一會,還是不得要領,乾脆恢復成瘋瘋癲癲的樣子,“算了,算了,我不是那塊料。反正我是來找你幫忙的,你痛快說一句幫不幫了?”
“只憑你現在的行爲,我相信你一定能上窺武道。什麼時候去取心經,我也很好奇當年的真相。”天閒也不再談那些叫人想打瞌睡的話題,柴白這種不強求的心性,正符合了武道的精髓,所以天閒說他一定有機會上窺武道。
“嗯,一個月之後,每年進入禁制區只有那個時間。”白老頭道。
“爺爺,你幹嘛非把馬易抓來?”看到柴白又恢復成瘋瘋癲癲的白老頭,柴文也不再那麼安分了。
“嘿嘿,爺爺挺喜歡這笨小子的,更難得的是這小子是純陽之脈,太適合練我們九華宗的烈陽手了。你畢竟是個女孩子,烈陽掌練來練去還不到三成火候。”白老頭道。
“切,你別一廂情願,人家還不一定樂意呢。”柴文毫不客氣地打擊白老頭的積極性。
“什麼,什麼,就憑我九華宗掌門打遍天下無敵手,多少人想做我徒弟還求不到呢,這小子當然也不會例外。”白老頭大言不慚地道,渾然忘了剛敗在天閒手裡。
“我纔不要做你徒弟。”不知什麼時候馬易已經醒過來,聽到這話,抗聲道,“開玩笑,還沒做你徒弟就被整成這樣,真要做了你徒弟,那我還不完蛋。”
“哈哈,哈哈。”柴文和花語都忍不住笑起來,連天閒也不禁莞爾。
“喂,臭小子,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老人家這是看得起你,別人想求還求不到呢。”白老頭大覺沒面子,惱羞成怒地道。
“我纔不要做你徒弟。”馬易就是不肯做白老頭的徒弟。“小子,你信不信我叫我孫女整死你。”白老頭把柴文擡出來。
“我,那……”馬易偷看了柴文一眼,卻還是堅定地道:“我不……”
“柴文,你四姐是不是很討厭五大三粗的男孩子啊?”天閒忽然沒頭沒腦地問出一句話。
“是吧。”柴文一時沒反應過來,等發現問她的人是天閒時,話已經出口了。
“馬易,我跟你說啊。”天閒小聲靠到馬易耳邊輕輕說了幾句。“真的?”馬易問道。
“當然,我怎麼會騙你?”天閒的表情很是古怪。
“好,我答應了。”馬易的態度忽然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讓衆人一時無法接受。
送走柴白祖孫和馬易,花語好奇地問天閒道:“你究竟和馬易說的什麼啊?”
“我說跟這白癡老頭學的那種功夫不但不會叫你變的五大三粗,而且會使你更有男子氣魄。吳佩和我說,你什麼都好,就是太娘娘腔。”天閒道。吳佩的性格其實有些怯懦和膽小,估計曾經在馬易面前表示過她討厭打打殺殺的男人,不然以馬易的個性,哪會拼着得罪柴文也不肯做柴白的徒弟。
“吳佩有這麼說過嗎?”花語表示懷疑。“反正他不敢去找吳佩問,我怕什麼?”天閒極不負責任地道。
“你……”花語一時氣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不管他們了,今天累死我了,幫我捶捶。”天閒今天從早上去劇組,路上先是遇到一羣小太妹,接着回來又碰上柴白這個瘋子,渾身都不舒服,懶懶地趴到牀上,指着自己的腰對花語道。
“你啊。”花語提起粉拳在天閒頭上敲了一下,纔開始替天閒按摩。
“花語,你的‘繁星指’可是越來越精湛了啊。”天閒眯着眼睛道,其實他倒不是真累,只不過很喜歡這種親密無間的感覺。
“還說,要是水伯知道繁星指被你拿來按摩用,看他怎麼收拾你。”這“繁星指”是星宗宗主才能學習的武學,同月宗的“清虛手”,日宗的“烈火拳”,都是炎龍集團的鎮堂之寶,天閒卻硬是教給花語用來給他按摩時用。
“我纔不怕他,十八年前他把我揀回去就註定被我吃定了。”天閒並不擔心水傲。水傲現在最怕的就是天閒,鳳守恆在水傲畏懼的名單裡才能排第二。
人工的古裝背景配合學校藝術系原有的設備,組合起來速度特別快。除玉蟾滿意地看着最後一處寶塔的模型豎立起來。這座十三級塔是由鋼筋的骨架搭成,從第四級向上都只是一個平面,由無數鐵絲勾出,正好立在一處樓窗處。這樣只要站在窗口,通過一些拍攝技巧,遠遠看去就使人彷彿是站在塔頂一般。
“嗯,差不多了。”除玉蟾仰頭看着即將完工的寶塔,滿意地道。這項工作結束後,今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小心!”“不好!”“快閃開!”三個不同的叫聲同時出自謝雅,鍾天和卡拉之口。就在除玉蟾一失神的當口,一隻看不見的巨掌猛擊在還沒有完全固定的模型塔中部,邪惡的巨掌帶着巨大的塔身朝着除玉蟾壓下來。
眼看黑暗的巨掌就要壓在除玉蟾的身上,忽然,從除玉蟾胸口射出刺眼的光芒。邪惡的巨掌發出一聲哀鳴,掉頭遁去,而同時除玉蟾胸前配掛的天閒所贈的玉墜也隨之“砰”地一聲變成粉碎,只留下最上端懸掛繩索的一角和中間的古篆字。
巨大的衝擊波將除玉蟾衝飛出去,撞上趕來的謝雅。謝雅被撞的連退幾步,雖然想穩住身形,最後卻還是被衝擊力帶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顧不得自己的姿勢不雅,謝雅抱住除玉蟾大聲叫道:“大姐,大姐,你怎麼樣了?”
剛纔除玉蟾胸口玉佩發出的奇光雖然保住除玉蟾一命,可是那玉佩畢竟是普通的玉石所制,在與強大的邪力對抗中,玉墜被震的粉碎,模型塔的鐵絲將除玉蟾的面部颳得血肉模糊。
“鍾天,卡拉,你們留下來,一定要查出那咒殺鬼的來源,我立刻送大姐去醫院。”謝雅邊跑邊道。此刻心急如焚的謝雅已經不管什麼場合了,將“役鬼神行術”發揮到極限,如風般朝着精英學院的醫院奔去,速度快如閃電,不過一轉眼就已經來到目的地。“醫生,醫生!”滿身血污的謝雅幾乎是撞進醫院的大門……
“沒有生命危險,可是臉上的傷……雖然可以通過整容來改善,不過估計很難恢復原貌了。”醫生檢查一番後道。精英學院的醫生可說是全世界最頂尖的,整容可以彌補缺陷,但那畢竟不是易容,太嚴重的傷痕整容術是無能爲力的,而他們的話也就是宣佈了除玉蟾影視生涯的死刑。
“不可以的,許醫生一定要想辦法。”謝雅和這裡的醫生很熟,醫院本就是最多怨靈的地方,謝雅常會被請到這裡來除靈,所以認識眼前的醫生。
“小雅,我知道你很着急,我也是玉蟾的影迷,我會盡我一切能力的。”被稱做許醫生的中年醫生一邊安慰謝雅,一邊替除玉蟾處理傷口。現在只能先讓傷口消毒止血,等過一會才能纏上紗布。
“玉蟾姐,都是我不好,我沒保護好你,如果我不離開,就不會出這種事了。”謝雅看着昏迷中的除玉蟾自責不已。
“謝雅,我們發現一些很嚴重的問題。”被謝雅打發去調查的鐘天和卡拉臉色凝重地站在病房外道。
“什麼?”謝雅擦乾眼淚,她一定要找出兇手,將他千刀萬剮,替除玉蟾報仇。因爲除玉蟾本身的一些特殊原因,她可以想像除玉蟾醒來後知道自己的臉被毀了將發生什麼事。想想看,好容易找到自己心中的白馬王子,就在還沒能品嚐愛情甜美時,卻被毀了容,這對除玉蟾來說未免太殘酷了。
“根據我從現場留下的血跡看,那是邪惡到極點的純陽陰咒。”鍾天道。
“我發現那被擊斷的模型塔上還殘留着一股強大的邪惡氣息,足可以比擬中等的吸血鬼。”卡拉用他的觀點分析道。
“純陽陰咒是什麼?”謝雅更關心原因,對於敵人有多強大則不在她考量之列。
“純陽陰咒是一種很奇怪的咒法。一般的純陽之氣是無法變成咒殺之力的,可是純陽陰咒不同,它需要九十九顆人心,其中四十九顆破碎之心,四十九顆大歡喜之心,加上一顆平衡之心做調和,成功得到這九十九顆心之後,這種咒術比嗜心之蛇更加可怕,力量強大到甚至可以用來咒殺普通地仙。“可是讓我想不通的是,攻擊除玉蟾小姐的那隻黑手顯然已經快要完成了,只差最後的破碎之心和平衡之心了。如果我沒看錯,它顯然先想要除玉蟾的平衡之心,不知爲什麼居然會突然退去。”顯然鍾天並沒有發現除玉蟾胸前的玉墜,更不知道是那玉佩救了除玉蟾一條命。
“原因很簡單。”謝雅將除玉蟾掛着的已經破碎的玉墜取下來給二人看。“很普通的玉石,按理不可能有那麼大的靈力啊,何況這玉墜上一點殘留的靈力波動都沒有。”鍾天和卡拉傳閱了一下,對謝雅道。“應該是靈力已經用光了,我這也有一顆,感覺到的靈力波動很弱。”謝雅拿出自己的那一個。
“我不懂你們東方的符錄,這兩個符號我看不懂。”卡拉看了一眼首先撇開自身的關係,同時把謝雅拿出來的玉佩遞給鍾天
“從來沒見過,謝雅,以你的家傳所學,對東方符錄也有不少了解,你見過嗎?”鍾天看了半晌搖搖頭。
“沒有,玉墜是很普通的形狀,也沒有用什麼特殊的辟邪材質,秘密應該就在這兩個古篆字上。”謝雅接過鍾天遞回來的玉墜道。
“這是字?歪七扭八,像畫符似的。”卡拉奇怪地說,他對東方文明也有過一些涉獵,卻從來沒見過這麼奇怪的。
“嗯,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字,不過在我母親那曾看過類似的東西。”謝雅道。
“除玉蟾這回出這麼大的事,又是在我們學校,這回鬧大了。”鍾天擔心地道。
“那不是我關心的,我一定要揪出這個人。”謝雅握緊手中的玉墜,指節因爲過度用力而顯得有些發白。
“謝雅,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鍾天吞吞吐吐地道。
“什麼事?”鍾天的個性謝雅很清楚,雖然話不多,不過言必有因。他和卡拉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正因此謝雅不知該如何取捨,而且謝雅自身還有一個不爲人知的原因。
“純陽陰咒的傷痕因爲沾染了咒術的煞氣,是不會癒合的,即使整容,那種傷痕還是會印出來。”鍾天遲疑着道。
“什麼?”謝雅失聲驚呼,這豈不是說除玉蟾的情況比想像的還要嚴重的多。對於曾經擁有過那樣美麗外表的除玉蟾來說這未免太殘酷了。出生就失明的人,對於盲人的痛苦那是無論如何不及後天失明者感受深刻的。
在宿舍享清福的天閒和花語終於也得到除玉蟾出事的消息。當然一般人聽到的消息只限於:因爲模型架沒搭好,除玉蟾被砸傷胳膊。
“怎麼會這樣?”得到消息的花語問天閒。“奇怪,不像意外。我感覺到前些天做的那些玉墜其中一個被一股很邪惡的氣息摧毀了。”天閒答非所問地道。
“別說那些了,帶上東西去看看玉蟾吧,我看情況沒他們說的那麼簡單。”長期浸淫在占星術和鬼谷術中的花語直覺是非常準確的。
“是該去看看!”天閒點點頭。至於東西,天閒自然知道花語的意思,女人嘛,關心的無非就是自己的容貌,花語說的東西當然是那種生肌去腐的玉髓。
醫院外面此刻已經是人滿爲患,在這精英學院,除玉蟾的影迷多的不可記數,現在所有人都被警察擋在外面。當然警察也被謝雅擋着不讓見除玉蟾,如果讓除玉蟾被毀容的消息傳出去,那可是會引起軒然大波的。
“對不起,你們不能進去。”花語和天閒被一個穿警服的年輕人堵在門外。
“爲什麼?”花語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覺,所以她急着想進去。“你們看,這些都是來看除玉蟾的,可是都沒讓進去,你們也不能例外。”年輕的警察顯然是第一次應付這種場面,面對花語顯得有些侷促,不過卻還是堅守自己的崗位。但天閒總覺得這人的生命形態略顯平淡一點,沒有普通人那麼明顯的個性。
“我是除玉蟾的朋友,而且她現在可能需要我們的幫助。”天閒不溫不火地道,說着緩緩邁步,不見有什麼特別的動作,很輕易地就越過警察們設下的人牆,消失在拐角處。
“喂,你……”剛纔擋住花語的年輕警察衝着天閒的背影叫道,卻只捉到天閒掉頭的微笑。等他衝過拐角,天閒已經沒了蹤影。
看着垂頭喪氣走回來的小夥子,花語不禁笑了。既然天閒去了,除玉蟾該會沒事吧。這小夥子看上去也是剛從警校畢業的那種,全然沒有工作經驗,剛纔居然不顧一切的去追天閒,若不是旁邊的戰友急忙把他的位置堵上,恐怕形勢早就不可收拾了。面對着越來越激動的影迷,警察設下的人牆顯得越來越無力。
“小夥子,別喪氣,你追不上他的,而且我保證天閒過去對你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是第一次出勤吧?”花語忍不住安慰自責不已的那名年輕的警察。
“哎,第一次出勤就出這種事,那是你朋友嗎?我可是以前警校的短跑冠軍,居然連他的影子都沒追到。”年輕警察沮喪的情緒來的快也去的快。“是啊,那是天閒,追不上他沒什麼丟人的。那傢伙是怪物,不能用常理來推論的。你也是這裡畢業的吧?哪屆的?”花語看出這年輕人年紀不大,而且顯然沒有經驗,卻掛着代表大尉軍銜的肩章。而且花語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覺得眼前的年輕人給人一種飽經滄桑後心如死灰的感覺。
“報告,我是精英學院學靈屆畢業生,範朝陽。”範朝陽對着花語敬禮立正。“撲哧。”花語忍俊不住,忙拿黑色長袍的衣袖遮住。可是花語沒有發現,既管她的動作再快,卻還是被有心人看在了眼裡,那種全然不做作,又充滿魅力的微笑打動了他的心,也爲花語日後惹來一場麻煩……
“玉蟾沒事吧。”天閒幾乎是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謝雅身邊,嚇的謝雅、鍾天和卡拉各自躍到病牀前,擺開應戰架勢。
“天閒是你啊,雖然玉蟾姐的命是保住了,可是……”謝雅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現在玉蟾容貌被毀的事,只是默默指了指牀上還昏迷不醒的除玉蟾的臉。方纔還衝着天閒作嬌作癡的俏臉已經變的一片狼籍,經過處理後雖然沒有那麼多血流出了,卻還是給人血肉模糊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天閒看了一眼,莫名的竟然覺得一陣心血翻騰,氣往上衝,忙別過頭去。
“大姐是被人暗算的。這是你的玉墜,多虧它才救了大姐一命。”謝雅將那隻殘破的玉墜遞給天閒。天閒拿過來在鼻上嗅了嗅,擡頭看着謝雅問道:“純陽陰咒力?”
“你知道?”鍾天也是經過一番仔細的檢查才確定的,沒想到天閒竟然只靠破碎法器上一點殘存的氣息就能分辨出來。
“嗯,只有同時擁有狂喜和絕望兩種咒力的法術才能令玉墜被破壞成這樣。不過對方的咒法顯然還沒有完成,不然連這個角也不會剩下了。”天閒把玩着只剩下一個角的玉墜,眼中閃過一道道讓人心寒的冷電。未完成的純陽陰咒想要傷人那是需要有低級役神催動,自己施加在玉墜上的是北斗七星的星神之力,沒想到居然會有役神敢無視自己的警告。要知道,北斗七星可是靈異界的保護神。
“嗯!”牀上的除玉蟾嚶嚀一聲悠悠醒過來,覺得臉上一陣生疼,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摸。
“住手。”看到除玉蟾醒來的謝雅大驚,忙一把拉住除玉蟾。“小雅,我的臉怎麼了?”除玉蟾反握住謝雅的手問道。“大姐,沒什麼,只是一點皮外傷,上了藥過幾天就會好的。”謝雅不敢把真相告訴除玉蟾。
“別騙我了,我還不瞭解你。我聽的出來,是不是我的臉毀了?也好,我也厭倦了演藝圈的生活,該是退出的時候了,只可惜再也不能見他了。”除玉蟾的話音裡表現了出乎尋常的冷靜。
“不,大姐,你不會有事的,你還可以見你的他啊。”若是平時,謝雅一定會打趣地問“他”是誰啊?此刻卻沒有了這種心情,只是握緊除玉蟾的手。
“傻妹子,男人最在乎的始終都是女人的容貌,我這樣見他還不如不見,讓他永遠記得我美麗時的樣子。”除玉蟾搖搖頭。此刻她的心也在滴血,可是她不要謝雅爲自己擔心,心上的痛使她忽然忘卻臉上錐心刺骨的疼。
“你們這麼說,豈不是讓天閒能治都不敢動手治了?”花語不知什麼時候也進來了,後面還跟着剛纔拼死阻擋天閒的範朝陽。除玉蟾說出那樣的話,彷彿天閒真的只在乎她的容貌,纔會替除玉蟾治療臉上的傷勢的。
“大姐,你說只要讓你進來,你馬上就能擺平外面那些人的哦。”顯然外面已經快頂不住了,這範朝陽才被迫把花語帶進來的,希望花語真能擺平外面那些狂熱的影迷。
“花語姐。”除玉蟾想起身打招呼。“算了,你就這麼躺着吧,不然待會還得躺下。天閒,你也快點啊,玉蟾再不出去,外面可就亂套了。”花語道。
“知道了。玉蟾你躺好吧。”天閒靠到除玉蟾牀前,扶着玉蟾躺好。除玉蟾順從地任憑天閒擺佈,張着一雙美目看着天閒。不知爲什麼,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願意相信天閒。
“要不要我們迴避?”謝雅適時問道,各家秘術一般都不肯讓外人見到,這是靈界都知道的禁忌。
“嗯。也好,不過你就不用了,讓幾個男士出去就可以了,不然待會天閒檢查的時候不方便。”花語微微笑着道。
“小白,出來,快點。”等範朝陽、鍾天、卡拉三人離開後,天閒拍拍自己的袖口叫道。寬大的衣袖一陣蠕動,接着鑽出搖搖晃晃的玄鳥,兩隻翅膀做出伸懶腰的姿勢,睡眼惺忪地道:“啊……幹什麼?吵死了。”
“起來做事了,睡了這麼多天,你不覺得累啊。”天閒不客氣地彈了玄鳥的腦袋一下。玄鳥還沒完全清醒,被天閒彈的打了個滾。“嗚!”玄鳥擡起一邊的翅膀捂住被天閒敲到的地方,抗聲道:“幹什麼?告訴過你不要敲我的頭,會變的和你一樣笨的。”
“說什麼?”天閒又想敲下去。玄鳥和貘獸都是從小就跟着天閒的,只不過隨着天閒的成長,它們也慢慢成長起來,變的越來越像人類。
“不要老欺負小白。”花語用手擋開天閒的手。“就是,老欺負我。”玄鳥躲在花語身後做鬼臉。
“好了,別鬧了,小白,把這個含在嘴裡,不要嚥下去,要替玉蟾治臉呢。”天閒把裝玉髓的盒子放在玄鳥面前。
“知道了。”玄鳥不是很樂意地將玉髓一飲而盡,過了一會才又一股腦地吐了出來,不過卻明顯只剩一半。
“敲你,又偷喝了一半。”天閒不客氣地罵道。這次玄鳥早有準備,飛快地閃到窗臺上:“我纔沒偷喝,反正你也用不了那麼多。”
玄鳥就好比是還沒有長大的孩子,而且又是那麼可愛,天閒也不是真生它的氣,見它躲遠了也懶得去追,捧着半盒被稀釋的玉髓湊到除玉蟾面前。
“用這個?”除玉蟾剛纔看見玄鳥把這些從嘴裡吐出來,現在卻要塗在自己臉上,覺得有點彆扭。“玉蟾,你別覺得噁心,小白的口水很多人想吃還吃不到呢。”花語是女人,當然更能明白除玉蟾現在的心理,那是覺得口水怪噁心的。
“就是,就是。”玄鳥不敢飛過來,怕被天閒抓到,只是在遠處幫腔。
“這倒是真的。來,你也想早點好吧?”天閒好像在哄小孩子,柔柔地道。
“嗯。”除玉蟾閉上眼睛,仰起俏臉,任憑天閒把涼涼的,還帶着一點清香的玉髓塗在自己臉上。不一會,玉蟾整個臉上都被一層似有似無的透明液體覆蓋住了,隔着玉髓凝結成的薄膜,可以很明顯地看到玉蟾臉上那些可怕的傷口在慢慢消失,恢復成晶瑩如雪的肌膚。“太神奇了。”第一次看到這一幕的謝雅忍不住驚呼。要知道,除玉蟾臉上的傷痕是因爲咒術造成的,復原速度本就特別慢,現在不但在恢復,而且速度竟然快的驚人。
“差不多了,語姐,你幫玉蟾取下來吧。”天閒看除玉蟾臉上的傷痕都消失了,對花語道。
“嗯。”花語應一聲。玉髓凝結成的薄膜現在已經變成一張絕對透明的面具覆蓋在玉蟾的臉上,更增添幾分光華。花語小心地起下除玉蟾臉上這天然的面具,一張完美的臉孔終於暴露在空氣中。
“仔細看看語姐和玉蟾還真有相像呢。”謝雅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除玉蟾和花語都是那種極聰慧卻又極爲溫柔的女人。兩人的氣質驚人的相似。
“天閒你看,這玉髓凝結的面具如何?”花語把從除玉蟾臉上起下的面具拿給天閒看。
“很好,和玉蟾的樣子一模一樣,拿去拍賣如何?”天閒開玩笑地道。“去,給我!”除玉蟾一把搶過天閒比畫着的面具,虛驚一場的她此刻自然也恢復了輕鬆的心境,“我要自己留着做紀念。”
“哼,剛纔還嫌我的口水髒。”玄鳥不甘心受冷落。除玉蟾不好意思地把它捧到手裡,笑着道:“對不起啊,小白。剛纔是我不應該,你原諒我好嗎?”
“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玄鳥故意做小大人狀,引得天閒、謝雅、除玉蟾和花語都忍俊不住。
“其實真要說起來,小白的口水是真有人搶着要呢。”笑了一會,天閒道。
“真的?”剛纔除玉蟾還以爲花語只是說笑,現在又聽天閒說起,不禁問道。
“莫非……”謝雅想到了什麼,遲疑着不敢開口。“莫非什麼啊,說來聽聽。”花語道。
“小白莫非是千年肉芝?”謝雅小心地問道。
“對了,小白就是成精的燕子。”花語道。“我纔不是燕子,那名字好難聽。我是玄鳥,不然叫‘伏波’也成。”玄鳥顯然不喜歡燕子這個稱呼。
“大姐,你們好了沒有啊,外面那些影迷快衝進來了。”聽到裡面笑聲不斷,可是卻沒有人開門,範朝陽急的直跳腳,終於忍不住在外面敲門。
“好了,就好!”發現自己把範朝陽忘的一乾二淨,花語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忙打開門。
“好了嗎,好了嗎?”範朝陽一進來就東張西望地找人。“好了。”整理好裝束的除玉蟾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他面前。
“啊!”範朝陽顯是沒反應過來,半晌驚歎道:“實在太神奇了。快,快,快出去安撫一下你那些影迷,我們快頂不住了。”
“好,天閒,語姐,你們等我一會兒,我就回來。”除玉蟾道。離開病房時,鍾天和卡拉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狠狠盯了天閒一眼。花語這才見識到除玉蟾那種明星的氣質,燦爛的笑容,一剎那就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激盪的情緒也立刻平靜下來。“謝謝朋友們的關心,我已經沒事了。請大家先回去好嗎?”
送走一大堆仰慕者,以及警察局來問口供的人,除玉蟾渾身都像散了架,無力地倒在加護病房,雖然說現在除玉蟾已經可以出院了,可是她實在是走不動了。純陽陰咒雖然被天閒的玉墜硬擋下九成,可是卻已經很大程度上消耗了她不少精力。範朝陽、鍾天、卡拉都已經陸續告辭。
天閒微微擁着除玉蟾靠坐在病牀上,和對面的謝雅、花語閒聊着。謝雅將鍾天、卡拉從現場得到的情況大體說了一遍,同時也將除玉蟾出事時她所見到的情形告訴給天閒。等聽到是一隻巨掌打在除玉蟾身上,震碎玉墜後居然還有能力遁走,天閒眼中的神彩也越來越冷。“大姐,要不這次的拍攝暫停吧。”謝雅關心地道。
“不行,我絕不會對這種人低頭。”除玉蟾也有倔強的時候。“嗯,我也覺得不該就這麼算了,至少這樣可以引出那傢伙。”天閒沉思着道。
“你想拿大姐當誘餌?要是再出事怎麼辦?”謝雅不肯。“沒關係,我讓小白跟着玉蟾,不會有事的。”天閒自有打算。“它?”謝雅看着在除玉蟾頭上跳來跳去的玄鳥,雖然聽說過有關玄鳥的種種神奇之處,不過它終究是畜牲,能對付的了高級蠱術師嗎?“別看不起它,當年它在亡魂之森可是百鳥之王。”花語替玄鳥辯護。玄鳥聽到有人誇它,自然昂頭挺胸,作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沒事的,小雅,你別太擔心了,我相信天閒。”除玉蟾及時出言,結束了這段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