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蘭生下意識地轉頭,赫然看見一隻膘肥體壯形似蘆花雞的大鳥飛進了客棧內。
小二答應了一聲“好嘞”,然後將毛巾往肩上一甩,打算轉身回去廚房報菜,忽聽一個清冷的少年聲音道:“等等,加兩塊上好五花肉。要生肉。”
小二循聲望去,只見說話的是片刻前走進來的黑衣少年,而他的肩上,正蹲着一隻羽毛油光水滑、神態威風凜凜,卻看不出究竟是雞還是鷹的大鳥。
小二:“……”
方蘭生一見阿翔,立刻十分自來熟地湊過去用手逗弄它:“肥雞,你怎麼不是跟着錦娘嗎?怎麼飛回來了?是不是她對你不好,虧待你了?……看起來也不像啊,你明明比原來更肥了,看上去都肥得快飛不動了的樣子……”
阿翔傲嬌地扭過頭,不屑道:“啾啾……啾啾……”小爺是海東青!再敢叫小爺肥雞信不信我撓你一臉血啊?!
方蘭生自然聽不懂它在說什麼鳥語,但只看那雙鄙視的鷹眼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話,於是繼續接道:“你就別不承認了,明明就是隻貪吃的肥雞……是不是瑾娘嫌你吃得太多,怕把她給吃窮了,所以就把你趕出來了?早就知道這個女人靠不住……”
阿翔憤怒地瞪着方蘭生,怒道:“啾啾……啾啾……”切,小爺纔不是被她趕出來的呢。小爺是想我家主人了,才偷偷飛出來找主人的。再胡說八道我真的要對你不客氣了啊!
——威脅地亮了亮一隻足有好幾寸長的利爪。
一看阿翔真的快要暴走,隨時都可能會飛過來賞自己一記九陰白骨爪,迫於大鳥利爪淫、威的方蘭生只好威武很能屈地乖乖住口不語了。
這時剛好小二端上來一盤切好的五花肉,阿翔一見之下立刻將方蘭生丟在一邊,飛過去歡快地啄起塊肉一陣大嚼。
青玉壇上層。
歐陽少恭盤膝懸浮於空中,讓靈氣在體內運行了幾個周天,再緩緩收納于丹田內,然後慢慢由空中降下坐於牀頭。
昨晚他以肉、體凡軀和已修成仙人的紫胤真人正面對抗,雖然依仗焚寂之力相助,然凡人軀體終究過於脆弱,這幅身體仍舊在空明幻虛劍劍氣和焚寂煞力反噬的雙重侵襲下,受了不輕不重的內傷,法力自然也跟着大打折扣。
因此趕回青玉壇後,歐陽少恭立刻服下青玉壇內最好的療傷聖藥,佐以一夜運功療傷,卻也只勉強將靈力恢復到八成左右。
“百里屠蘇,”歐陽少恭輕呼出一口氣,喃喃道:“經過昨日我一場大鬧,我就不信你還有顏面繼續滯留在天墉城內。只要你下了崑崙山,我有的是辦法對付你……”
說完,歐陽少恭閉起雙目,用法力召喚出數十隻冥蝶,讓它們自行前去尋找百里屠蘇等人的下落。
半個時辰後,歐陽少恭放出的冥蝶終於飛了回來,落於他素白的指尖,扇動着雙翼向他傳遞信息。
“江都客棧?晴雪蘭生千觴他們都在?……人都聚齊了,好得很。”歐陽少恭眯起了好看的鳳眼:“我要達到目的,倒也無需出面與你們硬拼……屠蘇,且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手段……”歐陽少恭閉起眼,開始默默回憶自己千年前曾經在一部失傳的典籍殘本上看到過的,一個能操控人夢境的法術。
入夜。
江都客棧天字一號房內。
百里屠蘇正陷入熟睡中。
一道白色靈光順着窗縫悄無聲息地鑽了進來,慢慢飄到百里屠蘇上空,然後停留了片刻,似乎在仔細觀察着牀上熟睡的人影,然後徑自鑽入了百里屠蘇體內。
百里屠蘇原本無夢,卻在白光入體後開始做夢了。
奇怪的是,夢中的百里屠蘇也是躺在江都客棧的牀上,情景和現實完全一樣。
百里屠蘇明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卻覺得自己能清楚地感知周圍的一切。
他甚至有種錯覺,自己不是在做夢,而只是神志清醒地躺在這裡。
就在這時候,屋內憑空地出現了一個熟悉的杏衣身影。
“歐陽少恭!”百里屠蘇暗驚,想要坐起身來,卻發現自己完全不能動。
看到百里屠蘇如臨大敵的戒備神情,杏衣青年心情很好地笑彎了一雙好看的鳳眼:“百里少俠,一日不見,別來無恙?”
此刻百里屠蘇已經忘記了自己在做夢,只想掙扎着起身去取放在牀邊矮几上的焚寂。
然而,無論他怎樣努力,都無法動彈哪怕一根手指。
“屠蘇,我勸你還是莫要再做無謂之事了。”歐陽少恭好心提醒:“現在你的夢境已經由我控制,從現在開始,你的一切行動都將由我來操控。”
百里屠蘇震驚地看着他:“你……你怎會通曉這等邪術……”
“屠蘇莫要驚詫。正如紅玉所言,人活得太久了,總會知道些別人不知道的東西。”歐陽少恭彎下身貼近百里屠蘇耳畔,衝着他耳蝸內輕輕噴了口熱氣,用充滿期待的語氣道:“現在,就讓我們來做些令彼此愉快的事情吧。”
百里屠蘇感到那人呼出的熱氣一口口噴進耳內,帶來一陣說不出的酥麻之感,又聽對方話意竟似要在這間客房內對自己做出那些下流之事,心中不由大急,連忙道:“你、你別亂來,晴雪紅玉蘭生他們都住在隔壁,你不怕……”
“無妨。”歐陽少恭輕笑着截口道:“只要待會兒百里少俠稍作忍耐,莫要於睡夢之中浪、叫出聲,我擔保不會有任何人察覺你我之事。”
說完,歐陽少恭一口含住百里屠蘇的耳垂,用脣舌細細舔、舐逗弄。
耳垂乃是人體最敏感之處,即使歐陽少恭只是於夢中對百里屠蘇做這些調、情之事,然而那個操控夢境的法力委實太過強大得可怖,以至於百里屠蘇的感覺異常清晰,完全不像是在做夢,而是真真實實地發生在他的身上。
唯一和現實有區別的是,此刻的他猶如提線木偶一般,一舉一動,均被歐陽少恭所操控,自己絲毫做不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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