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羽,鳶羽!龍騰咬牙切齒地念叨着這兩個字,“到底是哪裡蹦出來的妖孽?”難道說天道如此,專門派出她來阻撓自己的好事?不,不可以!他費盡心機,不顧一切地籌謀一切,所有的心血怎麼可以毀在她的手上?
“羽兒……”飄渺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宛若天籟一般飛到她的耳際,久久迴盪。猩紅的眸子顫了顫,紅色開始淡去。吸着夢晚晴鮮血的逆天神器驟然抖動起來,鳶羽的手臂一震,逆天神器的劍刃發出抗拒的“嗡嗡”聲,“呃……”她輕輕神隱着,體內的力量正在發生着主權的爭奪。
“羽兒,你放手!我不要你變成那樣!”赤焱的聲音雖然冷淡卻包含關切。黑色的身影出現在紅光之後,藍色的冰層將他緊緊包裹,外面的紅光侵入不了分毫。“砰”冰層炸開,露出他蒼白的臉頰,血跡在嘴角蜿蜒。顯然,連飛的那一記偷襲,在龍騰的一手促成下,赤焱不得不生生捱上!
結果,他保住了自己的命,卻還是受了傷,而且看他的樣子,傷得不輕!漆黑的眸子鎖定那個紅色的身影,那全身被殺氣和戾氣包裹的女子,真是他的羽兒嗎?她是因爲自己才變成那個樣子的?那聲絕望的呼聲他不是沒有聽到,毫不留情的一掌重傷連飛他也不是不知道,只是爲了自保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迴應她。身形一動,出現在了鳶羽的前方。之所以沒有出現她的身後,他怕自己的行爲再去刺激到她。
看着她猩紅的眸子,赤焱的心狠狠地痛了一把。“乖,把手放下。如果再這麼下去,你就回不了頭了。”他要是猜的不錯,羽兒手中的兵器絕對是通曉靈性的神器。一般這樣的兵器都會隨着主人的心性變化而發生本質的轉變,也就是說如果操縱它們的是十惡不赦的壞人,那麼兵器也會變成一把邪佞的武器,就像龍騰手中的影鋒斬——現在的神斧形態。
但影鋒斬肯定要比逆天神器還要低上一個等級,因爲龍騰對它有着絕對的控制權。反觀鳶羽,她之所以會成狂,很大一部分原因怕是來源於逆天神器。如果說鳶羽心中的憤恨與不平造就了逆天神器的本質轉變,那麼現在便是魔性激發後的逆天神器在影響着鳶羽的心性!
可怕的兵器!竟然能讓溫婉動人,博愛蒼生的鳶羽變成一個嗜血
變態妖異的怪物!
赤焱漆黑的眸子閃了閃:“羽兒?你能認出我嗎?我是焱……”他一步步靠近她,如果他的復仇讓他失去最心愛的女人,一切還會有什麼意義?如果到最後他爭取到一切,卻不能和她比肩北冥,他一個人還有什麼盼頭?
感覺到其他人的靠近,鳶羽猩紅的眸子陡然泛起血光,然而眉心一沉,痛苦地咬住的嘴脣。下顎一陣顫抖:“不要……嗯……”體內的紅色力量不受控制的狂竄,紫白色的力量大費周章的凝聚,換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被衝散。握着逆天神器的手顫抖着,似要鬆開卻好像被黏住一般。
赤焱大驚,幾步上前雙手握住她的手:“羽兒,你聽我說。這兵器甚是邪乎,你放手,趕緊放手,我不要你變成一個嗜血的惡魔。如果註定要成爲惡魔才能做我們想做的一切,那麼讓我來成爲那樣的魔鬼,而不是你。羽兒,你那麼善良,我不想你違背自己的本意去做你不喜歡甚至痛恨的事情。我寧願你是個濫好人,就算那是你的弱點和缺點我也不介意……你回來好不好……”一股藍色的寒冰真氣順着她的手臂衝進了鳶羽的體內。
鳶羽一個激靈身子一軟,靠在了赤焱的胸口,只是握着逆天神器的手一抖,逆天神器紅光一閃,夢晚晴軟軟的身子被震飛了。赤焱如同寶貝一般摟住她,卻發現逆天神器的紅光躥回了鳶羽的體內,“轟”體內力量的碰撞讓鳶羽噴出大口大口的鮮血,她連痛苦的機會都沒有就暈死了過去。
慘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羽兒……”看着懷裡毫無生氣的女子,赤焱亂了。沒想到的,那逆天神器在傷到夢晚晴之後竟然還反噬!
赤焱狠狠地盯着逆天神器恢復白色的劍身,掌心的寒冰真氣不敢斷,持續地向她體內輸送。“羽兒,羽兒你醒醒,你能不能聽到我說話!你說過你捨不得離開我的,你一定不能說話不算話。你對所有人都有求必應,你不能獨獨對我那麼殘忍……”話及次,赤焱的額頭滲出了密密的冷汗。饒是他靈力再身後,實力再強大,也經不住三番四次的強烈戰鬥、受傷,最後還要大把大把的用寒冰真氣來給鳶羽療傷。
只是,讓所有北冥族人都震驚的是:他們的少主,再也把持不住那張冷酷僵硬的面部線條,恐懼、焦急、哀傷種種不曾在他臉上看到過的表情交替出現着。這個男人內心應該是溫柔的吧,只是他的處境,他的經歷和性格導致了他的張揚跋扈,桀驁不馴。
“少主,將姑娘帶回去療傷吧!”六長老沉聲道。
二長老帶着身後的北冥族人匆匆趕來,“北
冥城大部分都淹沒在了方纔的雪崩中,很多人都在拯救我們的家園。老夫只帶了部分人過來,大家都給我看好了龍騰和飛天白虎。族長用自己的生命去捍衛浮生若冰,所以不管那浮生若冰有着怎樣的背景和用處,都給我守住了!快!”
一言驚醒夢中人,經歷了大起大落的族人很快朝着浮生若冰的假山奔去。然而,龍騰即便是重傷又豈能看着到嘴的肥肉被人奪走。“兄弟們,我們千辛萬苦等來的這一天是爲了什麼?我們是爲了成神,飛昇!所以你們還在等什麼?給我將他們都給殺了,逆我者,片甲不留。”龍騰捂着胸口,臉色蒼白地朝着涌來的人羣吼道。
“嗤嗤嗤……”
“啊——”人羣裡忽然動亂起來,很多族人莫名其妙地出手將身邊的族人斬殺。於是二長老驚恐地看着身後的族人相互殘殺着。
“這……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都給我住手!”二長老額頭青筋吐出,四聲吼道,卻沒有一人聽從他的吩咐。殺人的人已然分不清東南西北,孰是孰非。被殺的人忙着應付對面的豺狼虎豹,無暇應答。驚慌,疑惑,不解摻雜着血腥、屠戮、無情。讓剛剛消停的北冥域又添緊張。
“他們……被種下了金色血咒……在……頸動脈……”微弱的,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
赤焱驚喜地看着懷裡的女子:“羽兒,你醒了,告訴我還有哪裡不舒服?”他溫柔的幫她拭去嘴邊的血跡,體貼的問候着。
鳶羽痛苦地攥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快,幫忙!那些人……被種下了血咒……一定是龍騰的把戲……你的父親,也是被他……種下了……”
赤焱震驚地看着鳶羽:“你說什麼?血咒?”他擡眼看去,視線與二長老交匯一處,然後齊齊看向了混亂的人羣。那些瘋狂的屠戮者頸間皮膚下游動着金色的血線一路躥上腦子!“該死,那他們不都成了龍騰那狗賊的死士?”
“阻……阻止……”鳶羽焦急的抓着赤焱的衣服。
“可是你……”
“不要管我……去……不要浪費靈力……龍騰……”虛弱的說這話,她儘量讓自己花費最少的力氣說出最重要的話。
回頭一看,龍騰已然騰空而去,瞬息之間奔到了假山之下。一擡手臂,拔下了那株千古奇藥——浮生若冰。他激動的看着手中的奇藥慢慢化成一灘血水,揚手撒去手上沾着的血水,萬分狂熱地注視着前面的假山。
鳶羽大急,劇烈地喘息着:“他一點兒也不在乎浮生若冰!他在乎的……是假山?那假山……有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