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最後一個波紋落在水瓶上的時候,巨大的白玉雕像上發出了一聲脆響,接着更是發出一聲接一聲的轟鳴之音!
那轟鳴聲一聲響過一聲,就彷彿要震撼山嶽,震盪九霄!
在轟鳴聲中,那精緻至極、美麗至極的白玉雕像上,出現一道道的細紋,最終,雕像沿着道道細紋碎裂開來!
看着白玉雕像的轟然倒下,凌羽心裡似乎也有什麼東西倒了下來,一股莫名的不忍之意,席捲而來!
凌羽側頭去看菲傾,想來菲傾會更加的難過吧。
可是當凌羽看去的時候,哪裡還有菲傾的影子,只剩毛球呆呆地站在水池邊,目光中略顯茫然無措。
凌羽知道現在不是尋找菲傾的時候,更不是感嘆的時候,他手中法訣不停,繼續加緊收取清靈水瓶,這纔是正道。
此刻,白玉雕像已經完全碎裂爲碎石,落入到乾涸的水池之中,卻剛好將水池填得滿滿的。
也不知是大地在震動,還是灰白的石塊在水池中顫抖,原本大小不一的石塊,在抖動之中逐漸磨去了棱角,並且變得一般大小,顏色雖然不及原本的白玉那麼的亮眼,卻也是呈現出另外的風景。
半空之中的白玉水瓶現在已經變成了墨黑之色,黑色的光芒在水瓶的表面流轉不停,就好似有東西在水瓶表面涌動一般!
白玉水瓶已經失去了雕像雙手的託扶,不過水瓶並沒掉落下來,而是保持着原本的姿勢,懸浮在那裡,就好像那雙白玉手掌仍在一樣。
隨着水池中石塊的抖動,水瓶的瓶口突然有股黑色的流水溢出!
那股流水給凌羽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就在凌羽猛然想到什麼的時候,流水之上,出現了一個嬌柔少女的面容,卻正是那菲傾的虛影!
凌羽看到菲傾,不知所以,本想問些什麼,卻見菲傾面露知足、陶醉、感激之意,便略一晃神,就是這片刻的間歇,菲傾的面容虛影消失不見,似乎是隨着流水落入到了水池的碎石之中。
灰白的碎石有了黑色流水的注入,就像是煥發了青春,在水池之中發出了噼噼啪啪的響聲,那響聲之中透露着無盡的歡愉之意!
凌羽耳中聽着那清脆的響聲,心情也舒展了很多,他知道菲傾是殘魂之軀,卻不知道收取清靈水瓶的過程會波及到菲傾,不過現在看來,菲傾的歸宿似乎也是她之所願。
不過凌羽始終想不明白,如果雕像是天寒,菲傾是夜極的弟子,而天寒又與夜極有仇,那麼菲傾現在的“歸宿”,看起來是不合情理的,至少菲傾應該不開心纔是!
既然想不通,凌羽乾脆就不去想了。
當那歡愉之音停下的時候,水瓶之中也不在有水流出來。
而那滿是碎石的水池,在一陣陣的灰、黑兩色光芒的閃動之下,水池的表面竟然開始變得平整起來,只幾個呼吸的功夫,水池的表面竟然變得光滑如鏡!
在凌羽詫異的目光之中,那個圓形的水池已經消失不見,卻現出一個圓形的平臺。
再看半空中懸浮的墨黑水瓶,凌羽暗暗想道,“這個平臺或許是一個祭壇!”
祭壇之上的灰、黑兩色光芒已經散去,其上的清靈水瓶上的烏黑光芒,似乎也開始暗淡下來。
此刻,凌羽修煉的那二十八句口訣,已經施展到了二十五句,可是這水瓶完全沒有被其收取的意思。
凌羽心中不禁有些狐疑。
然而,凌羽念動第二十六句口訣的時候,碩大的清靈水瓶開始縮小起來!
凌羽見此不由得心中一喜,暗道,“有門!”
待水瓶化爲尺許大小的時候,凌羽口中默唸第二十七句口訣!
口訣出口,凌羽身上的黑、白兩色光芒驟然大盛!
祭壇上的縮小了的清靈水瓶也終於直立了起來,不再似之前那種瓶口略有向下的姿勢,同時,水瓶上的漆黑光芒也跟着閃動起來!
不知何時,凌羽體外的兩色光芒竟然凝聚成兩隻五尺大小的手掌,手掌一黑、一白,看起來非常的古怪。
凌羽不禁側頭看着兩隻手掌。
凌羽口訣已經施展完畢,只剩那最後一句,卻不是現在能施展的。
前二十七句口訣,凌羽自認沒有什麼錯誤,現在看起來,就只能是等着結果了,看看這兩隻手掌,能不能收取了祭臺上的清靈水瓶。
就在凌羽琢磨之際,兩隻手掌已經上了祭臺,那墨黑的清靈水瓶似乎極爲恐懼的樣子,在祭臺上四處躲閃,兩隻手掌雖然比水瓶大得多,卻明顯要拙笨得多了!
就這樣,兩隻手掌與水瓶一抓一躲地在祭壇上持續了足有小半個時辰,雖然兩隻手掌的威能減弱有限,可是這般一直抓不到,也讓凌羽的心中有些異樣。
凌羽伸手揉了揉鼻子,卻看到了毛球,毛球正看着祭壇上的情況,泛着黑色光芒的雙眼隨着清靈水瓶的躲閃而轉動。
正當凌羽心中一動,毛球蹭地一下子就竄到了祭壇上!
此刻的祭壇周圍,是罩着一層淡淡的烏光的,似乎那清靈水瓶就是因此而無法離開祭壇,然而,那淡淡的烏光對毛球來說,竟然形同虛設,完全不起作用!
在烏光閃動之中,毛球就到了祭壇之上。
奇怪的是,毛球上到祭壇上之後,並沒有落到祭壇上面,而是懸浮在半空之中!
此景的出現,不僅凌羽非常的意外,毛球也一時不知所措。
毛球四足在空中緊蹬了數下之後,才適應了過來。
凌羽雙目微眯,暗暗思量,“毛球在祭壇上的樣子,似乎是失重了一般,與從水池中浮起來的時候有些相似,看起來這個祭壇還真的不簡單啊!”
祭壇上的毛球在適應了之後,似乎忘卻了水瓶的事,而是在祭壇上玩耍了起來,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凌羽看着毛球在祭壇上翻騰打滾,玩得不亦樂乎,也是呵呵地笑了起來。
凌羽並沒有催促毛球,畢竟這只是毛球自己要做的,它是玩兒還是去抓水瓶,凌羽並不在乎。
雖然凌羽很希望收取了水瓶,可他也不知道收水瓶的過程中,可不可以有外力幫忙,這也是他一直沒有出手的原因。
不過,如果毛球去了,凌羽也無意阻攔,畢竟他已經盡力了,都到了這一步,能不能得到水瓶,就只能看機緣了。
凌羽並沒有強求的想法,在他心裡,始終有一種“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想法。
由於毛球的出現,水瓶似乎有意避開毛球,所以在無形之中,水瓶的躲避兩隻手掌的空間就小了一些,只一炷香的功夫,就有數次險些被兩隻手掌抓住。
祭壇外的凌羽看得直道可惜。
又過了一會兒,水瓶在雙掌的逼迫之下,終於出現在了毛球的附近,呼嘯而過的大手一下子就引起了毛球的注意,毛球立刻就精神了起來,四隻雪白的爪子上,忽然之間泛起了淡淡的銀光。
凌羽定睛看去,那些銀色的光芒竟然有些像是銀色的火焰,只不過,火焰並不顯形,完全是透明之狀。
凌羽看得心中歡喜,這四足雪白、渾身烏黑的樣子,本就已經非常討喜,再見到四足上的銀焰,凌羽已經是喜不自勝了,且不說毛球的本事有沒有增長,至少現在看起來,要比奶黃色時威武得多了!
毛球在祭壇上看着從身邊飛過的水瓶,頓時來了興致,仍然毛絨絨的小腦袋輕輕地晃了晃,眼睛盯着水瓶不放。
水瓶似乎也發現了毛球的異相,再也沒有躲到毛球這邊,而是完全避開了毛球,可是,如此一來,兩隻手掌就輕鬆得多了,有數次只差一點就將水瓶握住,那水瓶只是在手掌握下時,從手指縫隙中勉強逃脫。
如此這般又持續了一刻鐘的功夫,毛球之前略顯凝重的目光竟然泛起了戲虐之意,接着,手球也不去追趕水瓶,也不如何快速的飛遁,只是偶爾纔出現在水瓶要逃跑的路線上,逼得水瓶數次臨時改變路線。
凌羽在一邊看得興致大起,竟然時不時地叫起好來。
在被毛球接連阻擋了十餘次之後,水瓶終於開始應接不暇了,而在此時,黑、白兩隻手掌的威能也開始出現了潰散之狀,顯然,如果短時間再抓不到水瓶,很可能就要功虧一簣了。
兩隻手掌似乎也知道“時不我待”,每每的下抓之勢,都是更加的迅猛犀利!
終於,在毛球的一次極爲巧妙的阻擋之後,兩隻手掌在全力之下,水瓶合掌握在了當中。
凌羽心中一喜,第二十八句口訣默默出口!
兩隻手掌在光芒連閃之間,潰散開來,化爲兩道靈光,包裹着水瓶向凌羽徐徐飛來。
就在水瓶被兩道靈光帶下祭壇的時候,祭壇上的毛球突然咆哮了一聲,身上烏光大漲,四足飛舞,好似足踏四個銀色的火輪一般,從祭壇上飛射而出,直奔那黑色的水瓶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