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口中的巡回法庭還是馬戲團什麼時候會到!”
谷首用力拍桌,憤怒讓他沒意識到手掌發紅的火辣刺痛。
火寧感到一滴汗從太陽穴冒出“最近收到的光號,表示第一巡回法庭已在第五開墾區的路上。”
“我們只想問會不會如期到達!”檜樹園守傑在大圓桌一邊冷冷說到,從剛剛到現在他一眼也沒看警廳隊的任何一人。
“谷中已經有不少居民看到五盾的人馬在外圍徘徊。”
“甜橙家的放牧羊少了十五頭,絕對是被寡恩山那羣傢伙偷走的。”
“警廳沒有要對我們那條街賠償嗎?挾持案都過了幾天,沒有人來我們街上,生意還怎麼做!”
“小獵刀家的孩子都嚇到三天沒說過話了,這才最嚴重!”
火與蜂蜜的大廳亂成一團,日舞早溜離會議桌,躲在酒臺旁小酌,騎士夢雨在二樓的房間巡視有無異狀,不少人在外東張西望,火寧時不時看向大門口,以防有誰居心叵測。
羽劍突然發聲“我們需要人手跟物資。”
“讓我們過冬的物資浪費給你們嗎?還要送人去跟你們陪葬。”
“講話別過了人與畜生的分界,檜樹園。”熊斧說。
“你算什麼東西!劊子手!我兩個孩子沒了母親,你懂什麼?這件破事只要一天不消止,你們警廳的人就休想從我這買到任何東西!”
會議桌頓時安靜,每名街代表和谷首都不再說話,檜樹園店老闆已說出他們想說的一切。
“看來我們得不到物資,是你們的默契?”羽劍說。
“對,今天就說明白了,弓之長治安官,所有事都是你惹出來的,爲了屁股毛上的小事,鬧得整座老劍谷雞犬不寧,你就這麼想爭功回舊界嗎?”
羽劍長吐一氣“你們都跟五盾談了什麼?”
羽劍說出他們的秘密,仕紳們更加安靜,守傑發怒捶桌:
“怕什麼!都怕什麼!我就坦白跟你說,整座老劍谷的生意,七成都跟州邊界往來,你今天要把州邊界最大商家的獨生子治罪,五盾那傢伙鐵定拉我們陪葬!”
火寧攔住羽劍和熊斧不讓他們回話,再說都是火上加油。
“只要再給我們五天,就五天,等巡回法庭一到我們就能抵禦那幫傭兵。”
“說比唱的容易!沒看到大寒冬還沒離開嗎!五天!?我看五十天都有可能!”
羽劍推開火寧,“你失去至親的痛不是用來協助匪幫的理由。”
檜樹園發怒,舉起木椅朝羽劍摔,熊斧一手抓住飛過來的攻擊。
“說什麼爛話!舊界的混賬”檜樹園掏出腰間小火鎗,被日舞從後奪下。
“我不過去喝點酒怎麼就有人要殺人了,嘿,先生冷靜點,你孩子還需要你。”
守傑痛哭起來,其他街代表上前安慰。
谷首刻意清了清喉嚨,“總而言之,弓之長治安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們警廳的無能讓我們小老百姓受到暴力脅迫,你說在新東方這邊疆地帶,我們能怎麼辦?”
羽劍坐下,冷靜地說,“五盾要你們怎麼做?”
“放了強盾,寡恩山的傭兵自然會離開,如果正義和律法真的能伸張,到時候你們隨時都能追上去制裁那幫犯罪者,不是嗎?”
“瞧你這嘴臉”熊斧說“五盾給了你什麼合約。”
谷首隻看了熊斧一眼,繼續說:
“治安官,關於我們的要求,稍後會整理整理給你送上去,請你趕快定奪。”
羽劍站起,“看來我們沒得談了。”
暴雷般的腳步聲從二樓傳來,騎士衝下二樓,對羽劍一衆喊到:
“西邊!有敵!”
羽劍、熊斧、火寧、日舞四人馬上奪門而出,騎士也迅速跟上,老劍谷仕紳還
沒反應過來,旅酒棧的大廳已不見任何一位邊境警。
冰雪大地被過百獸獸蹄踏出無數霜白寒花。
三隻陸禽和一匹馬以雷霆破雲之速越過鐘乳石洞窟與湖泊,就看他們已來到老劍谷的邊界,位在左翼的火寧跳下陸禽,把背上步槍甩動在前,連扣二發火彈,兩團火域往前方奔衝,將眼前的傭兵連人帶馬轟斃。
十多名傭兵見警廳隊已到,紛紛下馬找隱蔽掩護。
領頭的熊斧說,“狀況不太對!”
“因爲對方是我們兩倍之多嗎?還是你跟夢雨二人的武器在平原不利?”
羽劍邊說邊跳下馬,將安在陸禽身側的火鎗袋打開,拿出一把散步者火鎗。
“都有,但傭兵的行動有遲疑最不對勁。”
夢雨仍騎在馬上“是警廳那邊有疑慮嗎?要不我先…”
“要回防一起回防,警廳還有三名邊境警,別衝動。”
“喔,殘狼變我們一分子啦!不是煮飯的夥計嗎?欸!盔甲王,要不要跟我一起衝進去殺他們個屁滾尿流!”
“樂意之至”
騎士將大劍擋在側前,從斜邊衝進敵陣,日舞從背後抽出雙鎗以騎士爲盾,從後猛烈速射。
“別又來衝鋒陷陣這一招啊!”火寧低罵,立即掩護日舞和騎士的直衝猛擊
廣袤的白色畫布,火光與鮮血滴灑噴濺於其上。
熊斧在前、羽劍在後,兩人想繞過火域殺戮區從側直插敵陣。
“別離我太遠,治安官。”
“我沒事。”
“他們可不是強盾幫那些賊匪和棄絕者之流,他們是寡恩山的傭兵。”
“你跟他們交手過?”
“只有兩次、不過兩次就夠受了。”
火寧趁日舞與騎士的雙火鎗重騎衝散三團傭兵隊時,從火武皮革包中拿出兩挺一對多火器,五顧弓鎗,已殉職的夕虹貓靈留在警廳的備用鎗,火寧給其裝上結晶量更爲豐沛的火彈,另一把是黏扣連發鎗“岩漿雨”,他將“岩漿雨”插立於地,整把鎗外觀如同孩童拿在手上的玩具,只是外觀更爲簡陋漆黑,火寧扣下並鎖住“岩漿雨”的板機,電光火石之間衝出如宮廷巨柱般的的火域彈幕,強大的火力封住傭兵隊的右翼退路,其中一名傭兵被火域貫穿肚腹,火寧讓鎖住板機的“岩漿雨”機關式地持續擊發,自己則接連扣動五顧弓鎗掩護衝鋒者們。
兩名傭兵先後想解決火寧都於半途被轟殺,火寧交替使用插立於雪地上的火步鎗,三鎗立於白雪上,火寧近乎披靡。
日舞先耗盡雙鎗火彈,躲掩在騎士的厚甲下,對夢雨喊到:“退後點,給我時間換彈。”
騎士像沒聽到似的加快馬速,將大劍橫出馬側呈橫掃之勢,再度衝散傭兵一隊防禦陣,一名傭兵使用雙刀,兩把刀刃閃爍出與騎士大劍同樣的藍色刃域,報喪傭兵團的黑色刺青毫不掩飾地刺在兩手臂之上,黑斗篷血刃圖在右臉頰盤據不小位置,黑色刺青傭兵刃域狂舞,像團致命風砂疾跳而起,擊向騎士。
“交給你”騎士頭也不回地說,“什…”日舞還未換完火彈。
騎士大劍插進雪地,以其當作支撐,整個重鎧甲之驅撐跳下馬身,以厚甲重鎧迴應迎擊黑刺青傭兵的突擊猛攻。
騎士的奇攻撞擊讓黑色刺青傭兵失了衡穩,傭兵收回攻勢,重新站定腳步準備再次以雙刀攻向騎士。
馬匹折返繞了半圈,日舞才握上繮繩控好馬匹,二道火域燒過他的耳邊,他似乎聞到頭髮的焦味。
“去你的!”他邊罵邊填火彈,繮繩還差點滑落。
其餘傭兵見騎士下馬就趕來幫忙,傭兵的攻擊火域朝日舞不斷襲來,少了巨盾般的騎士,日舞只能往後退見機行事,此時“岩漿雨”的擊射火域瞬間消停,一動靜間傭兵趕來路線前再度燒出一條火域彈幕,擋住他們的去路,火寧掩護及時,讓騎士專心對付眼前兇敵。
夢雨先發制人掃出大劍,出力之猛,讓刃域自劍身竄出,藍色刃域揚擊出大片濺雪,黑色刺青傭兵先蹲後衝,將一刀刃擋其上,兩邊刃域相互狠咬住,不相上下,傭兵再壓低身軀,大劍威壓讓他擋的一臂幾乎斷裂,他邊吼邊不要命地衝跳至夢雨腳前,另一刀朝盔甲間的縫隙刺去,騎士不見慌忙,一拳捶向劍柄上的菱形紋章,劍柄後拉,從大劍中再抽出一把長劍,劍若風吹羽,迅擋住黑色刺青傭兵攻勢。
從大劍抽出的長劍散發出美麗的光輝,劍脊一端條到劍尖是純藍的刃域結晶,將結晶與劍身完美打造一體,可見造此劍之工匠手藝非凡。
“雙層劍啊…能在邊境見到這種好對手,真是讓我興奮,讓我們好好打…”
一記火域貫穿黑刺青傭兵的頭,刃域雙刀鬆脫落下。
夢雨隔着頭盔呆望放冷鎗的日舞。
“哇!還閒情逸致在決鬥啊!那傢伙趕快解決就好,眼前還有不少人咧!”
只見日舞已讓馬匹先撤,獨自一人下馬趕來,夢雨沒再多說一字,將長劍卡回大劍,整把再度擡起充當大盾,傭兵火域彈幕再度朝他們襲來,火寧的“岩漿雨”耗盡火域結晶,在冰雪上因爲過熱燙出一池子水。
眼看酣戰就要結束,羽劍和熊斧不知不覺間已繞到傭兵團的後方,羽劍也清楚算出他們有多少人。
“從剛到現在只有十四名?”羽劍將鎗口朝前“不可能這麼少,其他傭兵在哪?”
“就來問問他們。”
熊斧從皮袋中拿出三顆火結晶制的引彈,朝傭兵的方向扔去,火域爆起。雪花晶塵漫天飛,熊斧、羽劍二人趁瀰漫之際攻去。
熊斧直接擲出手上雙短斧,全砍進一名傭兵的背部。
“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羽劍喊到。
晶塵散去,雪花落定,殘存的五位傭兵仍帶傷要反抗,日舞、夢雨、火寧三人很快就將他們制伏。
“留兩個活口。”熊斧喊到。
一名傭兵舉鎗自盡。
“爲什麼不投降?”羽劍對傭兵的舉止感到噁心。
“寡恩山的傭兵都是靠死亡與暴行吃飯的,苟且偷生就不用混了。”
只剩一名的傭兵帶傷大笑,他被火寧壓倒在地。
“五盾那混賬,竟然騙說你們是殘兵敗犬,不到十人竟全是高手,哈哈哈。”
熊斧站到傷殘傭兵的身邊。
“你們其他團員在哪?”
“在山壁上”
當下五人都未反應過來。
“不過也好,至少把你們五人引出來,剩下在警廳的事就好解決了,哈哈…”
“那幫老劍谷的孬種竟暗算我們!”日舞大吼。
爆破聲已在老劍谷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