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身體摔在看似溫柔簡約的白雪上面時,只有冰冷堅硬,背脊痛到難以起身,羽劍不讓疼痛壓制住他的行動,他下半身猛一個用力,只用腰身就讓自己站起,他怒目柱是最靠近他的人,包圍他的五名男子有三名是昨日強盾的同夥。
“怕什麼!上啊!”
“說什麼屁話,爲什麼你不先上?”
幫衆的短鎗已碎散在雪地上,羽劍吼出的晶語才讓一道光域出現,擊碎鎗械後,手背的兩個結晶再也沒有動靜,羽劍心知肚明手背上漆黑的結晶已不能再次使用,敵人只帶了一把鎗,另外的不是刀就是棍,光靠武技撂倒兩名男子就讓他感到吃力。
一名年輕男子再度衝上前,羽劍還來不及調適疼痛,就與之搏鬥,年輕男子不用任何武具,卻比另外四名幫衆還要危險,他的拳猛烈迅捷不見章法,羽劍一一拆解擋下,慢慢感到吃力,方纔的重摔就是這名男子出奇不義的猛踢讓他受了傷。
“欸!殘狼!別讓他離開巷子!”
“不準命令我!”
叫做殘狼啊…羽劍分了心神唸到,沒注意到暗算襲來的刀,刀刃劃開他的背後,傷到左背側,羽劍沒有轉身、沒有回頭,僅用右腳往後一蹬踹,將偷襲者狠踹在地,頭部直接撞地的聲音響脆。
“幫什麼倒忙!” 殘狼半躍起用手肘往羽劍猛擊而來。
羽劍蹬上牆邊,跳得比殘狼還高,一個迴旋膝擊將殘狼撂倒在地,剩餘的一名幫衆忽地吹了一聲口哨。
巷外奔來數名援軍,堵住了羽劍的去處,羽劍喘着大氣,白霧圍饒他的上半身。
“再來!” 羽劍喘着氣說。
“別逞強,治安官,你乖乖跟我們走等你副官放了強盾,一切都會沒事。”
“別說夢話,來!”
“搞什麼東西!給我上!” 逼急的吹哨男對援軍喊道。
巷外,一道巨大黑影瞬飛即舞,鈍擊聲、哀號聲四起。
援軍顧不得巷內,紛紛退到外面。
羽劍眼前一晃,在剛剛的打鬥中,頭部受了不小打擊,他扶牆不讓暈眩蓋過意識,他勉強往巷外走去,快到巷外時,他纔看清是把寬脊大劍在揮舞,一團血霧噴濺而起,灑潑到空中細雪。
是『火與蜂蜜』的魁武騎士,已有三具屍體倒在雪地上,其餘七名還站着的幫衆已無戰意,不斷往後退。
“你們將以現行犯被逮捕,跟我…”
羽劍還未說完,二名幫衆惱羞成怒舉起步鎗要攻擊他,一眨眼間,藍色的光線衝向兩名襲擊幫衆,那如一扇門高的寬脊大劍在騎士手中揮舞自若,騎士以劍往前突刺成突劍姿,幽微的藍色光線包覆着大劍,與羽劍晶語操縱的光域不同,是需要靠力氣和體技操使的刃域。
騎士將劍收成持劍姿,綿延而開的刃域也縮回、纏繞在劍刃旁,劍脊中心的藍色結晶輝閃着藍光。
殘狼奔出巷子攻擊羽劍,羽劍來不及防禦被重擊面部,血的鐵鏽味衝上鼻腔和意識,騎士用穿戴厚甲的左手揮擊殘狼的側腹,殘狼被拳飛在地,騎士舉起大劍準備砍下。
“別殺他,他還是名少年,不能殺。” 羽劍滿臉鮮血,嘴邊吐着血沫阻止。
騎士放下劍,殘狼張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羽劍,他趁騎士看向羽劍時站起身跑走。
“爲…爲何幫…幫我?”
“行義之事,騎士之道。”
騎士的聲音,像是擋着石頭說的,低沉不像人聲,但羽劍一聽就知道那是頭盔內的結晶石干擾後的假聲。
“我住的地方,那一排窗戶,能夠看見你,離去的方向,你忘記的鎗。”
騎士將肩揹着的火步鎗還給羽劍,羽劍搖手,他無力接過在原地坐下,他看到那三名屍體流出的溫熱鮮血匯成一條血河,持續在白雪上蔓延。
“我帶你,回警廳。”
不等羽劍猶豫,騎士將寬脊大劍放到背上,將羽劍公主抱了起來,羽劍沒有力氣感到難堪。。
騎士抱着羽劍走出古遺蹟區外,往高處的警廳方向步行。
越往高處羽劍越能聽到一陣像是野獸嘶吼的聲音,忽然安靜下來,羽劍感到自己處在空谷幽冥之中,像死滅與寂靜包覆全身。
羽劍硬逼自己坐起身,他與騎士已到了警廳外的瞭望臺。
風雪又再度怒吼起來,羽劍不敢相信眼前,除了石造房舍和那把插在枯竭瀑布的古劍外,外頭的原野已完全被暴風雪封住。
整座老劍谷如同暴雪中的孤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