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一村之治

漢村建成以後,楊應麒便養成了一個好習慣:每日讀書不倦。女真地方書少,根本不夠他讀。後來趙觀劉從帶來許多書籍,這兩年來也已被他讀盡。他已經深深地融入到這個時代裡面,爲這個古文明所傾倒。

這次和折彥衝道別後回到漢村,他也不談戰事,也不論部政,偶爾人家來問他這個剛從前線來的人“戰事如何了”,他也只是輕輕說聲“很好”,然後便不再多提。他每日都堅持散步,日復一日,把漢村走了一遍又一遍。國小民稀,易出親民之領袖。楊應麒散步的時候並未介入漢村的事務,但有他這個高階領導人在,一些雞毛蒜皮的爭吵也不好在他面前發生,所以每天楊應麒外出散步的一個時辰,便是漢村最平靜的時光。而各村村長、各大隊隊長更不敢在他的眼皮底下以權謀私,潛伏在漢村的許多惡性因子,都在楊應麒輕輕的腳步聲中散於無形。

每天早上他散完步回來,照例是讀兩個時辰的書,然後給楊樸招攬來的三十幾個年輕的讀書人講課——這些人小夥子在大宋連秀才的水平也達不到,但總算比瘟疫谷的那些人好多了,更重要的是這些人都年輕,容易接受楊應麒的灌輸。從外表看來,這些學生的年紀都比楊應麒大,所以當初第一次上課的時候個個看楊應麒時都是一副詫異而不服氣的眼神。但一堂課下來楊應麒就把他們給折服了——有真本領,到了哪裡都能服人,否則再怎麼穿越也沒用。

楊應麒給這些學子講課會一直講到中午以後,然後午睡,睡醒後便會有一羣完顏部的孩子來找他講書,一直講到黃昏。

這日楊應麒正和孩子們講《論語》,完顏宗磐和完顏希尹衝了進來,宗磐興沖沖道:“大捷了!大捷!爹爹讓孩子們一起去慶祝!”他口中的爹爹,便是阿骨打的弟弟完顏吳乞買。每逢阿骨打征戰在外,吳乞買便擔負起金國的整個後方,是女真族內排名第二實權人物,根據女真兄終地及的傳統,也是阿骨打之後的第一順位繼承者,因此在國中族中都極爲尊貴。

幾乎所有的孩子一聽宗磐的話興奮起來,只有一個十歲不到的孩子依舊拿着書本坐着。楊應麒頭也不轉,斜了完顏宗磐和完顏希尹一眼,繼續講書,站起來的孩子見了楊應麒的樣子,尷尬了一陣,又都乖乖坐下。

宗磐皺了皺眉頭,就要說話,卻被完顏希尹一扯,退了出去。宗磐在門外大聲道:“這算什麼!他們漢人老說守禮,他自己卻這樣無禮!”

完顏希尹道:“你小聲些。我們本不當這樣貿貿然衝進去的,說起來是我們失禮在先。”

兩人走出一段路程,宗磐又道:“我看孩子們遲早要被楊應麒這小子帶壞!”

完顏希尹忙道:“你這是什麼話!應麒兄弟年紀雖小,但胸中學問卻大,這一點可是連皇上都稱讚的。”

宗磐哼了一聲道:“我看那些都是沒用的學問。說起來,那個沒站起來的小子是誰來着,挺眼熟的。”

完顏希尹呵呵笑道:“那是宗憲。”

“宗憲?”宗磐卻想不起來是誰。

完顏希尹道:“就是阿癩。”

宗磐驚道:“阿癩?那不是粘罕(宗翰)的弟弟麼?宗翰海東青一樣的人物,他弟弟怎麼這樣斯文!”

兩人漸說漸遠,不再聞漢村書齋裡楊應麒的講書之聲。這邊楊應麒又講了半柱香時間,這才道:“好了,今天有喜事,就到這裡,去玩吧。”

衆少年爭先恐後地搶出門去,剛纔沒有起身的宗憲卻依然坐着,楊應麒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笑道:“你很好。也去玩吧。”

宗憲恭敬地站了起來道聲“先生,我走了”,這才離開。

學堂散課後,楊應麒來到廟算堂,召來楊樸,楊樸一入門便道:“大喜啊!我軍大捷,殲滅遼軍七十萬!”

楊應麒笑笑道:“七十萬?哪有那麼多!”

楊樸道:“便沒有七十萬,這次大勝也足以威震天下!”

楊應麒卻半點不爲所動,似乎早就料到了,只是說:“那也是。”

對於楊應麒這種舉重若輕的姿態,楊樸卻也見慣了,只聽他岔開了話題問自己道:“東京一道人才如何?”

楊樸心中一動,回答道:“東京道在大唐時是安東都護府所在,南臨東海,東接高麗,漢人舊裔、渤海遺種甚多,雖不如南京道西京道這些漢人聚居的地方繁庶,但其腹心地帶也頗有教化,若論文學之士,比上京道和大金已有之地強多了。”

楊應麒又問道:“你久爲東京道士子,想來和他們多有溝通。”

楊樸笑道:“小楊將軍要網羅士子了麼?其實這事我早就在做了,鐵州、信州、鹹州、寧江州的良才已經被我們和撒改國相瓜分殆盡。不過大金所佔均是極北之地,此地所謂良才,不過粗通文墨而已。”

楊應麒問道:“那遼陽府附近呢?遼陽府乃東京道人文薈萃之地,人才必多。此刻東京雖然還在契丹人控制之下,不過你常常託趙觀劉從送信,想來是有和南邊的士子互通音訊。”

楊樸嘆道:“那邊的士子深服遼化,雖然我軍連番大勝,可他們還是不很看好我們。我這幾個月來發信相邀,大部分如泥牛入海,連封回信也沒有。就是偶爾有一兩個回信的,也是顧左右而言他。跟我談詩詞,論經學,對我的殷勤之意卻全然不管。”說着瞄了楊應麒一眼,心道:“這段時間他不是讀書就是遊玩,似乎什麼事情也不管,但其實把什麼都看在眼裡!我給南方士子通信這種事情也瞞不過他的法眼!”

楊應麒似乎沒注意楊樸的眼神,只是點頭道:“這是讀書人的臭脾氣,倒也不必放在心上。這次我們大捷了,他們的態度多半會大有轉變,以後你做起事情來也會順當很多。”

楊樸嘿了一聲說道:“不錯!這次可是大遼皇帝親征!我原來也覺得我們勝算頗大,只是沒想到遼人會輸得這麼慘!”

說到這裡興奮得聲音微微顫抖。他生養於遼代,打心裡埋藏着對契丹政權的敬畏。雖然金軍連番大勝,但許多人還是不是很相信金人可以克遼。在許多人心中——甚至是金國的首腦人物心中,都只希望金國可以順利建國便屬僥倖了。

不過,現在這一切都已經改變了。

和楊樸等人不同,楊應麒一直對金軍必勝充滿了信心,他的信心甚至比金國的領袖阿骨打還要堅定!原因無它,就是因爲他“知道”金軍一定會取得最後的勝利。

“我們來到之後女真人確實有了些改變,但似乎只是變得更強。”這句話,他當然沒說,只是對楊樸道:“這次大捷自然可喜,但我現在想的,卻是下一步我們要做的事情。”

楊樸說道:“此戰全勝,戰果多半比上兩次更爲豐碩,我們可得好好準備纔是。”

楊應麒問道:“準備什麼?”

楊樸道:“遼廷徵集兵馬來與我軍開戰,動員令是越來越南了,因此軍隊中的漢人、渤海也越來越多。此戰若勝,漢俘必多!若是超過一萬,只怕漢村就不夠住了。”

楊應麒閉上眼睛,思慮了一會睜眼道:“這個我倒不擔心,我們的管理系統已經成型。只要人口在十萬人以內,這個系統都足以控制。”

楊樸問道:“若超過十萬呢?”

楊應麒道:“超過十萬就難說了。現在我們的一切土地、房屋、牛馬、土地都是公有,部民因其戰功勞力得到相應的財物,但房子土地卻半分也無。如你所說,這不是長遠之計。十萬人以內我們可以從容算計,秉公分配。若人口滋長,地盤漸大,我們這種管理法子就不大行了。”

楊樸道:“樸之這些天來沉思冥想,倒覺得現在漢村的制度極好!選賢與能,人盡其用,講睦修信,夜不閉戶——雖然連年征戰,但倉廩殷實。大家的生活,無論是兵是民都過得很不錯。且全村如同一體,就像一家人一樣!正是‘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漢村還沒有老人,剛出生的幾個小孩子也都還在襁褓之中,但可以預見,像折將軍承諾過的那樣——老有所養,少有所育——一定可以實現!禮記雲:大道之行,天下爲公!我看我部現在也差不多了。”

楊應麒聽了楊樸這番話哈哈一笑:“你把我們漢部的成就擡舉得太高了。”

楊樸正色道:“我說的可都是實話。”

楊應麒道:“不錯,禮記上說的那些,我們確實大多做到了。但我們有個大前提,那就是村小,人少——這是我們的侷限,也是我們能夠成功的原因!正如你剛來時所說,十里之地,千戶之家,這麼小一個漢村能有多少事情?我們幾個的能力都不算差,因此可以把這個小地方管理得細緻。只要我們幾個首領立身正,眼睛明亮,村裡就藏不住奸邪!所以我們漢村才暫時性地沒有人事問題。但是如果我們的勢力繼續擴展下去,有一天便會突破我們能照看到的極限。等到我部人口超過十萬,你我便難以通過自己的眼耳知悉漢部所有的一切了。”

楊樸點了點頭,楊應麒繼續道:“現在村裡的人都服我們,因此我得以從容將所有貨殖之母——如田地,如琉璃屋收歸公有,土地出場、工商所得也都入我之手——這些都基於他們對我的信任。只要我沒有貪婪之心,便能按各人的貢獻公平地分配下去,但這也是暫時的。總有一天,我無法能憑一人之力掌控所有財務,那時怎麼辦?”

楊樸道:“一人之力不行,可以培養人才作爲手足耳目。”

“人才?”楊應麒笑道:“我可不敢說我們招攬和培養的人都一定能夠秉持公心辦實事。不過等格局做大了,還是得把權力分配下去的。人才的培養和管理,那不是一兩句話說得完的。孔聖人忙活了幾十年,弟子三千,及門七十,但天下還是沒有大治。不但天下沒有大治,連魯國也沒有。他老人家都這樣,更何況我?”

楊樸道:“聖人無功,在於時局。”

楊應麒道:“說得好!時局二字點得很準!我們如今得以從容布開這個事業,也得益於時局二字。簡言之:便是我們能依附女真,少了獨抗強國之厄,此得一個安字;銷售奇貨,以契丹、大宋的市場來供養小小一個漢村,此得一個富字;四周都是蠻族,部民們原本不是貧民就是奴隸,若不依漢部,就有爲奴之噩,所以一旦進入漢村都能極快地成爲我們的一分子,此得一個忠字;我們的事業剛剛開始,幾個領袖都是英雄人物,風氣所激,便使我漢部如同一個全新的民族一般,人人以勇爲榮,以怯爲恥,此得一個義字。一個安、富、忠、義的部族,想不興旺都難!而這些,很大程度上都是因爲我們能順應時局。”

楊樸沉吟道:“然則這四點,似乎都能不長久。”

楊應麒道:“那也未必,只是要看我們要如何去維持。不過只要我們有自強之心,則不能久安他人籬下;有吞囊天下之志,則終不能以奇貨爲國基——琉璃屋的利潤,分給一萬個人尚多,分給十萬個人可就嫌少了!我們現在所有的土地,給幾千人種還行,給一萬兩萬人吃也夠!因爲我們的作物好,知施肥又多牛馬!但若人口急劇擴張,遲早非和女真人發生矛盾不可!現在我們田土工房均公有的制度,到底也不是長久之策,只能算是個過渡。”

他說到激動出,有些張揚起來了。但聽在楊樸心中卻是一陣莫名的震動,楊樸道:“然則七將軍你心中的長久之策是……”

楊應麒就要大談他的大計,話到喉頭,忽然省起道:“唉,我張狂了。”便住口不言。

楊樸道:“七將軍莫非還對樸之有忌?因此不願言明?”

楊應麒笑道:“說哪裡的話!我可是把漢村的庶政都交給你了,剛纔那番話,犯忌的還少麼?連‘不能久安他人籬下’的話都說了,哪裡還會對你有所忌?我不願說,只因政事一道最是累人,紙上談兵有何用處?我們佔了這麼多的便宜,到頭來也不過做到‘大道之行,一村爲公’,可見政事之難。只有自己做事了,才知道古人的難處!空話少提,一切都得慢慢來,一邊摸索一邊幹吧。天下爲公的事情我們暫時還管不着,先管眼前漢部的事情。”

楊樸聽到這裡也知道楊應麒無意在這個問題上談下去,便說道:“糧草已經發出去了,接待新俘的村子、衣物也已準備好……”

楊應麒聽了道:“這些都不必說,我相信你能辦好。”

“那七將軍口中的大事是……”

楊應麒道:“我想讓你做出一批地契來,這件事卻得秘密,就算是大哥大嫂,他們不問起你暫時也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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