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無涯
石嵐只覺得腦海之中好似有一道雷霆爆炸，劇烈的痛苦，瞬間奪去了她的意識，系統的提示音戛然而止。
老者的元神進入了石嵐的識海，石嵐的所有記憶，幾乎毫無遮掩的暴露在他的眼前。
“地球……”
“系統……”
“劍帝傳承……”
一個剎那間，石嵐的記憶幾乎被讀取了大半。
石嵐身上的秘密太多，足以震動帝者。
不等老者去細細探究，一股無形的偉力封鎖了石嵐的識海，他頓時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嗡——
恐怖的氣息劃開黑暗，老者朦朧間看到了一道絕世身影，風姿蓋世，身上包裹着瑞彩流光，看不清面貌，雖近在眼前，卻好似隔着萬古時光，可望而不可即。
恍惚間，一隻溫瑩如玉的手掌緩緩探出，伴隨着鋪天蓋地的神焰霞光，似真仙降世，向老者壓來。
老者的元神劇顫，心中泛起了莫大的恐慌，他是身處皇道的巔峰強者，對於空間的理解，早已達到了極致，已經看到了時空的門檻，這一擊不存在於今世，有無上存在，逆轉了時空長河，在對他出手！
這是不存於當世的力量，老者近乎絕望，這一擊，成帝者也接不下，遑論是他。
他大限將至，生死早已看淡，但如今面對這份力量，他卻心怯了。
手掌輕輕撫過，老者的元神閃爍了一瞬，如同風中殘燭，徹底熄滅……
……
老者元神被抹去的剎那，仙武城上空，突然出現了一朵鋪天血雲，紛紛揚揚的血雨潑灑而下。
血雨不沾絲毫腥氣，反而充斥着一股淡淡清香，沐浴血雨者，無論妖獸人族，或是凡人武者，皆是肌體生霞，體魄強健了數籌不止。
“天降血雨，有皇者隕落了。”
城中不知內情的武者，盡皆震駭。
“那妖皇居然死了……”
城牆上一衆天人，圍着中間的石嵐，相顧一時無言。
陣法之外，一衆天妖失了顏色，齊齊望向身後獸潮深處的藍蝶兒。
藍蝶兒雖然重傷在身，但論修爲地位，還是要數她最高。
見到妖皇身死，藍蝶兒神情之中，並無多少慌張或是失落，只是盯着空中的仙武陰陽大陣，一陣沉思。
先前無虛那一劍，不僅僅將那尊妖皇重創，還險些斬碎了仙武陰陽大陣的陣基，雖然陣法未破，但終究是有了破綻。
……
石嵐倒在血泊之中，先天靈體自主開始吞噬靈氣修復己身，空中的血雨，也在緩緩滋養着她的傷勢，將她從瀕死的邊緣，緩緩拉了回來。
但由於妖皇元神的衝擊，太過霸烈，石嵐依舊在沉眠。
石嵐的魂魄，相較於她的肉身，太過弱小，她還未曾觸及到魂魄的修行境界。
無虛的化身在石嵐身旁站了整整七個日夜，方纔散去，四周的天人散了十之八九，妖族並未因妖皇的逝去而退卻，依舊在悍不畏死的瘋狂進攻。
無虛化身散去的剎那，燕漠北挪移空間，將石嵐送回了石府之中，現在的石嵐只能靜養。
素蘭月見到石嵐的慘狀，根本止不住眼淚，但由於不知前線戰況如何，根本不敢將消息遞給石天路，只能日夜不息，強撐着打理府中事物。
……
時光飛逝，一日一日過去，轉眼已過半載，石嵐卻始終不見甦醒的跡象。
石天路早已得到了消息，抽空回來了數次，看着石嵐青絲之中夾雜着的白髮，心中很不是滋味，久久難以釋懷。
他幾乎耗盡的積攢的戰功，去戰功殿換來了各類延續壽元的天材地寶，想喚醒石嵐，但終究未能起效。
半年來，來看望石嵐的人有不少。
燕漠北，嶽修文，極雲，白未央，及那數十位天人大能，都曾上門拜訪過，除了燕漠北幾人，是關心石嵐的安危外，其餘人大多是對石嵐身上的秘密感興趣。
石嵐先前在無邊妖域一行的遭遇，已不再是秘密，一位劍帝的傳承，一件帝兵，無論是哪一樣，都足以動搖人皇的道心，更別說是這些天人。
不過不管什麼緣由，殺死那尊妖皇，石嵐功不可沒。
石峰在這半年中，曾多次路過石府，石嵐重傷瀕死的消息，他已得知，心中五味雜陳，石府今非昔比，不是隨意就能進出的地方，遞過幾次拜帖被拒之後，他也只能黯然放棄。
除卻這些人，零零散散的還來了幾位石嵐的故人，天雷殿的雷無極及沈天瀾，太虛書院的林雨生。
林雨生來時，帶着林凡，他本不是很想來，主要是林凡想見石嵐，不過林凡終究還是沒能見到石嵐的面。
石嵐的房間幾乎成了石府禁區，根本不容任何人打擾，無論是何人登門。
……
“篤篤篤……”
剛剛破曉，石府的大門便被敲響。
看守大門的僕從見怪不怪，打開了大門，見到門外之人，頓感訝異。
門外站着的，赫然是個年約十五六歲的白衣小僧。
“小師傅，您有何貴幹？”
僕從並未因小僧的年紀，有何輕慢，如今仙武城中的各路神鬼，光憑外貌，可看不出什麼深淺。
“貧僧無涯，府中有位貴人，與我佛有緣……”
白衣小僧笑了笑，令人如沐春風，頓生好感。
“您說的貴人是……”
“石嵐姑娘與貧僧有過一面之緣。”
“您稍候。”
僕役猶豫了一瞬，還是轉身前去通稟。
……
無涯很快被迎了進去，一路行至會客廳。
半年光陰，素蘭月就憔悴了許多，顯得心事重重，見到無涯後，客套了一句，便直接問了來意，根本無心多做糾纏。
“石嵐姑娘長睡不起，應當是傷了心神，貧僧有佛經一卷，有溫神養魂之效。”
無涯依舊面帶笑意，不急不躁。
“小師傅，不滿你說，各種方法，半年以來，我已經試了不知多少次，但……”
素蘭月微微搖頭，眉心緊蹙，各種養魂的秘法，這半年來，無論是佛經，道卷，天材地寶，甚至一些奇淫小道的偏方，她都試過了，但效果堪憂。
無涯毫不在意，徑直於廳中席地而坐，腦後隱現佛光，道道梵音迴盪在廳中，滌人心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