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變化
“你是？”
眼前這名男子，身軀之上纏繞着很清晰的至尊威，雖然已經壓抑了體內的氣血波動，但依舊能感受到如同宇宙星空一般的浩瀚神能。
他的給人的感覺中，沒有高高在上的凌人氣息，透着一種另類的純粹，若真要用一個詞語形容，那便是赤子之心，讓人很難生出惡感。
“莫靈樞。”男子笑着開口，神情中帶着善意。
聽到這個名字，石嵐頓時瞭然，她曾在真傳弟子的身份玉牌之中，見到過這個名字。
一代真傳首席，莫靈樞，於六千餘載之前成道，如今的修爲，已是深不可測。
“石嵐見過莫師兄。”石嵐起身見禮，心中有了些想法，莫靈樞並非是自己加入靈武殿，他的父母本就是靈武殿中的高層，作爲早已聲名鵲起的天驕，在未曾成道之前，他必然去過神武異域，如果能在他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到時，她生還的機率無疑會更大。
對於神武異域，靈韻並未跟她說太多，對於其中的情景，描述的極爲模糊，一直讓石嵐心中有些沒底。
“師妹不必多禮，入了靈武殿，便是一家人，若是修行之上有不懂之處，可以先來問我，不必浪費那一次找無上巨頭的解惑的機會。”莫靈樞含笑點頭，沒有半分架子。
“莫師兄！”
不等石嵐開口回話，不遠處便竄出了一道身影，二十出頭，一身淡藍色的二代真傳法衣，容貌清麗，身姿嬌小玲瓏。
在靈武洞天內活動時，必須穿戴規定服飾，以區別身份，這是靈武殿的明文規矩。
“原來是李師妹……”莫靈樞帶着笑意開口，話未曾說完，遠處又傳來了幾聲招呼，瞬息之間，他的身側便已是圍滿了人影，無一例外，都是姿容俏麗的絕色女子，皆是二代真傳。
“莫師兄，許久未見！”
“莫師兄，近來一段時日，我修行之時，總覺得氣血有些凝滯，運轉生澀，是何緣故？”
“莫師兄，上次經你指點，我的周天引氣法已經突破了第八層，很快就能凝聚領域了。”
“莫師兄來此，可是要查找什麼？我可以代勞！”
見到這一幕，石嵐默默退後了兩步，忽然覺得被衆多女弟子圍在當中的莫靈樞，身上好似籠罩着刺眼的聖光，令人無法直視。
遠處還有許多人影在觀望，大多是三代真傳以及普通弟子，他們的身份與莫靈樞差距太大，沒有上前打招呼的勇氣。
莫靈樞的耐性顯然極好，對於所有師妹皆是一視同仁，按部就班的解疑答惑，他好似記得所有人的姓名，以及所修功法，給出的意見往往一針見血，撥雲見霧，令人茅塞頓開。
見弟子越來越多，莫靈樞索性踏上樓閣之巔，開始了一場講道，以道音爲諸多靈武殿弟子洗禮精氣神。
至尊講道，對於尋常修士而言，無異於一場機緣，尤其是莫靈樞這等天驕人物，對於修行一道，往往有其獨到的見解。
樓閣四周很快便圍滿了人，水泄不通，遠處的天際之上，也是停留了諸多人影，包括很多執事長老。
這一開口，便是近四個晝夜，天地之中，因莫靈樞講道，生出了諸多異景，天降瑞氣，靈氣洶涌成海，柔和的光芒籠罩在他身側，本就俊朗無雙的面容之上，好似鍍上了一層神輝，如同一尊超塵而絕世的仙尊，可望而不可即。
他的體質彷彿有些玄異，能夠引起天地共鳴，以天地之間的元氣，來幫助諸多弟子沖刷筋骨體魄，淬鍊出更爲強大的肉身。
即便是石嵐，也是從這一場講道之中獲益了不少，領域純粹了許多，對於她渾厚的底蘊而言，已是頗爲難得，至少省去了數載苦功。
“多謝莫師兄。”
講道結束後，諸多弟子長老一併躬身行禮，層層疊疊的音浪，沖霄而起，震動青冥，這等尊榮，在靈武殿內，可稱一世無雙。
“武道路艱，我與諸位共勉。”莫靈樞含笑受禮，舉止間落落大方，自有一股超然氣度。
在石嵐所見中，除了幾位前輩，莫靈樞應當是數一數二的人物，無論是天資或是舉止氣度，同輩無人能及。
很快，樓閣四周的人影逐漸散去，得了一場講道，大部分人已是心滿意足，但莫靈樞的身側，還是圍着三五名女子，遲遲不願離去，顯然是抱着其他心思。
對此，莫靈樞好似有些無奈，對於身旁幾位有些吵鬧的師妹束手無策。
“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一旁傳來一聲低斥，不止何時，樓閣之巔又出現了一道身影，斜靠着畫壁，年約二十三四，身姿高挑，僅比石嵐差了一線，束腰武袍勾勒出了玲瓏身姿，雙腿筆直而修長，眉眼如畫，此刻面上籠罩着一層寒霜：
“藏經重地，是供你們玩鬧的麼？”
“趙師姐。”
幾名女弟子相繼低下了頭，不敢有絲毫冒犯，行禮之後作鳥獸散。
“謝趙師妹解圍……”莫靈樞鬆了口氣，話未曾說完，便被毫不客氣的直接打斷：
“莫師兄，你如此行徑，就是在給她們不切實際的期望。”
“世間最殘忍莫過鈍刀殺人，身爲首席真傳，你應當有所表率，一味接受這些師妹的示好，不忍拒絕，最終只會讓她們越陷越深，平白耽誤人。”
教訓完莫靈樞，她瞥向一旁不遠處的石嵐，微微頷首，神色和善了許多：
“我叫趙雪辭，入門比你早些。”
“趙師姐。”石嵐躬身見禮，而後報上了自己的名號，因爲趙雪辭方纔的話，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些好感，雖然看上去脾氣有些不太好，但這位趙師姐無疑是個心地良善之人。
“平常無事，離他遠一些，不然可能會惹上麻煩。”
趙雪辭瞥了一眼滿臉尷尬之色的莫靈樞，對石嵐提醒了一句，而後徑直走入了樓閣深處，來去如一陣輕風。
“那石師妹，我先走一步。”
或許是因爲方纔趙雪辭的話，莫靈樞不太好意思再久留，開口告辭。
“莫師兄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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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嵐開口叫住了莫靈樞，神色鄭重道：
“我有些事想請教。”
莫靈樞腳步一頓，神色糾結了片刻，還是停了下來。
“師妹但說無妨。”
…………
…………
凌陽界，中天域，帝宮。
“又一座帝陵自無垠海中現世了，是一位魔帝的葬所，按上古凌陽的分佈圖來看，那片地域叫做‘雷州’曾屬於半神族。”
柳雲崢一身青衣，緩緩放下手中的密信，心頭有些沉重。
這段時日，妖魔二族，接連有帝陵現世，年輕一輩之中，都得到了不小的好處，修爲大有進益，妖族之內，也已經出現了數位承續妖帝血脈的妖孽，天資震世。
上古之後，人族的帝君，除了一小部分外，其餘大多都葬在了人族史冊之中，以自己殘留的帝軀，爲人族史冊分擔一部分壓力，鎮壓着諸多太古神魔，似歸雲劍帝那般的，少之又少。
“差不多到時間了……”
太始遙望初生的朝陽，神情中一片沉靜：
“雲崢，距凌陽天地異變還有不足百年，到時若是勢不可違，不必強求，能爲凌陽人族留下火種即可，有人族史冊傍身，即便是在大世界，依舊能開闢一方淨土。”
“帝君，您要做什麼？”柳雲崢心中微寒，這般好似是在交代後事的話，讓他有了一些不妙的預感。
“明日，我送凌初入皇道領域。”
太始轉身邁步，走入了殿宇深處，步履之間，褪去了所有暮色，脊背挺直，氣息越來越盛。
他彷彿穿梭了光陰，回到了當年鼎盛之時，原本半白的髮絲，烏黑如墨，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雙瞳之中燃燒着灼灼金焰，璨如星辰烈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