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季烈的話,場中衆人驚愕不已,偏過腦袋看向一臉淡笑的葉舒,眼裡閃過一絲驚疑和忌憚。
何豐的嘴巴更是張大到可以塞住一個拳頭,顯然是吃驚於季烈的態度。
季烈在豐安賭坊多年,見過的珍惜寶物已經不計其數,而能讓他在臺前毫不掩飾垂涎之色,足見此物是何等價值。
莫非是真正的二品功法?
場中衆人心思一動,盯着那本灰色書冊,眼中驀地多了幾分貪婪。
當這些人的眼睛不着邊際地掃了掃葉舒之後,內心更是多了幾分忌憚,能隨意拿出二品武學之人又豈是平凡之輩。
季烈沒有理會周圍人的心思,直勾勾地盯着葉舒,說道:“公子意下如何?”
季烈眼神熱切,他生平還是首次如此渴望得到一樣東西!
這本秘籍雖不是二品武學,但在季烈的眼中,他所見過的二品武學沒有一本比得上手中這本。
季烈在加入豐安賭坊,着手操辦黑會之後,便很少修行,因爲他知曉自身天賦不可能突破到凝罡境,所以一門心思用於經商賺錢。
可眼前這本灰色秘籍竟讓他再度升起了修行的念頭,甚至他有種感覺,若是得到了這門功法,說不定還真能在有生之年突破凝罡境,延年益壽。
至於那二品殘篇的寒鐵刀法,豐安賭坊在得到它時,便仔細研究過,核心要訣根本不在前四重,屬實就是雞肋,完全無法與這本灰色秘籍比肩。
葉舒摩挲着下巴,露出沉吟之色。
“若是公子嫌少了,可再加三百兩銀子。”
見到葉舒沉默不語,季烈更是心頭一緊,連聲問道。一時間他將手中的秘籍攥得更緊了,就連封面布帛都被汗漬浸溼。
葉舒眉頭微微一挑,季烈的反應確實令他有些吃驚。
這門秘籍是三品武學太陰劍指,他僅僅只是抄了核心要義的兩成,根本無法發揮出多少威力。
但看這季烈的表現,似乎比起一般的二品武學都要珍貴啊!
“再加六百兩!”
葉舒攤開了五指,面無表情地道。
“好,這完全不是問題,還請公子稍作歇息,待拍賣會結束,屆時老夫將會把寒鐵刀法與兩千六百兩紋銀雙手奉上。”
季烈爽快地一口應下,神情不免地有些激動,他微微躬身,對葉舒的態度都多了幾分恭謹與重視,與先前判若兩人。
葉舒呆了呆,他只是隨口一說,想不到後者竟然真的這麼痛快。
“下面我們開始最後一件商品的拍賣。”
說罷,季烈來到了最後一道高臺上,雙手一扯,將幕布掀開,一塊晶瑩骨片靜靜地躺着,色澤瑩白,如同玉石一般。
嘈雜的聲音遍佈了整座會場,在場中人無不是家世顯赫,富甲一方之人,可細細打量之下,卻無一人能辨得此物來歷。
但黑會能放在壓軸登場,自然是有一定的道理。
“季老,恕在下眼拙,從未見過此等其物,還請賜教。”
六號包廂的主人站起身來,客氣地拱了拱手道。
“閣下莫急,此物乃是一名凝罡境強者從幽澗山脈帶出來的,幾經輾轉落入了我豐安賭坊之手。至於此物功效,吾等亦是不太清楚。”
“既然汝等都不知道此物功效,那還好意思拿出去賣?”
貴賓席內頓時有人發出奚落的冷笑。凝罡境強者雖然強大,但隨口一說誰能判斷真假,生意人最擅長的便是吹噓。
“閣下先稍安勿躁。”季烈不慌不忙地說道:“先前吾等爲了探求此物的效用,曾用過赤焰灼熱,塵土掩埋,皆無法留下任何痕跡,足以說明此物價值不菲,若是用於煉器,必定是塊神料。”
在場衆人默不作聲,靜靜地坐在席位上,顯然是不太相信季烈的話。
季烈微微一笑,從一名侍從的黑衣人那邊拿來一柄散發着無上鋒芒的利刃,那是件下品靈器。
他猛然一揮,一道森寒劍氣陡然閃現,如同一道淒冷的月華,毫無花俏地砍在了晶瑩骨塊之上。
金鐵相交的鏗鏘之聲陡然響起,爆發出連串火星。
所有人瞳孔猛然緊縮,只見那火花散去之後,那片斷骨安然無恙地躺着,沒有絲毫的黯淡,如此凌厲的一劍竟真的無法留下痕跡?
衆人原本漫不經心的目光瞬間轉變,換爲了一股濃濃的垂涎之色,如果不是理智告訴他們在這種地方動手會引發衆怒,可能真的會有人上臺搶奪。
季烈瞧着那無數的貪婪目光,聲音難免多了幾分高傲,道:“一千兩起價,每次加價不超過一百兩。”
此話一出,全場先是一滯。單是這恐怖的價格就足以讓人望而生畏了。
今日季烈從未如此正式,誰能想到一出聲就是如此龐大的數目。
葉舒也是輕快地吐了口氣,他眼眸微眯,盯着那塊骨塊。
它的一角烙印着斑斑黑點,在那片瑩白玉骨上顯得十分扎眼,但此刻卻被初葉舒以外的所有人都給忽略了,
那是如蝌蚪般的小黑點,看似雜亂無章,實則玄奧無比。
【系統發現殘篇鯤鵬法,距宿主約五十米。】
他畢竟是去過京都,包攬詩書,差點金榜題名之人,自然知道這個世界的一些秘密。
自古以來,人妖魔三族對立,在妖族中,一些血統高貴的妖獸在成年之後,體內會誕生出一種符文,記載着它與生俱來的天賦神通,絕不遜色於人族的那種頂尖武學。
當這隻妖獸在死亡之後,體內的符文也會逐漸消散,唯有極少數的強橫妖獸在死後,可能會在骨頭上顯化天賦神通,當然這都是萬中無一的情況。
葉舒舔了舔嘴脣,要不是有系統的提示,恐怕他今天真的會錯過一樁大造化。
“這塊骨有所斷裂,不像是天生如此,想必一定是被什麼人爭奪。”
心念即此,葉舒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若是將這個東西搞到,不知道能在系統那邊兌換到多少知識點呢?一想到這兒,葉舒便心頭直癢癢。
不同於旁人看到的是它的材質,他是更明白此物的價值。
“舒哥,這玩意兒要是被煉成盾牌,一定很堅硬吧?”
何豐在一旁沒心沒肺地笑着,葉舒頓時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一千五百兩。”白天鶴率先喊道。
“一千七百兩。”二號包廂內傳出了一道嫵媚的女聲,不少男子聽到只感到骨頭一酥,心中暗罵了一聲妖精。
葉舒頗爲訝異的轉過身去,那道聲音蘊藏着極強的精神力,安臨縣這個小地方,絕對是沒有這等人物。
“一千八百兩!”
“兩千兩!”
兩道叫價的聲音接連響起,令得衆人苦笑連連,這兩位財大氣粗,看起來都不是普通人啊!
“兩千三百兩!”
白天鶴咬了咬牙,這次白家少主囑咐,最重要的東西便是這骨塊,因此不論那女子有多難纏,他都要盡力將其搞到手。
“兩千五百兩”
葉舒舉了舉手,輕笑道。
“好傢伙!”
有的人心中爲葉舒豎起了大拇指,這是要把白天鶴得罪死的節奏啊!
“小子你找死!”
白天鶴死死地盯着葉舒所坐的位置,眼中的殺意猶如是要化爲實質一般噴涌而出。
他左手椅子扶手處登時爆出嘎嘣咯嘣的爆響聲。
“此處禁止私鬥。”
季烈咳嗽了兩聲,白天鶴緩緩偏過頭去,冰冷道:“豐安賭坊這是想和我白家交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