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家醜不能外揚。
出了派出所，阮綿綿本想把他們臭罵一頓，然後再坑點錢的，但是已經是很晚的天了，幾個人又很累，最後不得已還是用警車把他們送到了鎮上。
這輛警車，是派出所唯一的一輛警車。
是那個小哥送的他們，車上，小哥沉默了好久，纔開口說話。
“你們四記者？”
幾人昏昏欲睡，一聽到警察小哥問話，立即清醒了過來。
“恩，我們都是記者。”阮綿綿點頭，其他幾人也都配合着點頭。
“哦。”小哥又哦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了。
衆：...
就這？！沒有了？！
阮綿綿見狀，微微蹙了蹙眉，看着前面開車沉默的小哥，眼裡閃過一絲狐疑。
按道理說，週週他們被抓緊去的時候，應該已經知道他們記者的身份了，爲什麼現在還要再問一遍？
再看小哥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難道..有事瞞着？
“警察叔叔，我看這裡地勢比較複雜，好像跟我剛剛來的路，不太一樣。”阮綿綿問道。
天色很黑，小哥開的很慢，前面兩個大燈開着。
小哥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阮綿綿，正好對上了阮綿綿考究的眼神。
他一閃躲，恩了一聲，道：“山路複雜，大車一般走寬一點的。你剛剛是做摩托車來的吧。”
阮綿綿眼裡閃過一絲微光。
“你們這個地方，是不是很少有記者來啊？”阮綿綿問，順帶看了一眼外面。
烏漆嘛黑的，大山裡的夜晚，真是黑的徹底。
警察小哥恩了一聲，聲音在安靜的夜晚，顯得尤爲的低沉：“恩，基本不來。”
“爲什麼呢？”阮綿綿問。
小哥似是自嘲了一下，而後道：“因爲我們這裡太窮了啊，記者來這裡採訪，沒有什麼稿費。而且我們這裡路還不好走，不怎麼願意來。願意來的，都是一些扶貧的、民生或者是旅遊方面的記者。”
阮綿綿抿了抿脣。
“那你希望記者來這裡幹什麼呢？”
小哥微微一愣，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阮綿綿，結果就望進了阮綿綿拷問的眼神。
那眼神，太過於犀利，嚇得小哥差點把車開到山溝溝裡去了！
猛地一個拐彎，車子一扭，把車裡的人都嚇醒了！
“臥槽，發生什麼事了？？”張然然一臉恐慌的醒來。
“不好意思，天太黑了。”小哥一臉的抱歉。
“沒事沒事，你開慢點，我們OK的。”張然然連忙安慰。
“恩。”小哥溫順的點頭。
此後，車裡再也沒有了聲音。
阮綿綿一直盯着警察小哥的後背，等着小哥能從後視鏡裡看她。但是，小哥再也沒有跟她進行眼神上的交流。
她放棄了對視，把目光轉向了窗外。
月黑風高，一輪彎月孤獨寂寞的懸掛在天上，距離它很遠的地方，有幾個星點閃着微光。
大山裡的風在夜晚，是徹骨的。
那是不是，這裡的人，心，也是涼的呢？
...
開了大概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纔到鎮上，這個時候，在營業的酒店也寥寥無幾。
警察小哥帶着他們找到了一家酒店，老闆看到是穿着制服的人前來，態度一下子好了很多。
四人開了三個房間，辦理好入住的時候，阮綿綿對着小哥道：“現在太晚了，天太黑，你也在這裡住一晚再走吧。”
小哥有些愣。
阮綿綿笑了笑，對着老闆道：“再開一個房間。”
“好嘞。”老闆開心道，反正不嫌錢多。
小哥一直在愣着，他看着阮綿綿，幾次想說話，但都忍住了。
阮綿綿也在忍，因爲她覺得這個時候，越是追問，人家越是不會說。
這個地方，距離帝都太遠，交通也不太發達。如果有什麼事情想傳達出去，也沒有人願意過來替他們傳達。
他們也許遭受了很多拒絕，所以纔會這樣的優柔寡斷。
警察小哥低着頭辦理好了住宿，將房卡拿在手中，他沉默無言。
阮綿綿微微抿脣，從書包掏出一張名片給了他：“這是我的名片，有問題，可以隨時找我。”
小哥擡起頭，看了一眼名片，又看了一眼阮綿綿。
阮綿綿揚了揚名片，道：“我知道你會用得到的。”
小哥握了握拳頭，隨後接下了名片。
阮綿綿一笑，背上書包準備上樓。
“謝謝。”走了一兩步，聽見小哥在後面這樣說道。
聲音沉悶，又帶着隱隱的感激。
“不用謝。”阮綿綿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走了。
她懂得進退自如，也懂得如何維護一個人的沉默。當人不想跟你交流的時候，即便你再怎麼追問，也是沒有結果的。
而且很有可能，你們會談崩。
所以，彆着急，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對方自然會找你。
...
過度疲憊的結果就是一覺醒來已經天亮了，而且是很亮的那種。
賓館的窗簾不是很遮陽，所以大家一醒來，都下意識的又閉上了眼睛。
“哦，天啊，我爲什麼要來這裡。”張然然和週週一個房間，醒來後，張然然哀嚎着。
週週也癱在牀上，捏了捏太陽穴，道：“一無所獲，還害的老大跑了過來。”
“不過也不算是一無所獲，最起碼我們知道，那個工廠不是什麼良心工廠。”張然然道。
週週嘆了口氣，沒說話。
“起牀吧，我已經做好了被老大罵的準備。”週週道。
張然然搖頭，道：“我已經做好了給錢的準備。”
週週：...
四人在賓館簡陋的餐廳集合，一碰面，阮綿綿就伸出手，道：“昨天老孃給你們墊了五千，你們還我。”
三人：...
張然然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拿出手機給阮綿綿轉賬：“吶，給你了，兩千。”
阮綿綿一臉驚愕：“什麼兩千，五千！”
張然然一臉懵比：“怎麼就五千了！我們三人共同加起來才五千！”
阮綿綿扯着嘴角：“老孃坐飛機過來不要錢？打車不要錢？住賓館不要錢？！！！你以爲我奶孩子容易？”
三人：...
請問跟奶孩子有什麼關係？？？過分了我們打你，我給你說。
“備註一下，是一人五千。”阮綿綿補充。
“滾。”週週忍不住了。
阮綿綿：...
領導給你們當啊~~
在阮綿綿紅果果的逼迫下，三人心痛的掏出了五千給阮綿綿。收到錢的阮綿綿，一臉開心的坐下來，美滋滋的吃着早餐。
“說吧，來這裡幹什麼？”她問。
幾人心痛的吃着早餐，一邊吃着，一邊恨恨的看着阮綿綿，週週道：“我接到線人的舉報，張家村有一個工廠，常年排放大量的污染，已經嚴重威脅土地和到村民的健康。”
阮綿綿聞言，吃着雞蛋，萌萌的問道：“請問線人，是用線纏起來的人嗎？”
“滾。”三人一齊回答。
阮綿綿：...
【作者題外話】：一萬字更新，第二十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