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想不顧一切去得到她，但又糾結於自己的內心，不忍心傷害她。
他之所以相信葉雲深，是因爲他們都覺得他並不是那種會做出傷害楚楚的事的人，但他今天的舉動，恐怕不止出乎了他們的意料，那其中，也包括了他自己。
厲珩之想，他是矛盾的，雖然今天沒有對楚楚造成很大的傷害，但他卻依然痛恨自己的所爲，激怒他，捱了點打，大概能讓他心理上好過一些吧。
像他自己說的，對楚楚，他始終狠不下那個心來。
厲珩之將楚楚抱下樓，走過葉雲深身旁的時候，楚楚往後看了一眼。
葉雲深臉上衣服上，都染了不少血，他倒在那裡，儘管還有行動力，但就是不動，像是死在了那一樣。
他也看到了楚楚，淚目中帶着幾分不捨，幾分愧疚，又有幾分悔意。
可能是後悔對她做了這樣的事，也可能是後悔心軟放了她。
誰知道呢？
“謝謝。”
楚楚的聲音不輕不重剛剛好。
出去後，他們就聽到屋裡傳來了不小的哭聲。
楚楚擡頭看看掛在夜空中的那輪彎月，靠在厲珩之的懷裡，心情顯然非常的不好。
不是因爲葉雲深把她禁錮在這裡的緣故，而是想到她和葉雲深之間，有太多令人可惜的命運之路。
厲珩之把她放在副駕駛座上，將她的那聲嘆息聽得清清楚楚，系安全帶的手停了一停，看着她說：“厲太太，你該不會告訴我，你現在在同情葉雲深吧？”
“這麼容易看出來？”
厲珩之雙眉一皺：“有什麼好同情的！誰還沒個失戀了？本來也不是每段感情都能開花結果的，這個，看命。”
“不管怎麼樣，這事都和我有關，”楚楚亦是蹙着眉頭，“他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我心裡也不好受。這麼多年了，他一直活在失去我的日子裡，自責，愧疚，煎熬。而我，卻過起了新的生活，把過去的那些人都忘在腦後……他說得對，太殘忍了。”
厲珩之把車門關上，走到駕駛座的那段距離裡，腹誹着。
誰說不是呢？
死了的人已經死了，活着的人才是煎熬。
他以爲楚楚死了，又是因自己的訂婚宴而起，被夾在中間的他活得纔是最辛苦的。
坐進車裡後，他又是另一幅面孔，一邊系安全帶，一邊颳了刮楚楚的鼻子說：“當然和你有關！要不是你早戀，哪能種下這些果？所以說，平日裡多聽聽學校的訓導該多好？”
“哪有……古代都算嫁不出去了！”楚楚狡辯着。
原本沉悶的車內，氛圍一下子好了許多。
其實，厲珩之是表面黑臉訓斥，實則關心體貼。
厲珩之發動了車子，轉過頭看她一眼，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哎，真不省心，小丫頭片子一個，就學別人談戀愛。我要是再早點遇見你，一定打你屁股，好好管管你，保證你不敢再早戀！”
楚楚一聽，嘴角抽搐了幾下，她怎麼覺得現在就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