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夜羽凡睡的很香甜,羈景安邁開大長腿走出臥室,坐在小客廳的單人沙發上,打開手提電腦,開始處理公司的事務。
一些極其重要需要他拍板決定才能啓動的項目,必須經過他的同意。
處理完畢,男人擡手捏了捏酸脹的太陽穴,感覺舒服了一些,關攏電腦,隨手擱在一旁的茶几上,冷峻高大的男性軀體沉沉地往沙發後面靠過去。
今晚在餐廳吃飯的時候,本打算等夜羽凡發現戒指後他再進行第二步驟,也就是方同說的求婚儀式,但誰也預料不到……
夜羽凡不僅沒察覺,反而差點把戒指吞進腹中。
這大概是天意。
說明時機不對。
他只是臨時起意,打算讓夜羽凡知道他的心思的。
但轉念一想,如果羈柏政也打探到了夜羽凡對他的重要性……以那個畜生的齷蹉手段,只怕當年發生在莫雨柔身上的屈辱會千方百計使用到夜羽凡的身上。
不。
他絕對不會允許噩夢重演一次!
羈景安目光冷厲寂靜,給自己沉冷地點了根菸吸上,迅疾地猛然吸了幾大口,他迫切需要尼古丁的刺激,來讓他控制心底滂沱翻涌的戾氣。
椰城是一座充滿熱情與豔遇的沿海城市。
這麼晚了,還能聽見從沙灘那邊傳來的歡笑呼喊聲,熱鬧非凡。
羈景安聆聽着那片熱鬧,俊臉卻平靜如湖水,面無半點表情。
從大半個月前,夜羽凡租住的那套房子裡,她白嫩的身體,乖乖地坐在浴缸,揚着漂亮溫柔的眉眼,執着地問他到底喜不喜歡她的那一刻,荒蕪的那顆心臟有什麼東西開始破土而出,越長越快越茂盛。
那抽長的速度,令他手足無措,伴隨着的,是一陣無法訴說的心慌意亂。
六年多了,他自己都快忘記了最初始最純粹的喜歡,心跳到底是怎麼樣跳躍的。
可那天晚上,在夜羽凡認真對他表白心意的那一刻,他終於又感受到了。
心跳加速,如萬馬奔騰。
夜色涼如水,把陷入回憶的羈景安拂醒。
視線冰涼,見香菸燃燒到了菸蒂,隨意掐滅扔進垃圾桶,又從香菸盒裡摸出一根菸,燃上後夾進了兩片薄脣中間,閉了閉眸,深深地吸着。
他想,夜羽凡之於他,大概就如這脣齒間正吸食的香菸,戒不掉,也不想戒掉。
要不然,爲何她的一個微笑,一個觸摸,甚至一句喜歡他的話,都能讓他情緒輕易失控,甚至久久不再沸騰的心臟,又開始跳躍的如同得了狂躁症了一樣。
她那麼美好純真,值得擁有着世上最美好的一切。
等等吧,再等等!
等他找到一勞永逸的辦法,等他處理乾淨所有應該處理掉的人!
不大的功夫,半盒煙空了,垃圾桶裡的菸蒂越來越多。
羈景安狠狠閉上眼,讓自己從那些陰暗骯髒的往事裡抽離出來,任由頭頂皎潔的吊燈光線筆直地射向他的眼眸。
久在黑暗得不到救贖之人,熱切渴望一切能令他感到溫暖能激活他心跳的人。
而夜羽凡就是他的陽光,更是他的救贖。
所以,他永遠不允許她出任何意外!
翌日。
夜羽凡剛起牀洗漱完後,就接到了韓臻臻的電話。
裡頭,那個二貨笑嘻嘻的,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凡凡,我突然發現今天是我生日啊啊啊,你趕緊把羈男神帶過來,我們一起去海上整個歡慶party,遊輪我已經租到了,快點啊,記得通知那個誰誰誰,就是羈男神的司機,你們都要來,人多熱鬧。”
不等夜羽凡回話,韓臻臻就“吧嗒”掛了電話。
握着手裡的手機緊了緊,夜羽凡四處找了找,沒看到羈景安的影子,剛要走出小木屋去尋人,就見身高腿長的男人,疾步而來,修長的手指慵懶地勾了一袋子早點,朝她挑眉開腔,“這裡最好吃的雲吞麪,趁熱吃。”
夜羽凡有一秒的愣怔,把食物袋子接在手裡,傻傻地問,“一大早不見人,你就是爲了幫我買這份早餐?”
這附近大大小小的早餐店不下二十家,他卻走到最遠的海邊街道給她買最美味的麪食,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事實上,夜羽凡能聽到胸口裡的那顆心,越來越熱乎,越跳越激揚。
只要這男人有心去做一件事,那就是盡善盡美,細節完美無缺,輕而易舉就能把她感動得淚水盈眶。
這樣爲她花費心思的男人,就算是曾經被他傷得悲痛欲絕,也無法埋怨起來。
羈景安挑眉,笑的又英俊又邪魅,“做我的女人,自然就要吃最好的。”
夜羽凡心口泛熱,不知道該怎樣表達她噴薄的情意,猛然撲到羈景安的懷裡,輕輕踮起腳尖,兩手柔軟地攀上男人的脖子,嬌嬌軟軟地說道,“親愛的男朋友,謝謝你。”
一頓早餐,兩個人你餵我一口,我夾你一口菜,吃的兩廂情願。
下午五點半左右,夕陽掛在天邊散發最後的餘熱。
夜羽凡洗了個澡,換上一件比較正式的無袖杏色連衣裙,準備與羈景安一起去參加韓臻臻的生日宴會。
羈景安也換上了正式的襯衫西服,牽着夜羽凡的手,兩人肩並肩走出木屋。
外面,方同駕駛的一輛黑色轎車,緩緩朝兩人駛了過來。
等轎車離開後,不遠處的一棟樓也打開了門,漂亮精緻的女人站在門口,擡眸盯着遠處的馬路,眼神陰鷙如伺機而動的蛇。
然後,她收回目光,勾脣冷笑着打了個電話出去。
很快,一輛白色的轎車停在她面前,從車裡跳下來一位頗爲眼熟的小鮮肉,殷勤地打開車門把她迎上去。
那個小鮮肉,赫然就是韓臻臻這段時間正打得火熱的男人。
遊輪的體積屬於中型偏大。
韓臻臻交友手段高超,熱情如火爽朗又大方,結交了一羣喜好熱鬧的年輕男女。
也因此,偌大的遊輪,人來人往,杯互交錯,居然不顯得空蕩。
夜羽凡一行人被韓臻臻特意安排在最裡面的房裡,很安靜。
大概是昨晚抽多了煙,這頓晚餐,羈景安沒有想要抽的念頭。
因爲韓臻臻興致勃勃要敬酒,夜羽凡便倒了大半杯紅酒陪她喝。
紅透剔亮的美酒,她只喝了三四口,清澈的水眸就有些看不清人了,恍恍惚惚的。
那副嬌豔卻又憨態可掬的醉酒模樣,落入了男人沉寂無波的黑眸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