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馮看來，李志軍和海關負責太倉區域辦事處的主任雖然算得上是級別還可以的政府官員。但是這畢竟和她馬洛曦沒有關係。所以她可以如此輕描淡寫的提一下那些人將被拉下臺。
可如今，馬洛曦親自說太倉碼頭也將受到殃及，這事情可就不那麼簡單了。
看到敵人落魄自己或許會開心，看到和自己無關緊要的人受難自己或許也不覺得什麼，但是如果自己落魄了還能夠保持淡定的，想來就不是一般人了。
很顯然，馬洛曦就屬於這樣的人。
李馮覺得，在某種程度上，葉凡和馬洛曦有不少共同的地方。因爲也屬於這一類人。
葉凡忽然笑了出來。李馮不知道爲什麼葉凡在這個時候還能笑出來，馬洛曦也是不理解他爲什麼要笑。
馬洛曦皺起眉頭，“你笑什麼？”
葉凡看着馬洛曦，笑着說，“我在笑你。”
馬洛曦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旁邊的冰彤已經發怒，“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笑我家小姐，你想混了嗎。”
葉凡一直在笑，哈哈大笑。但是沒幾下他就變成了劇烈的咳嗽，一口一口的鮮血從他最裡面噴了出來。
李馮拿出一個溼紙巾，遞給葉凡，“葉哥，你咳出血來了。”
葉凡沒有伸手去接，他咳嗽咳得站了起來，他的臉色蒼白，白色嚇人。傳說中的殭屍粉也就莫過於此。
終於，他站直了身體，用衣袖擦拭完嘴角的血跡，看上去十分淒涼。
葉凡說：“好啊，你們既然都安排好一切了，還要我們做什麼。還要我這個項目總負責人做什麼？既然你們都部署好一切了，那麼……我想我也沒必要留在這裡了。”
葉凡轉身就走，李馮有些尷尬，但是他鐵定是力挺葉凡的。所以毫不猶豫的就跟了上去。
馬洛曦，“站住。你這話什麼意思？”
葉凡停了下來，“你還沒明白嗎……我不想幹了。”
馬洛曦，“可是我們之前說的好好的，你幫我把這個生意拿下來，我去參加你圖騰俱樂部的開張儀式。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葉凡沒有回頭，聲音犀利，“出爾反爾？到底是誰出爾反爾？我既然是項目組的總負責人，爲什麼你們做出這些部署的時候沒有事先通知我？既然你們可以自己做部署，還要我來做什麼。”
馬洛曦怔住了，冰彤也是愣了一愣。
李馮一愣，到現在他總算是知道原因在哪裡了。
葉凡在紫月那裡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會兒來找馬洛曦，李馮可以基本上認爲葉凡是來告訴馬洛曦應對之策的。沒想到來到這裡的時候，馬洛曦已經提前就做好了部署。
這的確是一件很讓人傷心的事情。李馮想，如果換成是自己，肯定也不好受。
不等馬洛曦他們說話，葉凡繼續笑道，“既然你們已經做好了部署，那麼……咱們就差不多說再見了。”
馬洛曦終於是站了起來，“慢，如果你有更好的方法，不妨說來聽聽。”
葉凡沒有說話，因爲他知道馬洛曦的話肯定沒有說完。
馬洛曦繼續說道，“我之所以這麼快做決定，是因爲事態發展的太快了，快的出乎了我的想象。我身爲光芒集團的掌舵人，我必須在第一時間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你有更好的辦法，我就不需要這麼做。”
葉凡說道，“事情根本沒有這麼嚴重，只不過是你們被假象矇蔽了而已。我沒有想到，連你也被矇蔽了。”
馬洛曦皺了皺眉頭，“我被矇蔽了？你告訴陳博說這批貨不可能是周宇生的，但是我仔細調查過，你根本就是在說謊。昨天我也在場，周宇生的貨完全有時間從火車上流入華南市的市場。”
葉凡轉過頭來看着馬洛曦，“你說的沒有錯，周宇生的確有足夠的時間將這批貨運入市場，而且這一批貨也的確是出自周宇生的手上。但是還有一點估計你們並不知道的。”
馬洛曦指了指對面的沙發，“請坐下說。”
葉凡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既然都來了這裡，總歸是不能白來一趟。
他一邊緩緩的抽着煙一邊說道，“這一次周宇生用於市場流通的毒品量只有一百公斤。”
“一百公斤？”馬洛曦聽到這句話之後，表情和葉凡李馮第一次聽到這句話一模一樣。
顯然，幾乎沒有人相信在這樣的情況下，市場流通的毒品只有一百公斤。似乎所有的人都一口認定按照目前這樣的情況算下來，市場上流通的毒品至少達到了幾十噸。
馬洛曦說了和李馮一樣的話，“周宇生販毒團伙的出事概率在百分之一不到，短短半天時間就有一百一是個交易場所被警方打掉。按照這個比例來算，華南市總共就有一萬多個交易場所在同時交易毒品。毒品的流通量應該在幾十噸的數量級。”
葉凡點頭，“一開始我也這麼想，但是我後來才發現我想錯了。不單是我想錯了，所有所有的人都想錯了。是我們自己犯了一個常規的思維定勢。”
馬洛曦淡然的看着葉凡，“說。”
葉凡說，“這就好比是那一道著名的面試考題。我記得有一個著名外資企業在面試的時候問過所有的面試者一個題目，結果回答對的只有一個人。後來這個人當上了公司的總裁。這道題目就是——這個世界上，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馬洛曦聽了之後，笑了笑，“當然是先有蛋。”
葉凡點頭，“不錯，考題上並沒有說明蛋是什麼蛋。但是這個問題卻困擾了絕大部分的人。因爲絕大部分人在思維上就認定了這個考題裡面的蛋是雞蛋。所以很難回答，然而，蛋在幾億年前的恐龍時代就出現了。這就是思維定勢。”
說到這裡，馬洛曦和李馮都彷彿想到了什麼。
葉凡繼續說道，“今天這個情況也是一樣。當我們看到在短短半天內被警方端掉一百多個交易場所後就在潛意識裡認爲有一批十萬噸數量級的毒品在市場上流通。因爲我們潛意識裡已經認爲周宇生團伙出事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一不到。而結果，我們都被周宇生騙了。”
馬洛曦深深呼吸，暗香這個傢伙有兩下，果真有點兒不太一樣。
葉凡說，“這個假象，其實就是周宇生可以僞造出來的。真正在華南市毒品市場流通的毒品只有一百公斤。”
李馮訥訥的問，“葉哥，你是說，這是周宇生故意做給我們看的？”
葉凡，“不錯，就是他演給我們看的。”
李馮問，“可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對他有什麼好處啊？”
（二更，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