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上,一道遁芒破空而行,一路上驚得高空飛禽躲避連連,生怕被捲入遁芒中,被撕裂成無數片。
這是霖家的飛舟,有三裡多大的範圍,每個身在飛舟上的霖家子弟和客卿,都有各自獨立的房間。
當然,一般子弟和客卿的房間,與那些長老和重要人物相比卻顯得寒酸。
這個世界強者爲尊,他們就算再怎麼不服也得忍着,想受其他人的尊重和認可,就必須要強大到讓人敬畏,只有這樣才能得到想得到的東西。
衆多房間之中,羅鬆盤膝坐在蒲團上,靜息凝神,手中印訣連連變換,他在修煉戮神秘術。
此次皇室傳承之戰,他無論如何都要拿下前十的名額,否則不等傳承之戰結束,恐怕就是他身死之時,畢竟一個沒有任何用處的他,霖家老祖還不如將他擒到羿元那裡換取獎勵。
對於其他人來說,皇室傳承之戰是一場機緣的爭奪,但對於他來說,卻是一場決定他性命的戰鬥,使得他不得不拼盡全力,否則等待他的結果只有一死。
一個月前他告別李黑風,繼續在莛崧草原上歷煉,再次歷煉了一個月,期間雖沒能再收集到刑雷丹的材料,但李黑風給他煉製元剎丹的材料卻收集了幾樣,對於他來說總算有些收穫。
不僅如此,自上次斬殺黑二十六後,他對氣虛境層面的實力也有了很大的認識,而他外出磨礪,就是想在最短的時間裡,掌握現階段的力量,畢竟他突破太快,儘管境界上很高,但在戰鬥上與那些老牌氣虛境修士相比還是太弱。
皇室傳承之戰上,盡是麓陽國年輕一輩的天驕,個個天縱奇才,要想擊敗他們奪得前十名額,他也得清楚的認識自己的力量才行,這樣才能戰敗一切對手。
就在羅鬆修煉之時,原本極速破空而行的飛舟,竟一下子停了下來,外界傳來的喧鬧聲,更是嘈雜不斷,這讓羅鬆無法安心修煉。
原本他準備佈下隔音禁制,但想了一下還是出去看看,畢竟他如今身在霖家門下,若是霖家出了什麼事,且還是在霖家飛舟上,他如果這樣一直閉門不出也不好。
於是,他直接走出了房間,剛出來就看到在對面的虛空上,居然出現了一座巨型飛舟,樣子看上去甚爲霸氣,甚至那座飛舟上的人,全都披肩帶甲的站在飛舟上,宛如訓練有素的精兵。
見狀,羅鬆頓時流露出好奇之色,不覺便走上前去,融入進人羣之中。
在嘈雜的人羣中,他聽到了有關那座飛舟的一切事。
“居然是八王爺的戰舟,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敗戰神的稱號名副其實!”一個霖家子弟激動道。
“可不是嗎,只要是熱血男兒,又有誰不想成爲八王爺那樣的不敗戰神,我將來如果有八王爺萬分之一的成就,便不枉此生了!”
不敗戰神?
聽着霖家衆子弟的討論,羅鬆神色微動,對於八王爺不敗戰神的名頭,他還是有過耳聞,只不過是在他歷煉的兩個月時,偶爾聽到其他修士提到過,當時並沒有太過在意。
他沒想到眼前那座戰舟,居然是不敗戰神八王爺麾下,縱使是他看到飛舟上的精兵良將,心中也不由升起肅然之色。
兩座飛舟之前,霖家衆位長老與對面飛舟的幾位將領對視。
“原來是霖家的飛舟,失敬失敬!”一個身穿銀白盔甲的年輕將領抱拳道。
“哪裡,鐵血戰舟乃我麓陽國第一戰舟,八王爺的鐵血軍團更是麓陽國第一戰團,我霖家有失遠迎,還望諸位將軍贖罪。”司禮長老霖巒開口道。
如今這個境地,並且對面還是麓陽國不敗戰神八王爺的鐵血軍團,由他這個司禮長老出面最爲合適,其他長老自然沒有什麼意見。
“諸位將軍贖罪,霖某這就下令讓開道路,給鐵血戰舟讓出一條路,好讓......”
不等霖巒將話說完,那年輕將領舉手打斷道:“霖長老客氣了,聽聞貴族最近有一位吳鬆的天縱奇才客卿,王爺素來欣賞少年英豪,只是由於軍務繁忙,一直無緣得見這麼吳鬆。”
“如今既然與貴族相遇,王爺剛剛吩咐黎某,務必將這位吳鬆請上鐵血戰舟上見上一面,還望霖家諸位能行個方便。”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聽出了對方的用意。
原來對方一直這麼客氣,並不是因爲他們霖家,而是霖家客卿羅鬆此人才會如此。
別看年輕將領說話客氣,可一旦拂逆了對方的意思,恐怕對面鐵血戰舟上的那羣虎狼之師,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對他們霖家發難。
到時候就算鬧到當今皇帝那裡,以八王爺的權勢,自然能將此事擺平,而他們霖家只能吃啞巴虧。
“莫非八王爺他也在鐵血戰舟上?”霖巒不禁開口問道。
年輕將領輕笑不語,但此番模樣落在霖巒等一衆霖家長老眼中,卻已經說明了問題所在。
八王爺十有八九在鐵血戰舟上!
“諸位將軍稍等,老夫這就去請吳鬆客卿。”
“有勞了!”
“快去請吳鬆客卿出來一敘。”霖巒趕緊吩咐身旁的霖家子弟。
只是他的話音剛落,人羣中自動讓出一條道出來,一個青衣男子緩緩地走上前來,不是羅鬆又是何人?
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那號稱不敗戰神的八王爺居然惦記着自己,不過既然對方已經說明了來意,他自然的走出來,否則無論是霖家還是鐵血軍團,甚至是八王爺那裡都會很難看的。
那年輕將領都是氣虛境後期修士,那所謂的八王爺不用懷疑什麼,絕對是噬丹境強者。
試問被一名如此有權勢的噬丹境強者盯上,別說是霖家的這羣人,就算是霖家老祖恐怕也得禮讓三分,他一日受霖家老祖的脅迫,就一日逃不過八王爺的手心。
與其將局面搞成那般,倒不如主動走出來,想來也應該不是什麼壞事。
就算是壞事,也不會比受到霖家老祖脅迫更加壞。
退一萬步來說,他即便是受到八王爺的脅迫也無所謂,畢竟多一個人不多,少一個人不少,甚至還有可能轉壞事爲好事也不一定,這一切都得看個人。
羅鬆的走出,自然引來無數道目光,對面的那些虎狼之師,目光也都集中到羅鬆的身上。
起初,他們並沒有覺得羅鬆有什麼特別之處,但當羅鬆走到飛舟前方時,他們這才意識到,羅鬆區區氣虛境初期境界,竟絲毫不受鐵血軍團氣勢的影響,光是這一點就說明了羅鬆的不一般。
要知道他們鐵血軍團,那可都是從沙場上磨礪出來的,每個人身上都帶有濃郁的軍煞之氣,修爲越高便越是強大,足以讓同階修士感到驚慌。
那些站在飛舟前方的霖家衆長老,別看他們表面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實際上暗中都在抵抗他們散發出的軍煞之氣,甚至有些修爲較弱的霖家長老,都不敢擡頭看向他們。
至於霖家那些普通子弟,一是相距較遠,二是他們沒有達到那個境界,自然感覺不到軍煞之氣,也就不會感覺到什麼異常。
可羅鬆直面而來,一樣的雲淡風輕,卻沒有進行任何的抵抗,光是這一點就讓鐵血戰舟上的衆人感到佩服。
“敢問閣下可是吳鬆吳道友?”年輕將領再次抱拳道。
並且,這一次抱拳他略低了一下拳頭,跟之前面對霖家衆長老完全不同,完全彰顯出他對羅鬆的敬意。
“將軍客氣了,在下的確是吳鬆。”羅鬆抱拳回禮道。
見狀,一衆霖家長老皺起了眉頭,顯然心中對年輕將領前後態度有些不滿,不過他們並沒有表現出來,畢竟那些可是鐵血軍團,他們霖家可招惹不起。
至於人羣之中的霖家子弟們,對此亦是有不同的看法。
霖一元面帶不甘與不服,顯然在他看來,羅鬆也只不過是有些手段,但真要是與他動起手來,孰強孰弱還不一定。
至於與羅鬆交過手的霖龍虎,則是滿臉興奮與期待,一雙虎目中戰意盎然,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與羅鬆大戰一場。
不過,他畢竟是六長老之孫,並且還是霖家子弟,自然明白鐵血軍團在麓陽國的勢力與強大,他就算再怎麼想與羅鬆大戰,此刻也得知曉分寸。
王揚則是一副看戲的樣子,輕搖着手中的利字扇,看着前方的一切。
霖家衆人的反應,年輕將領自然注意到,不過這些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關係,因爲他接到的命令,就是帶吳鬆去見八王爺,其餘的一切在他看來都微不足道。
而之前與霖家的那番客套,也只不過是想請羅鬆登鐵血戰舟,否則換做是平常,他理都不會理霖家這樣的家族。
“吳道友,八王爺在船艙中已設下酒宴,請!”年輕將領做出‘請’的手勢。
一瞬間,所有人都明白了過來,原來這一切並不是巧遇,很有可能是預先就要碰上,只不過時間就是現在罷了。
羅鬆點了點頭,面不改色的身形一躍,掠上鐵血戰舟,在數百道霖家之人的目光下,隨着年輕將領走進了鐵血戰舟的船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