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發財了！我摸了20年金，我敢說這下面有波大的！”李青陽對着自拍杆和手機眉飛色舞，面前是個尚未被徹底打開的窯洞。
靈氣復甦徹底公開之後。
摸金校尉已經不是人人喊打的職業了，反而被披上一層神秘的色彩。
當然李青陽並不是專業摸金人，他只是學了點三腳貓的功夫，爲了蹭流量賺口飯吃。
現在大學生就業多困難啊，能靠直播開條路子出來誰願意去看領導的臉色？之前他開的幾場直播效果都很差，因爲他去的地方不夠危險。
但今日不同往日。
他這次來的地方是被J省斬妖司封鎖的金德鎮古瓷遺址。
想衝破斬妖司的封鎖線對他這種普通人來說根本不可能。
但不知爲何，前兩天還有的巡邏隊今日卻走了個乾淨，他便抓緊機會混進來了。
靠着那三腳貓功夫，他煞有介事地找了一個窯洞，但其實這裡的窯洞遍地都是，很多都已經開採了一半，不過爲了節目效果，他肯定是找個沒有開採的。
【主播狠人啊，你是真敢進金德鎮遺址啊……】
【聽說那邊出事了，主播你還是趁早撤退吧。】
【主播快開窯，看看裡面有啥？】
【無意冒犯，邪魔退散……】
隨着直播間人數越來越多，也有很多人在刷無意冒犯。
李青陽也怕啊，但他需要錢，他要出人頭地，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
所以，怕，也得上！
“老鐵們，禮物走一走，我這就下去了！”
眼見禮物開始刷屏，李青陽也不賣關子，咬着牙下了窯洞。窯洞中別有洞天，中間敞着一線豁口，月光順着豁口淌入，也給瓷窯遺址鍍上一層冷霜。
李青陽平安落地調整手機支架，青白光映着他眼下一片烏青。
窯洞內的結構錯落有致。
一條幽深的石廊通向深處，走廊兩邊零零星星散落着瓷器碎片。溼冷的陶土腥氣撲面而來，手電筒的光掃過拱形窯壁，那些嵌在牆裡的匣鉢殘片像無數只半睜的眼睛。
“老鐵們，主播現在很神秘，你們知道嗎？這窯洞是照着縣誌復原的，當年足足三十二間窯室連成一片……“他摸着牆向深處挪動，手掌突然摸到溫潤的東西——就像女子嫩滑的小手。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讓他瞬間將手電光對了過去。
他的眼睛頓時就亮了！
“臥槽，烙鐵們，看看我發現了什麼？！”
手電光正對着一件瓷瓶，它就安安靜靜站在一石墩子上。
釉色如凝血般瑩潤，釉光下血絲遊弋。
內壁透出朦朧人形，指尖拂過胎體時泛起妖異的光澤，恍若少女肌膚下的紅暈。
“老鐵們看這瓷瓶！這，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當年用少女骨血燒祭的紅釉……”他伸手拂去瓷瓶身上的蛛網，欣喜若狂。
本來只是想靠直播賺錢，沒想摸點好東西。
但人算不如天算，好東西自己找上門來了！
爲了直播稍微過得去一點，他也研究過這些東西的價值。
眼前的瓷瓶若是開門，那至少也是7個零往上走。
彈幕突然瘋狂滾動。
【666啊，被主播搞到真的了。】
【主播牛逼！】
彈幕上一片恭維，卻突然變得更加密集。
【臥槽，主播你後面有人！】
【後面！穿紅衣服的！】
鋪着瓷沫的巷道盡頭立着個穿緋紅襦裙的女人，青白臉上浮着層釉光，指甲縫裡嵌着陶土。她腳邊擺着個青花瓷盆，裡面堆滿胭脂色的瓷片。
“這是明德年間的祭紅釉。”瓷瓶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女人手中，她臉上笑意如花，“官窯最後一批骨瓷，官人若是喜歡，不如出錢買下？”
“把瓷瓶還我，那是我先發現的！”
瓷瓶被奪，李青陽急紅了眼。
在千萬鉅款面前，眼前詭異的女人又算什麼？
她就算是詭，那也是隻是女人而已，手無縛雞之力！
他並未注意到女子的手腕有條匣鉢壓痕。
而女子手中的血瓷瓶內也忽明忽暗，彷彿有十指在抓撓胎體。
他一把搶過瓷瓶，扭頭就跑。
回頭看着那女子依然站在原地，笑眯眯地望着他。
“什麼詭東西……”
李青陽嘟囔一聲順着安全繩爬到了窯口。
這下他徹底安全了。
“老鐵們，你們有沒有懂行的，幫我看看這瓷瓶開不開門？”
他搓了搓冰冷的，不知何時已經長出黑斑的手，將手電光對着瓷瓶，好讓水友們看得更真切一些。
釉面突然泛起漣漪，三千血絲在瓶身遊走。
彈幕炸開時他才發現異常——釉層倒影裡，自己的影像正被瓷胎緩緩吞沒腰部。
“哈，哈哈哈哈……老鐵們，你們看，這，這特效牛逼吧？”
他強笑着轉動瓷瓶，彈幕卻盡是【快跑！！】。
冰裂紋自他指尖蔓延，皮膚泛起死寂的瓷白。
那紅衣女子的臉不知何時出現在窯口，笑容依舊，臉皮寸寸崩裂，血涌如泉。
李青陽想呼救，喉嚨一痛，卻是爆出一大把破碎的瓷片……
手機歪倒在地。
最後一幀畫面裡，觀衆看見李青陽倒在地上，身體抽搐着碎裂。
一雙瓷白的腳丫出現在鏡頭中。
紅裙曼妙，女子俯身撿起一片碎瓷，轉身消失在窯口。
…
…
“明德年間浮樑縣，爲燒製龍紋祭紅釉，窯官將百名少女封入匣鉢作【人祭】。
開窯時少女血肉與瓷土熔成詭異胭脂色，所有瓷器內壁浮現掙扎人形。
這些“骨瓷”被深埋古鎮，直到如今被挖掘出來。現今瓷窯遺址有紅衣女子邪祟兜售血瓷瓶，若細看釉面反光，會發現自己的倒影正慢慢與瓷胎融爲一體……”
陳懷安將目光從J省斬妖司提供的情報上挪開，盯着對面神情慘淡的斬妖師嘆了口氣：“不是哥們兒，你別告訴我那倆將級就是這麼死的？
還有，這都靈氣復甦了，那些考古專家不能消停點兒嗎？沒事去刨土幹嘛？”
“現在好了。”他兩手一拍，合上資料：“挖了個大爹出來，你們爽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