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怪的巨響尤在滄波山脈中迴盪,震得山石微顫,雲霧激盪。
“這是...”搬山大聖眉頭緊蹙,尚未理清頭緒。
另外四名大聖望向那主峰也是雲裡霧裡的模樣。
隨着那‘開炮’二字的怒吼未落。
轟轟轟——!
一連串的雷鳴響起像是捅了雷窩!
剎那間,主峰之巔光華四射,數道湛藍如海的靈氣光柱朝着妖羣傾斜而下!
這些光束宛如山頂投下的天神之矛,直指妖潮最密集處。
其中有種靈氣光束粗而長,所過之處,妖兵頃刻化作齏粉,連慘叫都未能發出。
妖兵排列的陣線瞬間就能被撕開一道百丈寬的口子。
除了這些粗大的光束外,還有一種更加密集,幾乎連綿不絕的光束。
這些光束落入妖羣中就像割麥子的鐮刀,打到哪裡,哪裡就是一片血肉模糊,迅速清空一片戰場。
五名妖族大聖望着那主峰中射出來的光束目瞪口呆。
一開始它們還以爲是法術光輝或者劍氣之類。
但就算主峰中藏着幾萬修士也不可能打出如此密集宛如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吧?
再說……它們的靈識又沒出問題,滄波山脈主峰中修士的氣息不過寥寥數百。
“那是...蒼雲M4?M4撲入和終結者?!”
李自平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
張夢初也是目瞪口呆,喃喃道:“老祖出品,必屬精品,這些造物是真厲害啊!”
可不厲害嗎?
剛剛不過幾個呼吸造成的殺傷已經快趕上倆大陣了。
但這倆大陣只有他們這些洞虛後期纔有資格佈置。
而老祖鼓搗的那些機械造物呢?只要是個智力正常的普通人都能操作。
哪種方案更節省資源顯而易見。
…
五名妖族大聖面色難看。
再讓月影宗這麼打下去,它們帶出來的妖怪就要被打光了。
雖說這只是十萬大山的部分妖族,並且妖族的繁衍速度很快。
但被打光了就剩下它們五個光桿司令,面子上也掛不住不是?
塗山月可在暗中盯着它們呢!
鯤鵬大聖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閃,展翅而起,直奔主峰而去:
“本王倒要看看,這月影宗到底在搞什麼幺蛾子!”
話音未落,幾道湛藍光束已朝集中它射來。
鯤鵬大聖雙翅一振,金光閃爍,那些靈氣光束全被其翅膀上的金羽擋住,如同雨打芭蕉,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
“威力也不過如此!”金翅大鵬冷笑着,雙翼再展,破風直襲主峰西側一處峭壁。
此時,有幾名月影宗弟子正手持蒼雲終結者,對着妖羣狂轟濫炸,渾然不覺身後已有殺機臨近。
“兆樂師姐,小心!”有人高喊,卻已晚了。
金翅大鵬化作一道金光俯衝而下,爪風凌厲,瞬間撕碎主峰周圍的防禦法陣,隨意抓起一名年輕弟子,又飛至高空。
利爪刺入弟子肩胛骨,那弟子吃痛哀嚎,手中緊握的蒼雲終結者也墜落在地,終於讓五名妖聖看了個真切。
可即便如此,它們也沒看懂這有六根管子的燒火棍是什麼玩意兒。
只知道是機關造物。
“怪不得蒼雲界這些人類修士幾千年沒有任何長進,搞了半天都去研究機關造物了?”
幾名妖聖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只要不是什麼神功武學就好。
如此密集的攻擊它們不怕,因爲它們是大乘期,這其中威力最大的靈氣光柱也只能燒焦它們一點皮毛。
但它們害怕同爲大乘期的人類修士也掌握這種力量。
那不相當於要面對成千上萬的大乘麼?
機關造物就好對付多了。
主峰的防禦陣法對它們形同虛設,只需將造物全部摧毀,剩餘的妖族大軍便可繼續挺進,直指月影宗!
轟轟轟!
又有大量的靈氣光束射來,依然被鯤鵬大聖攔下。
這些攻擊沒有起到效果,倒是激發了它的兇性。
它望着滄波山主峰,嘴角勾起猙獰的笑,巨大的鷹爪將那女弟子提起。
“你們想救她?桀桀桀!那本王偏偏要在你們面前將他咬死,咬成碎片!”
鯤鵬大聖張開血盆大口,腥風撲面,絲絲鮮血順着兆樂的肩胛骨點點流下。
它見那弟子梗着脖子閉目等死,譏諷道:
“爬蟲!你要是對本王跪地求饒,併發誓效忠妖族,本王可以大發慈悲饒你一命!”
另外四名妖聖聞言皆哈哈大笑。
閉眼等死的兆樂卻在此刻睜開眼睛,神情決絕:
“我劍閣弟子,只有站着死,絕無跪着生!殺了我啊!老祖會爲我報仇!”
“老祖?桀桀桀!”鯤鵬大聖狂笑,“你老祖真那麼有本事,那爲什麼要等你死了才幫你報仇?他爲什麼現在不來救你!?”
“老祖他……”兆樂臉色一沉,緊咬牙關,嗤聲道:“老祖在閉關!就憑你們也妄圖挑撥我劍閣弟子與老祖的關係?我呸!”
一口帶血的唾沫噴到鯤鵬大聖嘴裡把鯤鵬大聖氣壞了。
它再也沒有玩鬧的心思,當即就要將那劍閣弟子一口吞下。
就在這時——
“鏘——”
這一聲劍鳴,不似金鐵之聲,更像是天地之間某種古老秩序被喚醒。
音波所過,虛空微微顫抖,連五大妖聖都不禁爲之一滯。
一道劍修虛影如鬼魅般出現在鯤鵬大聖側邊,劍光爆閃,瞬間消失。
那虛影太快,快到鯤鵬大聖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覺手臂一疼。
它低頭,看到一條血痕正在手臂上飛速蔓延,漸漸擴大。
直到,透過整條手臂。
那隻攥着劍閣弟子的巨爪像被利刃切斷,朝滄波山的懸崖幽谷中墜去。
另有一劍修虛影追着巨爪一躍而下,沉入懸崖深處不見蹤影。
“舉杯邀明月,對飲成三人。”
一個淡漠聲音從天際傳來,悠遠幽長,不急不緩,卻似有無窮劍意蘊藏其中。
羣妖擡首,只見雲層被一道墨色劍光撕裂,一白髮黑衣的修長身影從天而降。
他雙眸微閉似沉溺於醉意,面容卻沉靜如古井,眉宇間透着股崢嶸之氣。
腰間一柄黑鱗劍,幽光點點,龍吟陣陣。
手裡一枚酒葫蘆,酒香四溢,醉意翩然。
來者不是別人。
正是劍閣老祖——陳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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