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天怔了怔。
記憶中，是什麼時候開始，師妹找他練劍他卻越來越不耐煩了呢？明明是他讓師妹經常與他切磋，爲什麼一切都變了呢？
他不再耐心喂招，不再每天等待李清然來演武場。
曾經李清然哪怕笨笨的他也會笑着鼓勵，細心覆盤。後來李清然再怎麼努力，在他眼裡卻是漏洞百出，是愚蠢，是沒有劍道天賦。
呵……
原來如此。
原來變得不是李清然。
而是他。
築基期的李清然真要傷害沐白霜他們根本攔不住。
從始至終，他們只是在發泄。
是因爲沒有索取到更多在發泄他們的不滿。
李青然從始至終都把他們當做師兄，當做親人。
他們卻在李清然的一聲聲師兄中迷失自我。
一切都變成了理所當然……
陸長天悟了。
“要殺要剮，隨你便，這是我欠你的。”他沒臉再跟李清然，只是低着頭嘆了口氣。
“你，自廢丹田吧。”
李清然收劍轉身，只留下一個纖弱筆直的背影。
陸長天抿了抿嘴，拳頭攥緊，又緩緩鬆開：“如果……如果我自廢丹田，你能原諒我嗎？清然，你、你能回赤霄峰嗎？”
那個搖曳的身影頭也不回。
寒風刺骨，
風裡噙着兩個決絕的字眼。
“不能。”
…
“帥！”手機前，本來還有些緊張的陳懷安頓時一巴掌拍在大腿上，“要的就是這種感覺，狠狠打臉，全部一耳巴子甩回去！桀桀桀！不愧是我的清然寶，錢沒白衝！”
他還真有點怕遊戲製作方搞什麼幺蛾子，比如整個李清然於心不忍的心軟劇情，然後被哄着回到赤霄峰，演一出師兄全部悔改追師妹火葬場的戲碼。
那麼他這個前輩大概就會在劇情的影響下成爲扶持赤霄峰和青雲宗的道具……想想就特麼噁心！這和NTR有什麼區別？
好在，遊戲製作者是個腦子正常的。
【感謝您對本遊戲的支持，您的專屬遊戲頭盔已送達！】
一個窗口彈出來。
門口也跟着‘咚’了一聲。
陳懷安一個彈射起步‘飛’到門口，打開門環顧四周，熟練低頭，嗤笑一聲抱起盒子回到沙發。
打開盒子，裡面是個形如摩托車頭盔，但看起來更有科技感的黑色遊戲頭盔，上面還有〈電子女友〉的遊戲LOGO，旁邊是個Q版的小李清然。
陳懷安緩緩打出個問號。
旁邊的黑貓也緩緩打出個問號。
陳懷安：“這玩意兒戴在頭上，不會爆炸吧？有點可疑啊，這遊戲怎麼看也不像是那種需要用到遊戲頭盔的……”
黑貓：【沒、沒看錯的話……這玩意兒，是個殘缺的仙器吧。這大佬怎麼回事？他是祖龍什麼人？】
陳懷安看了旁邊的黑貓一眼，疑惑道：“你哆嗦啥？”
黑貓‘喵’了一聲，低頭不太熟練地舔起爪子。
它只是個小貓咪，它永遠都只是個小貓咪。
它懂什麼？
它什麼都不知道！
陳懷安最終還是把頭盔戴在頭上，他可以不相信遊戲製作方，但他相信充進去的三十多萬。
【〈電子女友〉連接中……】
漆黑的畫面一晃。
陳懷安傻了，他看到李清然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環顧四周，不正是青雲宗廣場嗎？
“我勒個豆！這VR技術那麼強？”
陳懷安以前去體驗館玩過最新款的VR頭盔，確實畫面做的很真實，但還是有明顯的割裂感。
可是電子女友這個遊戲就不一樣。
他是真的身臨其境！
要說有什麼割裂的地方麼……也不是沒有。
雖然畫面和環境音效那些都非常逼真，就好像李清然真的站在面前，皮膚下細小的血管都能看到，甚至能聽到沙子滾動的聲音。
但總感覺還是隔着一層膜。
觸碰不到遊戲裡的那個世界。
即便如此，陳懷安也滿足了。
三十萬，不虧！
一點都不虧！
以後買個飛機上用的保溫杯，直接就是起飛。
…
“今日我陸長天自廢丹田，一爲贖罪，二爲獲得清然師妹的原諒，雖死無悔，還請師父成全！”陸長天站起身，正要自廢丹田，頭頂卻響起一聲暴喝，接着身體就不能動了。
“孽障！本座辛辛苦苦將你栽培到如今這地步，你卻要爲了一個人將你的丹田和修爲廢掉？窩囊費，給本座滾去思過崖面壁！”
在親傳大弟子即將自廢丹田之際。
青玄道人終究還是坐不住了。
陸長天是他最喜歡的弟子，蕭一楓次之，排第三的是沐白霜，倒不是因爲沐白霜有什麼天賦過人之處，主要是會說話討人喜歡。
陸長天作爲他的第一個弟子，他投入的心血何其之多？怎能眼睜睜看着陸長天自廢？
陳懷安一看這還了得？
遊戲製作方最終還是忍不住喂屎了。
【您的角色投影已激活，可自由行動，化神大圓滿狀態剩餘21小時。】
【您可自由對話！請注意，您的所有語言和決策將會影響劇情走向，您的言行代表您的形象，請三思後言！】
陳懷安一看。
嘴邊的甘霖釀趕緊咽回去。
面色一正，冷哼道：
“本尊說過，今日之事，誰都不能插手！”
“青玄道人，勿謂言之不預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