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這裡的房東打聽了一番後,按照她的指示,楚楚來到二樓最旮旯角落的那間租房,租房外面用木架子晾着幾件衣服,看出那是張怡然穿過的衣服,還有掃帚拖把什麼的堆放在門旁。
楚楚頓時五味雜陳,整個心頭都是紊亂無章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半晌她才伸出手敲門,只是這手還沒沒來得及落下去,掉了漆的門便吱嘎一聲開了,開門的正是張怡然,她看到楚楚來簡直是又驚又喜,“楚楚,楚楚你快進來!”
楚楚淡淡的,沒有什麼表情,低着眸進去。
張怡然給她拿了把椅子,又給她倒水喝,笑得親和,一點敵意都沒有,也根本沒有再像不久前電話裡頭的那麼驚慌失措了。
楚楚捧着手裡的茶杯,微微握緊。心中感慨萬千,她不是沒有奢望過,小時候就總會想,哪天張怡然也能像其他的媽媽一樣溫柔呵護着自己的女兒。如今真有這麼一天了,卻是這樣的情況下。在這……她已完全不再對這個女人抱有任何念想的時候。
可是她心如死灰的明白,張怡然再做什麼都是於事無補的了——從她被面包車丟下的那一刻起,楚楚就很冷靜的明白了這一點。
也正因此,如今張怡然再在自己面前做這些事,只會教她覺得厭惡。甚至說,心裡是麻木的。
若不是沒有親身遭受過張怡然的毒打,她還真的很難以想象,此時此刻站在她面前伺候着她的,便是七年前的那個張怡然。
她越想越是待不住,放下杯子,擡起頭,冷靜地看着她:“電話裡頭的話,怎麼回事?”
一說到這個,張怡然就兩眼發紅,不過片刻,兩行老淚下來,花了濃妝,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猶如迅速凋謝的殘花。楚楚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別開目光,緊緊抿着脣瓣,貝齒咬着下脣,悄無聲息的緊緊咬着。
張怡然卻在那時噗通一聲在她面前跪下,失聲大哭。“楚楚,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我當年真的沒想那麼多,我就覺得你在我身邊,沒有人會看得起我們的,我就是一時腦子犯渾才把你送走……楚楚,求求你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求你了……”
楚楚深深吸着氣,同樣的眼眶微紅,但她一直努力的睜着眼睛,這令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清冷,無情。一如她的語氣。“回答我的問題。”
張怡然聞言一滯,但想起顧凡琛的話,她還是嚇的渾身發抖。她甚至以爲,這是李楚楚攛掇顧凡琛這樣做的,不然,顧凡琛跟她無怨無仇,幹嗎要費心思教人抓她。張怡然惶惶忽忽的,一把抓住楚楚的手:“說不定……警察就在來的路上了,楚楚,你告訴顧凡琛,讓他住手!當年方晴的死你也有份的!追究起來你也是有責任的,我們現在就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我有事你也不好不到哪裡去的,楚楚,快,你快給顧凡琛打電話啊!”[屋?檐?下的拼音.後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