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凡琛沒醒過來的那半個月裡,楚楚日復一日照常地度過,就好像之前發生的事不過是一個夢罷了。
她照舊去上課,只是每天早上會特別早起來,餵飽孩子後,又親自熬湯送去醫院,有時候給顧凡琛喂不進去,她就坐在他旁邊默默地撕着糖紙,默默地往嘴裡送,小太陽回到家幾天後便又活蹦亂跳的了,每次楚楚去看這兩隻小傢伙時,小太陽總會摸出一把糖果遞給她,小傢伙說呀,吃了糖就不哭了。
嗯,吃了糖就不會哭了。
心情就會美美的了。
就不會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楚楚默默流着淚安慰自己。
顧全休養調理了個禮拜後,雖然身體尚未完全康復,卻能出院了。
楚楚幾次去看他卻都沒等來老人家一句責備,顧全還是很疲憊的,他讓自己別想太多,他確實是有話要跟她說,只是等阿琛醒了再說吧。
楚楚出奇地平靜應了下來。
她想,什麼懲罰她都能承受。只要,不離開顧凡琛。她也不能離開他。
那日下課回來,照常和小星星他們在房間裡吃玩了好一會,小傢伙們玩累了就依賴地待在媽媽的懷裡,聽媽媽講着故事,漸漸地被哄睡着了……
楚楚小心翼翼地把他們挨個抱起來輕輕放下去,又給他們蓋上了被子。
下牀的時候,順手小聲地把地上的玩具收拾起來。
出去時,正見小玉在打掃,楚楚指了指裡面,示意她幹活小聲點。
小玉點點頭,知道她又要去醫院了,連不迭說:“少奶奶我把東西盛進保溫盒裡了,就放在客廳桌上,你拿上就好了。”
楚楚“恩”了一聲下樓換鞋了。
去醫院的路上,她接到了一個電話——來電顯示是——老公——顧凡琛……醒了?……
鈴聲一直在響,楚楚半天才緩神回來,接聽,屏住呼吸——
電話那邊很久才傳來一道語氣隱約帶有幾分不安的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哪、、”
酸意是瞬間從胸口涌了上來的。
鼻子難受得厲害,她捂着鼻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一時間根本沒辦法回答他。
顧凡琛卻聽到了她那紊亂急促的呼吸,夫妻一起這麼久,他早已摸清她的脾性,也只有在委屈難過的時候這傻東西纔會這樣想哭又不敢哭。
可是他不懂,傻瓜等這個聲音等了多久、又有多怕再也聽不到這個聲音。
“楚楚”
他幾乎是話音未落她便搶着回答,“我在,”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眼眶早已通通一片,卻又努力地看着前方,“嗯我突然想起你之前跟我講的那個男孩和女孩的故事。”
電話那邊的顧凡琛微微眨了一下眼睛,。
他試着屏住呼吸。
楚楚繼續往醫院的方向走,一邊輕聲地開口:“我也有個故事要跟你講……”
顧凡琛眼神滯了下,“恩,你說……”
他說着,揮手示意沈醫生出去。
沈醫生氣結,原本說好的只報個信就掛電話的,現在又這樣,有什麼話就不能等到醫院再來說嗎?他這是爲顧大少您的身體考慮好嗎?!
氣歸氣,沈醫生自恃自己還是惹不起這尊佛的,只好悻悻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