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總，這種事也要說出個原因的話，是不是太爲難我了？”
戚嘉懿淡淡一笑，“我覺得我現在的工作挺好的，感謝周總的好意，是我沒有福氣吧。”
“差在哪裡，薪酬待遇，還是其他福利，亦或是你認爲替我工作，可能會犧牲什麼？”
周望看着戚嘉懿突然冷淡下來的表情，心中有些迷惑。
他總覺得此時的戚嘉懿，和之前突然就不一樣了，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裡有問題。
按理說，以戚嘉懿北都雲上雲律所高級合夥人的身份，應該是隱約知道自己另一層身份的，且她至少也該先聽一聽周望開出的條件，再不濟……
她就算真的鐵了心不想跟周望幹，也不應該拒絕的如此直接，甚至連絲毫的猶豫都沒有，完全沒有顧忌周望的面子。
這和她之前表現出來的八面玲瓏，是有一些出入的。
周望還沒想清楚，戚嘉懿這時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寶格麗腕錶，忽的擡頭道：“不好意思，周總，我一會兒還有一個重要的會面，如果沒什麼事兒的話，你看……”
周望沒再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示意她自便。
等戚嘉懿匆匆離開後，周望盯着她曲線玲瓏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眼中還殘留着思索的神色。
真是奇了怪了，如果自己剛纔沒感覺錯的話，戚嘉懿在離開之前，表情明顯已經透出一些煩躁了。
可明明上一秒兩人還在說說笑笑，甚至略有曖昧，就算女人的標籤再是善變，也總不可能這麼莫名其妙吧？
周望雖然有點不爽，倒也沒有太情緒化，他並不認爲所有人都非得圍着自己轉，只是戚嘉懿這片刻間的表現，讓周望不太能理解。
……
前往京城大廈的路上，周望想了想，還是打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以極快的速度被接通，那頭傳來一個沉穩的男聲，話音之中能聽出笑意：
“周總，好久沒聯繫了，近來可好？”
“高律師你好，說來慚愧啊，實在太忙了，平日裡都沒有給你和王教授打個電話問候一下……”
“周總這是說的哪裡話，需要靠感情互相聯絡的那都是外人，而我和你們王老師，可是把你視爲自己人啊，哪裡還需要這些俗套的禮節？”
雲上雲律所滇省分所的高級合夥人高振邦律師，聞言爽朗一笑。
雙方又寒暄了幾句之後，周望知道高律師其實也很忙，所以就直接開門見山說出了自己的需求。
“查一個人？”
高振邦詫異道：“不知道周總要查的是什麼人，我倒是知道一些這行的資深人士……”
“我只是覺得，如果是調查這個人的話，或許高律師你的身份會更方便一些，至於是否需要聘請專業人士，高律師你可以自行評估，當然，由此產生的所有費用，無論多少我都可以承擔。”
“周總要查的到底是什麼人？”
聽出周望對於這件事情的重視，高振邦的語氣也不由認真了一些。
“你們雲上雲律所北都的高級合夥人，戚嘉懿。”
周望輕輕說道，“我想要她的全部資料，越詳盡越好……重點是網上查不到的那些信息。”
電話那頭頓時沒了聲音。
高振邦沉默了許久，才輕輕“嗯”了一聲，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掛斷了電話。
聽着“嘟嘟”的電話忙音，周望卻是笑了笑。
對於高振邦沒有提出任何疑問的做法，他表示由衷的欣賞。
而且高律師那句“我知道了”，就等於表明對方會在這件事上全力以赴。
果然，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
……
秋意漸顯，落霞滿天。
趕在吃晚飯之前，周望回到了京城大廈的50層。
把望周文化的北都分公司辦公地點也設置在這裡，是蔣青葵和他商量之後的結果。
主要是考慮到目前周望在北都需要打理的產業，其實就剛到手的“京望會所”（原京城俱樂部）這麼一處，且整個50層的空間都屬於會所的資產，可利用的閒置空間極大，於是周望同意了蔣青葵的合理提議。
京城大廈的位置確實很好，就算以後周望在北都又增添了其他產業，以京城大廈爲核心，也足以便捷的覆蓋到北都市區的大部分地方。
北都分公司既然成立了，且之後可能還會涉及到鬥音集團的股份代持等事宜，招募人手自然也是必須的。
這一塊的事務周望也全權交給蔣青葵負責，只有在擬定各個崗位的薪資待遇的時候他給了蔣青葵一個基準線。
蔣青葵還因此和他爭辯過，大概是認爲周望開出的條件太過優渥，不符合當前的人力市場行情。
“管他什麼狗屁行情，老子就是行情，這世上大多數人活的已經夠累了，我可能當不了聖人，不能拯救所有打工人，但至少在我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就算是做牛做馬，那好歹也讓他們的幸福指數提升一些，又多不了幾個錢，有何不可？”
“老闆，您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擁有良心的資本家，不是一個合格的商人嗎？”
那一刻的蔣青葵大抵是敬佩他的，但還是忍不住調侃起了周望。
“呵，我和一般的商人，以及一般的資本家都不一樣。”
周望沒有多說，只淡淡丟下一句就轉身離去，只留給蔣青葵一個牛逼哄哄的背影。
現在聽林然說，招聘會已經結束了，周望也該找蔣青葵驗收一下她的工作成果了。
有一說一，京城俱樂部雖然是老牌俱樂部，在如今時代的洪流之中，大有被淘汰的趨勢，但當初的老闆，在某些地方還是具備遠見的。
比如這部直達50層的會所專用奧的斯電梯，從一樓啓動一直到五十樓停下，整個過程只需要一分鐘，雖然電梯是二十多年前就裝上的，但估摸着在當初那個年代應該也是電梯裡的天花板了，即便放在今天也依舊不會給人落伍的感覺。
叮！
電梯停在了50層，踩着高跟鞋的林然急忙上前，幫周望攔住了電梯出口，等周望出去後，她又立刻小跑着跟上來。
……僅從眼力勁來說，當初的徐文茜可要比她笨拙的多。
一身妝業套裙，依舊冷豔中透着性感的蔣青葵已經在會所門口等着了，她身邊還跟着另外一個女孩，看到周望出現，兩人都急忙走了過來。
“周總！”x2
周望正要和蔣青葵打招呼，擡眼看到她身邊跟着的那個的漂亮女孩，周望不由愣了愣。
許齡月？
周望着實沒想到應該已經成功調崗到了鬥音運營部門的許齡月，也會出現在這裡，且看樣子，還已經和蔣青葵建立了某種聯繫。
見許齡月根本不敢擡頭看自己，周望大約也能明白她的羞窘，所以他什麼都沒說，只是看向蔣青葵問道：
“青葵，我聽說不僅招聘結束了，會所的裝修升級也完成了？”
“是的，周總，已經確定招聘的人員名單，等一會到了辦公室之後，我再拿給您過目……”
提及正事，又有林然和許齡月在場，蔣青葵面對周望的姿態也格外恭敬，完全恪守了秘書應有的本分。
“至於裝修方面的話，除了部分採購的傢俱尚未送達，其餘所有軟裝硬裝在歷經九個晝夜不停的施工之後，都已經全部改造完畢，要不我先帶您在會所之中轉一圈，我們邊走邊說？”
“好。”
周望點了點頭，此時也沒有和蔣青葵玩笑的心思，當即在蔣青葵的帶領下，幾人沿着裝修完成的京望會所逛了一圈。
其實周望並沒有看過原本的京城俱樂部是什麼模樣，畢竟京城大廈的50層幾經易主之後，變動的地方很多，只有在餐廳前側的一面牆上，還能看到原本的京城俱樂部留下的歷史符號，上面寫着“源於1994”。
蔣青葵認爲即便是裝修的全面更新，在不破壞整體格調的情況下，也沒必要非得抹除所有曾經的痕跡，畢竟這同樣是一種底蘊的體現，所以把這面牆完整的保留了下來。
周望倒也挺贊同這種意見的。
而且整個會所其實並不是都在沿用同一種風格，而是根據各自區域的劃分，採用完全迥異、但又各具特色，在整體設計方案下又能做到和諧統一的設計方案。
比如喝茶、看書，不想要被人打擾的地方，採用了大量的華夏傳統文化元素做點綴，諸如禪意、陶俑、暖黃等等。
到了功能齊全的娛樂區，又是以深色調的簡約風格爲主。
……其實周望自己最喜歡的是SPA區，每個獨立的房間裡配備的2.5米大牀，都是訂購的來自海絲騰Marange系列的牀墊。
雖然不如周望自己在明城頂級公寓裡那張價值超過兩百萬的大牀那麼誇張，但單一牀墊的市場價卻都超過了10萬，周望試着躺了一下，在歐式王室風格的房間裡，很容易就迷失了自我……周望差點真的睡着。
（京望會所——內部環境參考圖）
等全部看完一圈之後，周望點點頭，滿意的說道：“不錯，和我預想的效果差不多，這些天辛苦你一直盯着了。”
“我也只是抽空來督促一下，那些工人會更辛苦一點，周總您滿意就好。”
蔣青葵搖搖頭，沒有居功，轉而又問道：“那老闆，正式開業的日子就在10月3號嗎？”
“嗯，準備請柬和伴手禮吧，記得設計的用心一點，花錢也沒關係……另外，賓客名單你回頭再和我對一下。”
周望點點頭叮囑道。
不出意外的話，這就是他近期在北都要做的最後一件正事，周望還是希望爲北都之行畫一個圓滿句號的。
“好的，老闆，不過您那邊手頭還有富餘的資金嗎，因爲是晝夜兩班倒的全力以赴，按照約定，在驗收完畢之後，我們應該在三個工作日內就結清剩餘的尾款。”
“大概多少？”
“我們已經支付了15%的預付款，剩餘85%的尾款，加上所有人工和額外的材料費，需要支付的數字大概是2800多萬……”
沃日，接近3000萬？
周望原本的好心情頓時萎了一截。
本來關於白嫖到手的這家會所重新裝修這件事情，周望是有猶豫的，即便可以輕鬆的向銀行貸到相應款項，但借了的錢又不是不用還，周望本來想着要麼先湊合一下，就沿用之前會所的環境算了。
結果偏偏是第二天就得到了可以暴擊的【無盡之刃】，周望自然也就有些膨脹。
後來乾脆就讓蔣青葵放開了整，要麼不做，做就儘量做到完美。
從眼前整個會所在光暗之中交替流轉的美感來看，這筆錢還是很值得的。
整層寫字樓的使用面積超過了1400平米，最後折算下來，會所全部裝修的花費超過2000萬，而公賬上只有200來萬，所以註定其中大部分都需要周望自掏腰包。
也幸好，現在的周望，不至於花出去兩三千萬就一下子變得捉襟見肘，所以雖然有點肉疼，但周望還是答應了下來，表示等質檢公司來驗收過後，就讓徐文茜安排轉賬。
……
望周文化北都分公司，總經理辦公室。
等許齡月略顯笨拙的替周望和蔣青葵送上了茶水，又在林然的招呼下一起退了出去之後，裝修中規中矩的辦公室裡，就只剩下了周望和蔣青葵兩人。
蔣青葵記掛着招聘名單的事情，不等周望坐定，她就起身來到辦公桌前，開始翻找着桌上的資料，打算向周望彙報。
然而她纔剛剛拿起桌上整理好的人員資料，還沒來得及轉身，身軀已經是輕輕一顫，僵在了原地。
蔣青葵低頭，看着那討人厭的環過自己豐潤腰肢的兩隻手掌，在蹙眉之後，她面無表情的輕聲說道：“周總，請您自重。”
“至於麼？”
周望當然不會放手，反而又緊了緊，一邊感受着那驚人的彈軟，一邊兀自把下巴放到了蔣青葵的肩膀上，無奈道：
“青葵姐，我從巴黎回來已經三天了，這三天除了公務上的交流，你幾乎沒主動和我說過什麼話，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