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達澳島？
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白，只是聽到了這四個字，周望和郭炳都已經瞭然。
多少身家億萬的富豪，都曾在那裡家破人亡。
某澳島著名大佬就說過，我們不需要作弊，只要通過持續的抽水，我們就是天然的贏家。
這不過是一個簡單的數學問題，但太多人都看不清晰，或者說即便知道自己已經輸定了，卻還是像飛蛾一樣，懷抱着那億萬分之一概率的僥倖心理，狠狠撲進那一去不回的深淵。
其實也未必是深淵，很多時候如果懂得及時止損的道理，你會發現，人生的容錯率遠比你想象的要高，你會有無數次重新站起來的機會。
可惜，這世界上，真正聰明的人永遠是少數。
絕大部分庸碌衆生，即便知道一切道理，也還是過不好這一生。
就比如此刻，正在向那位陳經理懇求的中年男人，他身上的西裝明顯也是品牌高定，可惜邊角已經有比較深的磨損痕跡，這說明他曾經輝煌過，但那些時光已經一去不返。
“你們會所還提供這樣的直達服務？”
可能因爲中年男人的老鄉口音，看到這一幕之後，莫名有些不喜的周望就皺眉問道。
“因爲我們本來就和澳島的幾家會所有深度合作，這只是附加服務裡的一項，VIP通道附帶的專機接送，也是那邊的大集團提供的，我們只是提供一些信譽擔保，給予不同的會員透支的信譽額度。”
裘瑤解釋道，“我們老闆其實並不依靠這個盈利，恰恰相反，如果有會所的會員頭一次想要走那條通道，他往往還會勸阻，但總有些中毒太深的會員是攔不住的，用老闆的話說，這是人性使然。”
周望當然明白這些道理，於是也就最後看了一眼那個男人，搖搖頭正準備收回目光，周望突然“咦”了一聲。
就是這最後一眼，他在這個叫“老齊”的男人身上，看到了一個閃光點。
這個“閃光點”就是字面意思，是他身上真的閃了一些光。
那種光芒帶着一點虛幻的意味，但對周望來說卻又很熟悉，因爲系統面板的邊緣也閃爍着這種底色的光芒。
只是很快，那光芒又隱匿不見，像是周望的錯覺一樣。
但周望知道自己不可能看錯，所以他想了想，直接打開了“棋盤地圖”上的“可視化開關”。
這個按鈕在杭城“臥龍之境”的棋盤上也有，主要作用就是可以顛覆周望的視覺，在他不需要的時候，隱匿掉地圖上那些花裡胡哨的光芒。
不然總是生活在一個光怪陸離、到處都充滿“問號”和“感嘆號”的世界，時間久了，周望怕自己的精神也變得不正常。
等棋盤按鈕一開，四周的空間對周望來說頓時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就在這開闊的大廳裡，到處都流動着顏色不一的光芒，彷彿某種無聲的指引。
讓周望失笑的是，就連就坐在他對面的裘瑤，頭頂都出現了一個灰色的感嘆號。
按照周望的經驗，這代表着在這個女孩身上，通過深入瞭解，他至少可以發掘出等同於“灰色法球”的獎勵來。
只是到了今天，這種尋常百萬級別的獎勵周望已經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真要什麼都貪的話，他根本就忙不過來。
再次看向那個中年男人，周望果然發現了端倪。
他身上閃爍着一種周望從未見過的金色光芒，和“金色法球”的那種金光有明顯的區別，而且他頭頂也沒有問號或者感嘆號。
“什麼意思？”
系統一如既往的只是沉默，沒有給周望任何有用的提示，這讓周望多少有些抓狂。
這時，侍者也來送餐了，一時間想不通其中關竅的周望，只能先關了棋盤的“可視化開關”，打算先填飽肚子再說。
一頓胡吃海喝，當週望終於愜意的放下酒杯，這時，原本已經在陳經理聯合安保的勸說下離開了大廳的中年男人，又折返了回來。
他手中拿着一個文件袋，而他旁邊，則跟着面色略帶無奈的陳經理。
在周望詫異的注視之中，中年男人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了小舞臺上，取代了之前那個小提琴樂手的位置，扶住話筒面向大廳開口道：
“各位朋友，打擾一下，我叫齊楷，一個在魔都闖蕩的滇省商人，同時也是9號樓會所的資深金鑽會員，已經入會三年以上。”
中年男人先做了一番自我介紹，從他毫不緊張的表情和侃侃而談的語氣，也能看出他不是普通人物，應對這樣的場面堪稱駕輕就熟……即便他的普通話是真的不標準。
大廳各個餐桌上的男女們，都擡頭看了他一眼。
“我登臺的目的，是爲了轉讓手裡的一些東西。”
齊楷說着，舉手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文件袋，“這裡麪包括兩個合計佔地超過30畝的廠房，其中蘊含多臺高精設備，以及剩餘超過20年的土地使用權，雖然還有剩餘的抵押貸款未還完，但總價值依舊超過了三千萬。”
“另外，這裡還有一棟15年交付的別墅產權，以及大批的全新帶質檢證書的醫藥，總價值也在四千萬以上。”
“剛纔我已經委託會所進行了專業評估，他們開出的保守價值也在五千萬以上。”
“本來這些東西是應該委託給會所售賣的，但我齊某人急需用錢，所以就在這裡賺個吆喝，如果有哪位朋友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做一些讓步，以總價的八折轉讓手裡的這些東西，即一口價五千六百萬……”
周望在卡座上聽得有點懵，不由轉頭看了一眼裘瑤。
“還可以這樣自己拍賣？”
“既然是交易市場，會所並不禁止會員們私下達成交易，採取這種方式的人比較少，但並不是沒有，一般如果能等的話，很少有人會通過這種方式賣東西……”
裘瑤小聲說道。
周望恍然，也是，這種方式一來存在一些無形的風險，畢竟缺少了會所的背書，且自己也需要拋頭露面，二來則是因爲採取這種方式，往往說明賣家比較急着用錢，在售價上就肯定會吃虧。
就比如此時，齊楷說完後，臺下卻久久沒有迴應，只有一些些許的議論聲。
就在齊楷眉目間隱現焦急的時候，終於有一個戴着口罩、聽聲音年紀不輕的男人舉手道：“廠房和別墅在哪裡？魔都郊區嗎？”
“不在魔都，在滇省明城，但請各位放心，雖然是明城，但也屬於那邊的優質資產……”
齊楷還沒說完，大廳裡的議論聲已經又重了一些，周望隱約聽見有人輕笑：
“我就說嘛，如果在魔都，怎麼可能加起來才幾千萬？”
“滇省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買來有什麼用？”
齊楷聽見大廳裡的嘈雜，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他的話音不由變得急切了一些。
“各位朋友，雖然廠房和莊園都不在魔都，但作爲投資也是不錯的，另外，還有那大批的單獨拿出來也能賣到兩千萬以上的醫藥……”
然而不管齊楷怎麼說，大廳內都再無人迴應。
見狀，齊楷不由一咬牙，“這樣，我可以再退步一些，再減六百萬，一口價五千萬，有人感興趣嗎？”
然而下方依舊迴應寥寥。
周望就這麼看着齊楷不斷開口主動降價，一直到四千二百萬，卻依舊是無人問津。
“這樣吧，這位齊總，你手裡的所有東西，一口價三千萬，你同意的話，就過來聊聊。”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個淡淡的聲音從某個卡座裡傳了出來。
“三千萬？”
齊楷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就算他的報價有一點水分，但這些東西加起來的真實價值也必然遠超三千萬，三千萬的報價和趁火打劫也差不了多少。
一旁的陳經理暗自搖頭，你都把“我急用錢”寫在臉上了，不就是伸長了脖子任人宰割嗎，這也是他剛纔勸說齊楷不要採取這種交易方式的原因。
但顯然，這兩天在澳島已經輸瘋了的齊楷，滿心只想再帶着新一輪的本金去扳本，哪裡聽得進去他的勸告？
“三千萬其實不算少了，齊總，考慮一下吧，你也知道現在外面是什麼光景，能一下子拿得出幾千萬現金的人，恐怕沒有那麼多。”
“我……”
快要絕望的齊楷，一時間陷入了左右爲難之中。
這時，一個侍應生卻快步走來，在陳經理耳邊低聲說了一些什麼，陳經理頓時露出了驚詫的表情，隨即他衝臺上的齊楷招了招手。
“老齊……”
齊楷疑惑的靠近，等聽清陳經理所說之後，他頓時不敢置信的擡頭，滿臉驚喜，“陳經理，你……你說真的？”
“你覺得有黑鑽待遇的客人，會和你開玩笑嗎？”
陳經理搖頭，“跟我來吧。”
齊楷應了一聲，趕緊抱着文件袋跟在陳經理身後往前走去。
其他人見他突然下了臺，也沒多少人在意，包括之前出價那個人也沒了聲音，顯然並不真的在乎這樁交易是否能達成。
很快，齊楷跟着陳經理來到了角落裡的一個卡座邊上，透過開放的視野，齊楷能看到卡座裡坐了三個人，兩男一女。
那個女孩明顯是會所裡的公關，齊楷很快略過，看到她旁邊坐着的青年的時候，齊楷不由一怔。
這麼年輕？
但陳經理首先開口介紹的，卻不是他看到的這個青年，而是側對着他，坐在另一邊獨自品嚐着香檳酒的另外一個人。
聚光燈打在正中的餐桌上，邊緣晦暗，齊楷只能隱約看到他的側臉，同樣是很年輕的輪廓。
這家會所不是隻接待三十五歲以上的會員嗎，這兩個年輕人是怎麼回事？
他更心驚的是剛纔陳經理話語之中透露出來的含義，這兩個年輕人居然能享受“黑鑽待遇”。
應該是他們的父輩很厲害吧？
心裡這樣胡思亂想着，就聽陳經理介紹道：“這位是周總。”
“周總您好，我是齊楷……”
“廢話就不多說了，你手上的東西我買了，價格的話，陳經理應該和你說過了吧？”
被叫做周總的年輕人擺了擺手，打斷了齊楷，開門見山道。
齊楷一怔之後，趕緊開口道：“是的，陳經理說，您這邊可以出價四千萬……”
“是的，四千萬，一分不少，一分也不會多。”
“行，那就四千萬！”
本想試探能不能再漲一點售價的齊楷，還沒開口就被堵住，他略一猶豫後，立馬點頭答應。
“我先給你兩千萬，剩下的兩千萬等我驗過你手上的東西沒有問題後，再給你結清，交易會通過會所進行……那就這樣？”
“呃……好的。”
齊楷還沒回過神來，已經被陳經理接過了手中的文件袋放到了桌子上，隨即拉着他一起離開了。
重新來到了VIP通道的入口，只聽陳經理搖頭說道：“老齊，我知道拉不住你，但還是想勸你一句，及時收手吧，拿着這幾千萬做什麼不好……”
然而齊楷卻根本沒聽進去他在說什麼，他只是反應過來之後，喜上眉梢，“陳經理，我……我又可以去了？”
“嗯，雖然周總還沒付款，但我們會所可以先墊付這兩千萬給你，扣除你之前的，也就是說，你現在又有了一千二百萬的額度可以使用……齊總，祝你好運。”
見齊楷執迷不悟，見多了類似事情的陳經理沒有再勸，只是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
齊楷也無暇再探究那位周總的身份，歡天喜地的就走進標註着VIP通道的長廊裡，眨眼消失不見。
……
另一邊，周望掂量着手裡厚實的文件袋，若有所思。
一旁的郭炳忍不住開口道：“叔，雖然會所已經幫你驗過了，但你這還是太草率了吧，四千萬，買兩個破廠房還有一棟十年前的老舊別墅，那堆藥還不知道是幹啥用的呢……你不會是看他是老鄉，就善心大發了吧？”
“你不懂……我不會虧的。”
周望只是搖頭一笑，沒有多作解釋。
他不知道齊楷身上的“金色光芒”對應着什麼，但肯定有說法，事實是那些金色光芒，此時已經轉移到了周望手裡的文件袋上。
他也不知道這些聽上去並不優質的資產有什麼鳥用，還平白花了他四千萬大洋……
對於現金並不充裕的周望來說，四千萬不是小錢，但是……他相信系統不會無的放矢，只是他暫時還沒摸清楚手上這些東西的用途罷了。
總而言之，打水漂的可能性不大。
對於郭炳和裘瑤的不理解，周望也沒什麼解釋的義務。
見時間差不多了，周望把手裡的文件袋交給了一旁恭候的小艾，讓她先幫自己收存起來，隨即周望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走了，阿炳，回房間吧，我想打遊戲了！”
吃飽喝足，周望一想起套房大牀上可能正睡得香甜的兩個女菩薩，又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雖然已經嘗過了鮮，但一個嫩一個潤，此時回想起來依舊回味無窮……
反正這種放縱只是偶爾，又沒有任何的道德負擔，周望打算一次吃個飽。
“玩什麼遊戲，我們一起啊？”
郭炳聽到周望想玩遊戲，就興致勃勃的問道。
“……一起就算了，我有潔癖。”
“不是，狗哥，你說的到底什麼遊戲啊，怎麼還能跟潔癖扯上關係？”
“迭羅漢。”
“啊？”
郭炳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