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喝一口嗎”黑影獰笑一聲,忽然將瓶口一擡。頓時液體繼續往下流的趨勢就被止住了。接着,他微微俯身,循循善誘地勸導她道,“如果想喝的話,就快點投降吧。家主留你性命這麼久,你也該感恩圖報,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講出來。”
冷月全身都已經被冷汗溼透,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她動了動乾裂得已經脫水的脣瓣,直接從喉嚨裡吐出一個字:“滾”
沒有多餘的廢話,卻清楚無比地表明她的立場和決心。
楚衡對她有恩,她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背叛他的。
黑影沉默了片刻,改走懷柔線路,語重心長地勸道:“冷月,家主和少主人畢竟是父子,他難道還會害少主人不成你只要把你知道的事情都交待清楚,家主一定不會爲難你的。”
“”冷月眼皮都懶得擡一下,只是垂着頭好久都不說半個字。
黑影見她軟硬不吃,只得換回冷硬的面孔:“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怪我心狠。”
說着他拿出一把匕首,鋒利的刀刃即使是在黑暗中也有幽森的寒芒閃過。
黑影眼神一冷,直接將手中的匕首舉了起來。他一個用力,眼看着那把匕首的刀刃就要落在冷月的身上。
說時遲那時快,只感覺突然有一陣疾風突然朝他颳了過來,隨即他就感覺自己的腹部一涼。
黑影緩緩低頭往自己左胸部看過去,只見自己的手還握在那隻匕首上,可是匕首的刀刃已經全都沒進了他的身體。
“怎麼會這樣”黑影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神情痛苦地看着自己胸口上的那把刀,到現在也沒反應過來剛纔發生了什麼事。
他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身體慢慢風化直至完全消失,他原本拿在手裡的那隻酒瓶以及那把匕首卻在掉地之前被人及時接住。
冷月聽到對方的慘叫,不禁擡臉看了一眼。當看到面前站着的人時,她當即忍不住驚呼一聲:“夜風”
“噓”夜風對她作了個噤聲的動作,看了一眼綁着她的鐵鏈子,手中匕首用力揮動了幾下,“我是等家主離開才悄悄溜進來的,千萬不能驚動他,否則我們都走不掉。”
隨即,綁着冷月的鐵鏈就應聲斷開,紛紛掉落在地。
“喝幾口補充體力。”夜風將從黑影手中接過來的紅酒瓶遞給冷月,那裡面還有半瓶沒有倒完的鮮血。
冷月已經許多天不曾喝過鮮血,剛纔聞到血腥味就已經在臨近崩潰的邊緣了。
此時,她接過紅酒瓶,仰起頭咕咚咕咚三口兩口就將鮮血全部喝光。
“感覺好點沒有”夜風看着自己的同伴,只不過短短一個多月沒見,她整個人就消瘦得幾乎脫形,一張臉更是慘白得像是剛從墳墓裡爬出來的孤魂野鬼。
“嗯。”冷月將空紅酒瓶丟在旁邊,擡手一抹嘴角,反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是主人讓我來的。”夜風看着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渾身是傷的冷月,心裡雖然對楚傲天的做法憤怒不已,但是臉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來。畢竟,楚傲天是楚氏的家主,而他們只是楚氏的下人。深深看了一眼冷月,他沉默了片刻,纔回道,“這些天一直沒有你的消息,主人就懷疑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意外,沒想到真的被他猜中了。”
楚衡爲了查出顏如玉的身份背景,以及她一個普通人類爲何會戴有血族親王才擁有的魂戒,便派冷月來歐洲進行深入調查。
不曾想,冷月在調查過程中一時大意,竟然落在了楚傲天的手上。
“我有負主人所託。”冷月喝完鮮血,臉色好了許多,只不過精神狀態卻並不是很好。
她自從被關在這間地牢裡,每天受着各種不同的酷刑,到現在還能保持着清醒的頭腦已經算是奇蹟了。
當然,楚傲天也顧及她是自家兒子的得力手下,對她還是留了餘地的。
“主人說了,只要你活着就好,其他的一切都等回去之後再從長計議。”夜風說完,就看了一眼她那兩條被打得鮮血淋漓的雙腿,以及腫得老高的兩隻腳,問道,“你還能走嗎要不,我揹你”
冷月搖搖頭,扯開嘴角笑了一下:“沒事,這種程度的傷,還死不了。”
血族擁有超強的恢復能力,如果受的是普通外傷,很快就能恢復如初。所以,楚傲天在對冷月用刑時,都是以血族最忌憚的銀器或者白荊木作來刑具,讓她既能深刻地感覺到疼痛,傷口又不會立刻復原。
只是他沒有想到,區區一個女人,竟然挺過了一道又一道的刑罰。
也正是因爲心底裡對這個女人的佩服,讓楚傲天沒有對她直接下殺手。
所以,冷月才能熬過這麼多天,等到夜風來救她。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選離開再說。”夜風說完,扶着冷月,兩個人瞬移着,很快就出了地牢。
在他們離開之後,從地牢入口不遠處的一座假山後面繞出來一個修長挺拔的人影。
他冷冷盯着夜風和冷月離開的方向,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月光灑下,正照在他俊美的側臉上。
是楚傲天。
他明知道夜風來救人,卻還是故意放水,讓他們離開了。
冷月一直嘴硬地不肯交待那枚紫寶石戒指是從何處得到的,那麼他就放她離開。既然楚衡這小子派她調查這枚戒指的來歷,自己不如暗中派人盯着他們,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出了古堡,他們一路向東狂奔着,直到確定身後沒有人追過來,才慢慢放慢腳步。
“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冷月雖然補充了鮮血,但是身體上受的傷還沒有完全康復。
跑了這麼遠,她的體力消耗很快,已經漸漸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主人讓我找到你立即帶你回九州大陸。”夜風望着她的臉色,擔憂地說道,“你還能堅持嗎”
這幾天,顏笑笑母子都住在楚氏別墅裡,楚衡並不是直接把夜風和夜煞趕出去,而是分別給他們分配了不同的任務。
“當然”冷月看了一眼身後的方向,咬咬牙說道,“我們繼續趕路。”